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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有神秘驚喜喲

  “那,,”他手扶著門,漸漸打開,身子也微微側向一旁,空出條路來,低著頭,指了指裏麵,“那郡主進來吧。”


  她抱著被褥歡笑可樂的幾步跑到那羅漢床上,將被褥隨手一放,翻了個身跳坐上去,懸著的腿一下又一下擊擺著。


  錢澧合上門窗,緩步走到她身前,又緩緩蹲下身子,托舉著手褪下她浸濕了的鞋襪,放在掌心裏暖搓了好久,見不複冰冷,有了熱意才舍得放下,替她掖好被角,叮囑道,“夜色已晚,郡主早些安息吧!”


  見他轉身,她連忙伸出一隻藏於被中的手,揪住他衣擺,問道,“公子要去哪?我怕~”


  他寬大掌心覆上她的手,慢慢的將其從衣擺上撇下,重又塞回被褥裏,掖好角,理著她的長發,說,“在下哪也不去,就在屋外守著郡主,男女終當有別,郡主的入寢,在下不便於此。”其聲柔軟嬌嫩活像破土春筍。


  她咬著唇,倔強的望著他,硬擠出幾滴淚,麵上通情實則難纏道,“本郡知道公子是天下一等一的正人君子,可本郡就是怕嘛,沒公子在身側,本郡就是吃也吃不好,睡不睡不著了,公子~,不是說好了麽?就一晚上啊,你睡那床上,我在這,不會有什麽不好的。”


  “郡主—”


  “公子~”


  “那就這一晚,郡主可不能騙在下!”


  她喜笑顏開,拚命的點了點頭,應著,“好好好,就這一晚,本郡說一晚上那就是一晚上,兩晚上,公子要我留在這前院本郡還不願呢!”


  “嗯。”錢澧見她說的如此肯定,放了心,走到自己的床榻邊,褪下鞋襪,合衣而眠。夢中嘴角依稀還掛著殘笑。


  隻如今看來,她終究還是騙了他,一個晚上還是成了十多個晚上,當錢澧怒氣衝衝的質問她為何又騙他時,她也偶有狡辯,道,“本郡沒有騙你啊!說一晚上,可不就是一晚上麽!”


  他看著從他屋子裏來來回回進出的一個接著一個的侍女,強壓不悅的問道,“那郡主此舉是什麽意思?”


  顧泣想了想,指揮著小侍女搬東西再麻利些的道,“本郡說的是在你這前院隻住一晚,如今,本郡做到了呀!”她走進屋內,略微環顧四周,道,“這前院也真是破舊,這樣的地方怎麽能讓公子你住呢?還是本郡的穗花苑好,屋子寬敞,也幹淨,還有妃竹繞院,鮮花撲香。”


  “可在下不願。”


  “不願什麽?”她回頭問道,“是不願住在那樣好的屋子裏,還是不願與本郡睡而同屋?”


  她轉過身,繼續指揮著小侍女搬這搬那,良久,低聲嘀咕道,“又不是叫你與本郡同榻而眠,真是不知道,公子在怕什麽。”


  她話音剛落,就聽見身後之人,說,“怕事傳入坊間,郡主的清譽會被在下毀了。”


  聞言,顧泣手微僵住,放下拿著把玩的筆杆子,回道,“如果公子怕的是這個,那大可不必,畢竟,如今無論公子願不願意搬去穗花苑,本郡的名譽也已經被毀了。”


  “郡主此話何意?”


  合著他的焦急,她顯得有些雲淡風輕,“就是你那不頂用的小書童啊!他早就在今日將你我昨日同屋而眠的消息宣揚出去了。”怒火瞬間擊潰錢澧眼中溫柔,顧泣朝他走近,執起他的手,輕輕的將攥緊的入肉的指一個個舒展開,對著呼了口氣,又揉了揉後才說,“這長安府裏的事,能叫外頭人曉得的,無一不是本郡授意的,這一樁也不例外。”


  “郡主為何這樣做?女兒家,不是最在乎自己聲譽的了?”


  她揉手的動作沒停,繼續道,“是個女兒家都會在乎自己的聲譽,隻在顧泣這兒,有比聲譽還要珍惜的東西罷了。”


  “公子遵了旁人的命來到本郡身邊有幾天了吧!”將手放下,她看向他,“這麽久沒個消息傳出,沒個甜頭讓公子身後之人嚐嚐,會不會對公子不利?”


  “郡主此舉,是在維護在下?”


