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2章 寒意四起
“毒殺太後,這麽罪大惡極的滔天大罪,墨喬久就算跳進汾陽河也洗不清了。”宋清婉淡淡笑了笑,從腰包中取出緋紅的脂粉為太後上妝。 太後蒼白的嘴唇變得富有血色,麵頰桃紅,卻一個字也吐不出來,神情凝重,指甲死死扣在桌案上,連起身的力氣都沒有。 “清嬪娘娘,馬車已經準備好了。”香卉將那倒下的宮娥屍體拖到了馬車上,細細檢查過一遍這狹促的房間,再無任何她與清嬪存在過的痕跡。 “走,去步府!”宋清婉上轎後,將香卉手中汗血寶馬的韁繩扯過,厲聲道:“駕!” 馬車一路從小徑出發,直達罪門,罪門和平常一般無二,唯有空曠的雜草,足足有半人高,腐爛的屍體散發著惡臭,隻有寥寥幾個守門的士兵厭惡地揮著手驅趕蚊蟲。 見到宋清婉,那為首的士兵將馬車攔截,敷衍了事地詢問道:“何事出宮,可有令牌?” 香卉急忙將袖口中太後的懿旨拿出,那士兵卻連眸都不抬一下,依然杵在原地,不肯放行。 不知是錯覺還是真實,香卉似乎隱約聽到門外一陣細密的腳步聲,極其輕微,若不是馬車上風鈴的信子在微微搖曳,她根本無從察覺。 “娘娘,好像……”香卉想開口提醒宋清婉,腦海中卻不由得浮現出那一日宋清婉遏住她的喉嚨,威脅她的模樣,思忖再三還是將話硬生生地吞進了肚中。 叮當一聲,一袋沉甸甸的碎銀子落在那士兵的麵前,那士兵掂了掂分量,蹙著眉揚了揚手道:“放行!” 沉悶如一口實心棺材的罪門被轟然打開,朱紅色的木門緩緩推開,迎接宋清婉的正是她夢寐以求的明媚的暖光和一片離開皇宮到達淦府的坦途,連香卉懸著的一顆心也放下了。 馬車才離開罪門約莫一盞茶的功夫,一直平穩趕路的汗血寶馬突然不走了,似是受了什麽驚嚇,突然發起狂躁,跺著馬蹄便要往回路走。 宋清婉氣的連連用狠厲的長鞭鞭撻著馬,馬卻不撞南牆不回頭般拚死要退後,一步也不肯往前,似乎前麵是什麽深淵地獄一般。 “娘娘.……”香卉冷不丁地冒出一句,扯了扯正在駕馬的宋清婉的衣角。 “幹什麽,連你也想退縮嗎!”宋清婉惡狠狠地回頭盯著她,怒道。 “娘娘,你不覺得冷嗎?”香卉哆嗦著牙齒,雙手顫抖著抱著身體,蜷縮在馬車的角落裏,艱難地伸出一根手指指向外麵,哆哆嗦嗦道:“娘娘,你看……” 宋清婉扭過頭,順著香卉所指的方向望去,明明前一刻還開的紛繁繚亂的花,此刻卻如大雪雨落過後,連花蕾都結了一層霜。 周身的一切,都凍結成霜,時間似乎頃刻凝結了,唯有一個人影,從這雪白的世界中落下,他腳尖一點湛藍,是用上好的湖藍寶石和雪蠶絲做成的鞋,極其易於在屋簷峭壁上行走。 那是一個宋清婉從來沒有見過的陌生麵孔,可是見到的那一刻,她便知道了,這個人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