第480章路在腳下
淩寒天在青石碑前佇立，心中的震撼難以複加，久久無語，直到有人接近之時，他才驚醒過來。
惡魔分身閃電般的縮回到了淩寒天的體內，他緩緩的回過身，不遠處，一個身形佝僂的老人，顫顫巍巍的朝著淩寒天所在的方向走來。
當老人走得近了，淩寒天注意到老人的一條胳膊上還掛著個竹籃，竹籃之中還擺放著祭祀所用的物品，嘴裏叼著一根成人半臂長，被煙薰得發黃的煙杆。
咳咳！
老人顫顫巍巍的走到了石碑前，一手拿住煙杆後，抬起頭來，一張刻滿了歲月和滄桑的臉，擠出了一絲笑容，“年輕人，從那裏來，要到那裏去？”
麵對老人的問題，淩寒天一時愕然，竟不知道該怎麽回答。
見淩寒天沒有回答，老人顫顫巍巍的來到石碑前，淩寒天連忙讓開了位置，老人笑了笑，放下竹籃，彎下子身子自顧的開始將裏麵的東西拿出來，頗為講究的擺放在石碑前。
淩寒天靜靜的看著老人做完這一切，心中升騰起許多疑惑。
這老人為何要在南天門前擺放祭品，他所祭祀的對象又是誰呢？
老人將竹籃中祭祀的物品全部取出擺好之後，長長的歎了一口氣，連連搖頭，最後正起身來，望著青石碑發呆，淩寒天安靜的站在一旁沒有打擾。
他不想就此離去，他心中有太多的疑惑，這個老人或許能為他解答一二。
“古往今來，天驕爭霸，萬古爭雄，一個個氣吞山河，肩負蒼穹，但不過是曇花一現，全部都埋葬在了無盡的歲月中，誰又能與世同存呢？”
老人低聲呢喃著，爾後一屁股坐在青石碑前，自顧的抽起大煙來，“天尊至聖，真神古仙，一個個風華絕代，亦會朽去，天帝的無上風采，也不過是時間長河中泛起的一朵浪花。”
淩寒天靜靜聆聽老人的聲音，心中掀起驚濤駭浪，這不是他第一聽說過天尊至聖，真神古仙這樣的說法了，在南荒血林的地下世界中，淩寒天也知曉黑暗動亂前，這個世界是有著比封皇強者更強大的存在。
這些人無疑是風華絕代般的人物，是可隻身鎮壓一片世界的存在。
但是此刻，這些無上的存在，從老人的嘴中說出來，卻帶著無盡的悲涼。
萬年前的黑暗動亂到底發生了什麽，為何這些無上存在都消失了。
為何這片天地會陷入道艱時代？
就在淩寒天沉吟之時，耳邊卻是響起了老人的聲音，“年輕人，你覺得天尊至聖，真神古仙這樣的無上存在，他們知道自己從那裏來，要到那裏去嗎？”
淩寒天沒有想到老人會再次問到這個問題，快速的思考了一番，連忙答道：“前輩，晚輩認為武者修煉，最終極的目標自然是踏上武道的巔峰。”
“武道的巔峰？”老人狠狠的抽了一口大煙，吐出層層疊疊的大煙圈，將他的麵貌籠罩著，“武道真的有巔峰？”
老人這話一出，淩寒天渾身一顫，武道真的有巔峰嗎？
這是淩寒天從來都沒有思考過的一個問題，一直以來，淩寒天修煉的終極的目標就是踏上那武道的巔峰，他何曾有思考過武道到底有沒有巔峰這個問題呢？
此刻，老人突然說出這樣一句話來，讓得淩寒天有些迷茫了，是啊，什麽才是武道的巔峰呢，難道說達到某個特定的境界就是武道巔峰了嗎？
“年輕人，路在腳下，但你卻並不清楚自己的方向。”
聞言，淩寒天的臉上浮現出尷尬之色，“前輩，不斷變強，守護自己的至親，這就是我的目標，晚輩並不覺得我不清楚自己的方向。”
老人長長的歎了一口氣，將煙杆在腳上磕了磕了兩下，緩緩站起身來，深深的看了一眼，“年輕人，一個月前，有一個血衣男子也曾在出現在這裏。”
“一個月前，血衣男子？血劍？”
淩寒天悚然一震，一個月前，差不多就是自己與血劍見麵之後，當時血劍曾告訴自己，他要去血魂殺場的最底層，卻不想他竟也來過此處。
難道說血劍是通過血魂殺場進入冥河血界？
但是他到底有什麽手段能夠突破血魂殺場的限製呢？
一時間，許多紛繁複雜的問題浮上了淩寒天的心間。
“當時，我也問了他同樣的問題，你想知道他說的是什麽嗎？”
淩寒天搖了搖頭，他猜不到血劍會說什麽，因為他已經完全看不透血劍了。
“吾輩武者，當以身弑魔。”
“以身弑魔？”
淩寒天轟然一震，難道血劍進入冥河血界，就是去做以身弑魔之事？
還有，這裏所說的‘魔’到底是什麽？難道是血魂殿？
“年輕人，路在腳下，也許有一天，當你抬起頭來，你會發現，你根本就無法完成你的目標，那是一種讓你絕望的感覺。”
老人吧嗒著煙杆，對著青石碑鞠了三躬，隨後轉身，顫顫巍巍的朝著遠方走去。
“前輩，請等一等！”見到老人就要離開，淩寒天連忙出聲，兩步走上前來，“前輩，晚輩心中疑惑甚多，煩請前輩指點迷津，寒天感激不盡。”
“你想知道什麽？時間太久了，我連自己的名字都忘記了，恐怕是不能替你解惑了。”
看到老人要離去，淩寒天連忙擋在了前麵，大聲道：“前輩，晚輩曾經在另外一個地方也見過另外半截青石碑！”
這話一出，老人的眼中閃過一抹精光，隨即便暗淡了下來，狠狠的吧嗒了一口大煙就要離開。
“前輩，晚輩曾經見過足足十萬具真神古仙的棺材！”
話音未落，老人動容，拿著煙杆的手都是一顫，有些不可思議的看著淩寒天，“你，你竟然活著出來了？”
淩寒天狠狠的點了點頭，眼神中露出期待的眼神。
老人搖了搖頭，吧嗒著煙杆，狠狠的抽上了一口後，有些蒼老的聲音響起，“年輕人，當你什麽時候明白了什麽是以身弑魔之後，到神之村，或許你會知道你想要的答案。”
說完，老人抬腳離開，淩寒天根本就沒有看到老人是怎麽走的，仿佛一步就跨出了這個世界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