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8章 一個條件，一條人命

  “老爺，容兮身子骨弱，不能離了我呀。”大夫人哭哭啼啼道，眼眶紅通通的，可惜嘴唇那充盈的血紅色，臉上沒有一絲虛弱，便知她連哭泣都是在演戲。 淦若榮顫抖著身體，用力狠狠拍在桌案上，怒道：“都下去！！！” 大夫人不情不願地離開了，臨走時，喬久依稀聽見她和守在門外的婢女低低耳語極其輕微的幾句話。 “若是淦容兮有任何能活下來的征兆，你立刻通知我。”大夫人的話音很輕，卻無比堅決，透著一股殺意。 “是。”婢女微微點了點頭道。 片刻，房內再無人頭攢動，靜的可以聽見一根針落地。 “娘娘，此刻再無旁人，但說無妨。”淦若榮沉聲道。 “要本宮救活淦容兮很簡單，但是.……”喬久從藥包中拿出藥方，最後審視了一遍藥材的搭配，鎮定自若道：“本宮有一個條件。” 淦若榮的聲音帶著一絲狂喜的顫抖，他踱前兩步，急道：“傾妃娘娘，別說是一個條件，就算個百十個條件，老臣也答應，隻要娘娘能救活犬子，讓老臣享天倫之樂，就算是放棄丞相這個位置交與墨府，老臣都心甘情願呐。” 喬久怔怔然片刻，她倒是沒想過，為了救淦容兮，淦若榮連拚死諫言幾十年得來的丞相位置都能輕易放棄，拱手送人。 可淦容兮是玄武帝年間的中流砥柱，而後發布的能讓寒門子弟也做官的有才令和興修水利的諸多工程都是由他一人鼎力完成的。 且他為官多年，既無收受賄賂，又無勾結外邦，一心一意為北陵考量，不過生下淦容兮這樣一個不省心的兒子，毀了他苦心經營的一切。 喬久深吸一口氣，下定決心道：“丞相是不可多得的棟梁之才，不光淦府需要你，整個北陵的子民也都需要你，無人可替代丞相。” “丞相自是守信之人，與人之約從未負過，本宮要的不過是丞相的一紙承諾，本宮要丞相發死誓日後不會因為任何事情對本宮刀劍相向，更不能擁兵自重，起兵清君側。若是有一日東臨來犯，丞相應當第一時間抵禦外敵，而絕非肅清後宮。”喬久頓了頓，望向淦若榮道：“不知這個條件，丞相可否允諾？” 半晌，屋內無言，淦若榮的眉頭高高蹙起，臉上的鬱鬱不堪半刻都無有消散，他依然是提防和戒備傾妃的，多年以來傾妃對百姓的壓榨和皇室的荼毒，他看在眼裏，記在心裏，若有一日他得有機會，必要取下傾妃的項上人頭，給整個北陵出一口惡氣。 可是他也為北陵的百姓殫精竭慮，為北陵的皇室做牛做馬了這麽多年，是不是也該輪到他自私一回？ “好！”淦若榮重重咳嗽著，拖著沙啞的嗓音道：“老臣答應娘娘。” 桃離見淦若榮不情不願的模樣，心直口快道：“口頭承諾可不作數！” 淦若榮聞言一愣，無奈地取過桌案上厚厚一塌宣紙最上麵的薄薄一張，咬破了手指，在上麵寫下了幾行血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