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晏師北待到眼前完全清晰，發現她在車裏，黑瞎子在副駕駛上。


  右臂上並不是她想象中纏得臃腫的紗布，隻是打了支血清，做了消毒消炎措施而已。


  一個夥計見她看胳膊，說：“若不是黑爺提前給你放血，恐怕我們都保不住你的命。”晏師北聞言朝黑瞎子致意：“謝謝。”看了眼自己的胳膊，就算包紮過，愈合也很慢的，希望不要撕裂。


  黑瞎子不在意，轉頭向司機道：“去杭州。”


  司機點頭，扭轉方向盤。


  晏師北看著他們喝酒，開玩笑，一副其樂融融的景象。


  黑瞎子打開窗戶抽煙，偶爾跟他們一起滿嘴跑火車。


  她突然想起來，上輩子在貼吧裏看到的一句話：


  如果你有幸摘掉黑瞎子的墨鏡，你會發現他的眼底沒有感情。


  她心道，這家夥是怎麽做到每天笑嗬嗬，然而眼底沒有感情的？


  怪人。


  又驚歎了一會兒。晏師北突然想起什麽，問道：“黑金古刀呢？”


  黑瞎子掐掉手中的煙，丟出窗外，另一隻手從座下抽出一把黑色短刀，遞給晏師北：“試試，你應該搬不動。”


  晏師北知道黑金古刀有多重，她雙手接住，再入手的那一刹那，黑刀的重量壓迫著她的手，她拿著黑金古刀的雙手晃了晃，有點支撐不住，她將它放在地上，刀碰到地麵發出沉重的悶響。


  幸虧沒砸到手，不然得廢了。


  一旁的夥計哈哈大笑。


  “不是吧，一把短刀都拿不起來。”一人道。


  晏師北做了個“請”的姿勢，給他讓空。


  那人單手去提。


  雙手去提。


  雙手使勁提。


  黑金古刀才提起一點。


  晏師北低笑一聲，那人臉上尷尬：“怪了！這短刀怎麽提不起來？”


  周圍的人這才覺得疑惑，一個個的去試，卻沒人能拿得動。


  既然都拿不起來，那這刀起碼也有幾百斤了。


  黑瞎子握住刀柄，把它重新放回車座底下。


  眾人麵麵相覷。


  黑爺把短刀拿過去了！


  眾人：！！！？？？


  頓時，車內一片寂靜。


  晏師北知道黑瞎子臂力驚人，但真正見識到的時候，還是忍不住愣了一下。


  黑瞎子悠悠坐在前麵，拍了拍胳膊：“我這可是幾十年精華的積澱你們比得過嗎？”


  有人嗬嗬一笑：“黑爺，我看您也就二十左右，哪來的幾十年積澱。”


  黑瞎子笑笑，沒說話。


  晚上。


  黑瞎子遣散一群夥計，和晏師北一起去吳三省的盤口。


  吳三省家裏有燈光。


  黑瞎子推推大門，但推不開，門從裏麵鎖上了。


  他看看門縫，轉身走開，晏師北問道：“不去了？”


  他說：“當然去，但不是從這裏。”


  黑瞎子站在後牆外，腰間別著黑金古刀，比了比牆的高度，腳下一點，足尖蹬牆，三兩下翻過去。


  晏師北彈跳力沒有黑瞎子那麽強，她退後幾步，接助慣性，一蹬而上，蹲在高牆上往下看，黑瞎子在下麵看著她張開雙臂，唇角勾起一抹邪佞地笑：“喂，跳吧，我接你。”晏師北扯扯嘴角，翻身跳下去，穩穩落在地上。


  黑瞎子道：“繼續。”說罷，又是幾下，瞬間躥上三樓，撬開後窗鑽進去。


  吳三省正在泡茶，聽見後窗“哢哢。”幾聲，他轉頭，發現他的後窗已經蕩然無存，一道黑色身影翻出來，落地之後推了推墨鏡：“三爺，晚上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