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洛君暮,你才是我親爹吧
虞朝辭袖中的凝魂香被擊飛出欄杆。
她想也未想便傾身去接,原本無礙,誰料那人順勢推了她一掌,她立刻翻下樓去。
“公主!”
彥林幾乎第一時間衝上去拉,卻被眾人纏住,為時已晚。
“不好!”
虞朝辭在降落的過程中迅速去扯掛在牌匾上的紅色綢緞,不想其紅色綢緞沒有一點承重能力,竟隨她一起下墜。
就在她以為自己要摔個半身不遂時,一雙有力的大手接住了她,接著她隻覺自己被緊緊護在懷裏。
她的額頭撞上那人結實的胸膛,一股淡淡的沉香侵入她鼻息。
她想,她知道這人是誰了。
“洛……”
虞朝辭睜開眼,剛要喊出他的名字,卻被名字主人陰沉的臉冷得吞回了話。
“虞朝辭。”
洛君暮幾乎從後槽牙裏擠出了這三個字。
她不解地細看他一眼,沒想到自己手上紅色綢緞中間那朵大紅花此刻正穩穩當當地頂在洛君暮的頭頂,格外醒目。
而紅色綢緞的一頭,正被她牽在手裏。
“嗬嗬,這個……”
虞朝辭尷尬地笑笑,雖說這紅花戴在他頭上也怪好看,不過她還是準備悄悄把綢緞拽下來。
結果她手剛抬,洛君暮便一把握住了她的手腕,盯著她道:“就為了一個破盒子,你命都不要了?”
他剛剛駕馬狂奔而來,遠遠便看見她為接住一個盒子毫不猶豫地傾身上前、置自己於險地。
虞朝辭感覺他握著自己的手越來越緊,卻又在快要感到疼痛時默默鬆開,似是在極力克製著內心的情緒。
“那不是破盒子。”她低眸道:“那是我為你尋來的,你一直想要的東西。”
他微愣,繼而又道:“我想要的就在我手裏,無需你費力去尋。”
“不是你說你救我就是為了讓我答應你的一個要求,現在這般又是何意?!”
虞朝辭忿忿抽手拿過另一邊的綢帶,在洛君暮的下巴處打了個蝴蝶結。
“何意?”
洛君暮依著她在自己頭上動手動腳,眼裏的寵溺都快要溢出,他笑道:“所以我的要求,你真的聽懂了嗎?”
虞朝辭回想凝魂香可是他找了許久而未得的寶物,信誓旦旦地回複:“當然。”
“王爺!”
冷楓喘著粗氣單膝行禮。
方才王爺突然加速,即使他拚盡了全力也未能趕上。
他微微昂首,入眼的那朵大紅花驚得他眼珠子差點都掉了出來。
洛君暮俯首低至虞朝辭耳邊,淺聲詢問:“現在可以幫我把花摘下來了嗎?”
“……”
她耳根子紅了紅,伸手替他解下。
緊接著,洛君暮收了笑,眼神盡顯嚴肅地瞥向冷楓,沉著嗓子問:“人都來齊了嗎?”
“回王爺,來齊了。”他答。
“很好。”
他扶她坐上了自己的右臂,空出的左手向前一揮:“來人!“
話落,四下錯落有致的房屋屋頂乍然現身多個黑衣侍衛,一湧上前齊齊跪在洛君暮身後:“請王爺吩咐!”
“鬧事者,給本王全抓出來。”
一聲令下,眨眼的功夫蒔花院內所有的家仆都被踹出了大門,個個掙紮著躺在樓前的空地上,一時聚集了許多路人圍觀。
而那名強搶花魁的紈絝公子,最終鼻青臉腫從樓裏飛了出來,摔在地麵口吐鮮血,模樣分外痛苦。
接著,段日卿白衣飄飄地從門內走出,身後跟著那名花魁。
紈絝看見段日卿後恐懼到了極點,連連拖著身子在地上艱難地爬行了兩步。
他顫抖地舉起手指向他:“你,你可知道本公子是誰?”
聞言,虞朝辭藏在洛君暮肩膀上的臉微微抬起,想要去看看他到底能說出自己多硬的後台。
誰知她剛扭頭,一隻手便覆上了她的雙眼,頭頂傳來洛君暮清冽的嗓音:“別看,太醜。”
他的話才出口,段日卿便倏地展開扇子掩麵冷笑,他一雙桃花眼猩紅,聲音難得狠厲:“本天師,管你是誰!”
說罷,他抽出一旁侍衛的刀,猛地砍向那人,讓他日後再也無法做強搶民女的事。
就在刀落下時,男子痛苦的尖叫還未來得及發出聲音,洛君暮便一腳踢去地上的髒饅頭,嚴嚴實實地堵住了那人的嘴,叫喊不得。
洛君暮默默看了眼懷裏的虞朝辭,他可不能讓她聽到這麽難聽的聲音。
段日卿牽起白衣女子的手上前一步,對著眾人環視:“大家都看到了吧,若還有人敢對她有非分之想,可就不隻是切掉那麽簡單了!”
“切掉?”
虞朝辭擰了擰眉,希望不是她想的那樣……
“別亂想。”洛君暮及時打斷了她的深入思考。
“……”
她懷疑他是不是有什麽讀心術之類的功夫。
不過話說回來,她沒想到段日卿也在,他之前嚷著去蒔花院,原來是為了秦月。
眾人聽了段日卿一番言論,皆倒吸一口涼氣,雖說有地上男子這遭遇的前車之鑒,但還是有不了解內情的路人大著膽子道:
“風月女子不就是做這個的嗎?想不被人動手動腳,就別在裏麵呆啊!”
“就是!再說人家公子也沒做什麽,憑什麽這樣摧殘別人!”
“……”
周圍的嘈雜之聲愈演愈烈,一時之間風向竟然轉向了男子,憑著在蒔花院那種地方工作而肆意指責秦月。
“不分黑白!”
虞朝辭氣得牙癢,現在隻想跑去和他們爭論。
“放心,他能擺平。”洛君暮輕聲哄著,拍她的後背讓她別生氣。
虞朝辭有一瞬間呆滯,無奈笑道:“攝政王這是把我當孩子嗎?”
她氣是消了,不過洛君暮的行為讓她有種錯覺……
她從小到大都沒被人哄過,父親也因母親的事看到她就心生煩悶,不甩臉色就算不錯了,還有初阿姨,每天心驚膽戰她會奪走虞氏的全部,自是把她當瘟神一樣對待。
以前她還會心生委屈,後來,她強大到滿公司的人都得供著她。
不過她自己心裏明白,那隻是怕她罷了,怕她開除了他們,怕保不住工作。
可是洛君暮呢?他又不怕自己。
虞朝辭微微抬眸看他,眼中平靜如水,她動了動唇角:“洛君暮,你才是我親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