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3章 傷人還是傷己

  顏陌素來高雅遠泊，有一股不入世俗的清雅氣息，可這般的詰問之下反而露出絲絲隱隱的威脅之意，好似在暗示喬久，如何也不該問他拿藥，否則會付出難以想象的後果。 “師傅如何知道的？”喬久問道。 雖對顏陌這讀心識魄的能力見怪不怪，但每一次顏陌這般輕易的看破人心，每每都讓喬久覺得不寒而栗。 顏陌卿然起身，逆著光負手而立，一身烏墨色的常服在落日斜陽的照耀下，顯得孤寂而落寞。 “才傳出玄武帝滴水不進，五穀不食的消息，娘娘便來了寧竹閣，這一次，顏陌可不是靠猜的，是娘娘關心過切，將答案都寫於淺表，一讀便知。”顏陌笑道。 顏陌將手中的竹簡置於桌案上，雙手騰空，寬大的墨色衣袖順著他的步履而微微搖曳。 喬久想起方才在司藥宮時腐蝕心口的劇烈寒冷，試探著開口詢問。 “上次師傅告訴我，極寒極冰不能相處一室，可日後道路漫長，終會遇見無解境地，或是百年寒冰之地，或是冷霜凝結之處，天下浩浩，萬物相生相克，不知可有解決辦法？ 這件狹促的房內，穆然逸滿了沉重的歎息聲，顏陌癡癡望向窗外，一隻受傷的雀鳥倒在雪地中。 它本可歸鄉，卻被驟降的暴雪堵住去路，縱然受傷流血，也依然不停地拍打著翅膀，想要起飛。 若是雀鳥無法歸鄉，便會凍死在漫天嚴寒中，唯有振翅而飛，才能博得一線生機。 一隻渺小的雀鳥亦然懂得趨利避害，善於權衡利弊的顏陌如何卻不曉得了。 留在這一席之地，難道不就是為了一個人的登門造訪麽，怎麽如今卻不情不願起來了。 他自嘲似地看著窗沿上自己瘦長的倒影，垂下眉目，空淡飄渺的聲音逸出。 “顏陌曾允諾過娘娘，此生絕不欺騙背叛，但顏陌望娘娘三思，娘娘當真必須要求得這個解決辦法麽？” 顏陌黑發如墨一般，並未束飾，房間內彌漫著絲絲繞繞的紙墨和藥材氣息。 喬久看得隻想躲起來，他那般仙人意境叫人堪堪難以逼視。 她頓了頓，懇切地點了點頭。 顏陌雙眸一沉，懨懨笑了，他並未側身，隻揚手示意庭院外掃雪的軒若。 軒若拋去手中的帚條，竄到顏陌身側，顏陌對他耳語幾句，他便疾步去向一間耳房。 出來時，一隻手拿著厚重的藥方，一隻手拿著輕薄的藥方。 軒若掂量一番手中的藥方，疑惑看向顏陌，將輕薄的那一味舉起，好似在問顏陌是否忘卻將藥材放入其中了。 顏陌卻清淺一笑，將軒若手中的兩副藥取過，地給喬久道： “這一味是給陛下服用的，其中有二十餘種克製陛下體寒的藥，將此藥細細熬成粥狀，加入陛下的飲食中，娘娘便可自由出入宣武殿，不受陛下寒氣所擾。” 喬久接過那一包厚重的藥材，眉頭蹙成一團，思忖片刻，將藥包掀開一角，細細看了一遍藥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