  她雙臂環抱向他,側眼微瞥向藏在那櫆花樹後的身影,笑道,“公子可千萬不要感動,須知一個感動也喜歡上一個人的預兆,三月之期還早,本郡可不想贏得這麽快。”


  他回抱住她,手覆上她的後腦勺,“郡主可以不用這樣的,那些人,不敢動在下的。”


  “敢不敢動,那是公子本事,可公子既是本郡的人,那本郡就要讓他們連要動你的念頭都不敢有。這事傳了出去也沒什麽不好,就像本郡前些日子裏同你說的,總有些不知好歹眼皮子淺的人企圖竄到我身前要我嫁給他,如今這事一傳,我看還有哪個不怕家族聲譽受累的人敢來惦記我。”


  “當然,”她從他懷中離開,與他思目相對,“當然,公子若覺得本郡的聲譽受累會耽誤了嫁人,過意不去,心存不忍,公子也可以,自己娶了我。”


  這原不是她蓄謀已久的話,但卻是她日思夜想想問出口的話,如今趁著勢頭一股腦的說了出口,卻又害怕再次遭拒了。她睜著那雙他曾誇過好看的眼睛,一動不動的盯著他,等著他回答。


  屋內,侍女一個個見情況不對的退出,屋外,偷藏的身影也心滿意足走開。


  良久,婉轉如水,清泉鳴啼的聲從他口中發出,“好,在下既毀了郡主清譽,也理所當然該以身相許。隻盼郡主不要嫌棄李避,乃一介白衣,身無長物了。”


  “不嫌棄,不嫌棄,一點兒都不嫌棄,公子一介白衣,本郡卻是這天朝無人敢惹的長安郡主,公子身無長物,本郡的長安府卻金滿銀漫,鼎鐺玉石數不勝數。這樣的公子配本郡,好的很,實在是好的很。”她興奮的掙脫開他的手臂,小跑至門處,想去找豐晏她們商量商量嫁娶之禮都要準備些什麽。


  可在腳踏出門的那刻,她卻又急匆匆收回,同樣急匆匆的回跑到他跟前,忐忑嬌羞問道,“本郡之前誆了公子很多次,公子鐵定是很生氣,公子要打要罵,本郡於此無話。可公子在這樁事上,沒有欺騙本郡吧!公子當真是想娶我?”


  “嗯嗯。”他頭點了兩下,才肯定回道,“在下願意娶郡主,無關其他,無關心緒,單純隻是喜歡郡主,想娶郡主為妻,此話屬實,天地可為證。”


  暮下燈火漸明,錢澧穿戴好一切端坐在顧泣床前,手懸於半空,想撫她臉頰又恐驚擾了她,末了,身子微側,清涼的唇印上她眉間。


  她星眸打開,手順勢環上他脖頸,這是她最愛的動作,他們之間身量之差太大,談話間的很多的時候她都瞧不見他的眼,而對不上眼,她便心慌,無法確定他口中之言究竟是真還是假。


  想了許多法子,或往鞋中放物增高,或踮起腳尖直立,都無法達到最好的效果,久而久之,便有了個如此的法子,她想自個兒身高矮小,湊不著他,縮不了距離,那便叫他身子低下,兩情的雙方,於差距之上,總有一個是要先低頭的。


  暮間時刻,黃昏餘熱,殘光透過窗扉靜靜泄於她周身,她擠了擠眼懶洋洋道,“公子,這是在輕薄本郡?”


  他雙頰瞬間又緋紅一片,潮紅漫上耳根直逼眼角眉梢,他歪著頭,輕咳兩下,又吞咽著幾口口水,從她身上迅離開,站到窗邊,受著拂麵晚風,這才覺得有些許的舒適。


  她好笑的坐起,薄紗微披,香肩半露,踩著足履,慢慢的走到他身側梳妝鏡前坐下,撚著一縷碎發,她道,“公子不必如此害羞,本郡與公子早已許婚,那樣的事,公子做的再過分些,都是可以的,本郡不會生氣。隻這婚到底未成,公子恐還需再等等。”


  “是在下唐突了,郡主勿怪。”他匆忙求罪。


  她執起寸梳,遞到他麵前,“拿著,替我梳個頭吧!”


  他依她話,拿起梳子站到她的身後,瞧著那滿頭黑絲,錢澧仿若回到昔年,那時,他也這樣執著梳子,看她端坐,替她梳了個頭。


  隻不一樣的,是那年,窗外梅花微綻,入鼻皆是梅香,而今年,他看向窗外,一茬茬的翠竹,一個掩著一個隨風而拂。


  “郡主想要個什麽發髻?”


  她撫上臉頰,卸下麵紗,疤痕處已恢複如常,“看著本郡這張臉,你想梳什麽頭,就梳什麽頭。”


  他眼中一怔,半吃驚問道,“郡主的臉,這是好了?”


  她點點頭,“算是吧!怎麽樣,本郡,好看嗎?”


  “好看。”他應道。


  繞指挽髻,飛天乍現,“這飛天神女髻,可還合郡主的意?”


  她笑著撚起妝奩裏那支連理木簪,“既是神女,那普通的銀簪金釵就俗了,替我把這支連理木簪簪上吧!神而不妖,花而不媚,這樣的妝容最合適演戲了。”


  “郡主今日又要演什麽戲?可要在下配合?”


  她站起,搖了搖頭,簪末的青玉點花流蘇被晃得“泠泠”作響,手輕搭在他手上,道,“今日這出戲,不必公子陪演,陪演者另有其人。公子隻管好生看戲就是了,戲終之時,可能還會有意想不到的驚喜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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