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章 麵具之下的她

  “八十。” 數道光影出現，正是懸掛在上的兩排琉璃宮燈，但那宮燈的燈紙卻似乎是個稀罕物，不像普通的宣紙，看起來厚實而粗糙。 “八十一。” 喬久踩在最後一階青玉白瑙磚上，發出最後一道叮咚聲。 這時喬久才看清了，那根本不是什麽宣紙，而是一道油膩的，帶著血的皮。 喬久眉頭皺起，那是什麽動物的皮？ 她提燈湊近去看，才看了個七八分，便聞到一股刺鼻的血肉味。 明明耳畔安靜得可怕，她卻頓覺鳴聲大作，似乎有悶雷炸在耳邊。 還能是什麽皮？ 那是隻有人皮才有的血色，隻有人皮才有的筋肉。 她的雙手微微顫抖，卻將鼓風燈籠安穩地收回，緊緊地握在手中，一刻也不肯輕易鬆開。 這是一道筆直的小路，腳下是烏黑帶玉的地磚，兩側頂上是琉璃宮燈，下麵是一盞盞燃燒的燭火，支支有手臂粗，皆是盈盈生輝，散發著青翠的幽光。 建造這裏的人，或者說這裏的主人，十分喜歡翠色這一眼色，一切的一切，分明死寂沉沉，卻又莫名籠罩著一種刻意打造出來的春日的生氣，讓極度的恐懼莫名地增加。 耳畔傳來一陣幽怨的歌聲，歌聲輕揚婉轉，似能繞梁三日，仍有餘音，但在這沉悶潮濕的地下，卻如一陣哀歌，徒增悲恐。 越往裏走，燈火越亮，兩側的琉璃的宮燈，變成四排，一長一短，明明道路內無鳳，卻悠悠搖曳，在路麵上拖出狹長的影子。 耳畔的歌聲愈發清晰，是一個嗓音圓潤唯美的女子所唱，那女子唱一陣，笑一陣，樂此不疲。 待喬久走到路的盡頭，出現了一條分叉道，一條明亮而光鮮，四排琉璃宮燈隨著這條明晃晃的道路而去，似乎那裏的盡頭是世外仙境。 喬久微微向前踱了一小步，但並沒有跨進去。 她從藥包中拿出一味藥粉，這正是顏陌教過她，她在藥房內自己調製出的一味藥。 至於效用，她雖聽顏陌說過，但卻沒有真正試過，她也不知她那三天打魚兩天曬網的水平，能製出什麽強度的藥粉來。 她將藥粉磋磨得更細，輕輕撒在空氣中，片刻便完全消散，再無蹤影。 她停在原地，卻並非一動不動。 她細細嗅著什麽味道，正是從那如仙境般的地方傳來的。 濃鬱而刺鼻，正是她再熟悉不過的血腥味，還有一絲淡淡的腐爛味道，是成堆的死人屍體在發臭，與仙境的遐想格格不入。 這條路，看來是條不歸路了。 她悲壯地看向另一條路，這是一條黑暗陰沉的小路，周圍的洞口還是石塊狀的，似乎隨時都要坍塌下來，把她活活埋在這個絕境中。 她深吸一口氣，最後望了一眼那“仙境”，毅然決然地踏向了石子路。 片刻，便來到了一處狀似盡頭的地方，映入眼簾的事一處桌案，桌案上安放著幾道雜亂的碗筷，久未洗淨，都生了朦朧的一層灰。 一盞香爐呈放著初燃的香灰，旁邊還有幾根未燒的香。 兩側是兩道堵在眼前的書架，但放的都不是書，而是八十一道物件，每一個物件皆不相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