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8章 看透生死
袁錫有些受傷，他問道，“你就這麽看不起我？”
“是的，我一直都看不起你。”
“可是，你已經是我的夫人了，小曦，作為你的相公，我會待你好的，我絕不會跟你生氣，不論你說了什麽，做了什麽，我都會原諒你。”
袁錫，是一塊木頭。鍾離曦一直這樣以為，因為他臉上的表情永遠是那樣木訥而呆板。
“袁錫，你放我出去，我要跟淩哥哥解釋，我要去跟他解釋！”
袁錫抱住她，乞求道，
“陛下不會聽的，他不會聽你解釋的，小曦，我們就這樣過我們的小日子，不好嗎？求你了，不要再說這些傷我心的話了。”
“不好，一點也不好！”鍾離曦惡狠狠的瞪著他，怒吼道，“袁錫，是你強占了我，這全部都是你的錯，我是公主，怎麽能生下一個奴才的種。”
奴才，低賤，卑賤，奴仆，這些詞就是鍾離曦對袁錫的稱呼，袁錫不會在意她如何責罵他，但是，那個孩子是無辜的，為何她要如何辱罵這個無辜的孩子。
“小曦，她也是你的孩子，你不該對他這麽殘忍。”
“他不是我的孩子，他才不是我的孩子！他不是！！”鍾離曦又一次經曆了這樣殘酷的摧殘。
郭好好懷上了雲淩的孩子，而她呢，卻是懷上了這個低賤奴仆的孩子，這對她來說，是怎樣的殘忍。
鍾離曦再一次被現實無情的擊潰了。
孩子，她竟然懷上了賤種！
真是諷刺，真是可笑至極！
“郭好好，郭好好！那個賤人為什麽那麽好運，為什麽她就這麽幸運！”
鍾離曦咆哮一聲，仿佛將所有的情緒，都發泄到了可憐的郭好好身上。
——
夜深了，又是一天過去了。
司空皓望著夜空，不知在想些什麽。
“大人，該歇息了，天涼小心身子。”紫蘿替司空皓披上貂皮披肩，柔聲說道，
“雲淩終究還是要娶她了，紫蘿，你說我該送什麽禮物給他們？”
“不知。”紫蘿小聲回道，
“不知？”司空皓卻是笑了，卻是笑的很難看，“我也不知。”
這幾天，從皇宮回府後，司空皓便沒有再整日喝的酩酊大醉過，反而，他讓自己一直保持清醒。
“他們要成親了，我好像要徹底放手了。”司空皓莞爾一笑，眼裏的傷心泄漏了司空皓心裏的悲苦。
紫蘿回道，
“大人，有些人注定是要錯過的。”
“可為什麽是我和她，為什麽偏偏是我要錯過她！”司空皓還是忍不住喊了出來，
紫蘿被司空皓嚇了一跳，慌亂的查看他的一言一行。
“你知道嗎，本來她要嫁的那個人該是我，那個世界上最幸福的男人理應是我。”
紫蘿不解，“……”
“郭將軍曾對我說過，他本來想要撮合我和好好的婚事，他認定的乘龍快婿是我司空皓！那個要娶好好的男人本來應該是我！”
那日，郭桑親口對司空皓說起過，所以，司空皓一直銘記於心，那話對他真的太重要了，所以，他不敢忘，不能忘。
什麽！！
紫蘿驚愕，看著遠方的宇文靖律，她的心跳的很快，仿佛要從身體裏分離出去。
一方麵是聽到司空皓的話感到吃驚，另一方麵則是害怕宇文靖律會跑過來。
“大人，事已至此，一切都已經成定局了，你不該再如此執著。”
司空皓聽了紫蘿的話，忽而仰頭長歎，似乎將所有的悲苦都告訴了黑夜。
黑夜本來就不屬於任何人，所以，盡管司空皓如此的悲傷、難過，這樣的夜裏也不會有奇跡發生，更不會有美夢成真這樣的美事。
所以，司空皓隻能在這樣淒涼而暗黑的夜裏，一遍又一遍的舔~shi傷口，反反複複，他的傷更加的深刻，難以愈合。
所有人都這樣對他說，風隱子這般對他說，夜無白也這樣對他說，就連宇文靖律也是這樣對他說。
他總以為，總以為著，或許有一個人會站在他的角度，可是，連紫蘿都是勸他放棄好好。
若是隨便說說就可以輕易放手，那麽，他何必如此痛苦。
雲淩，雲淩，他真是厲害，竟收服了他身邊的所有人心。
司空皓覺得更加的孤獨，這樣的時候，他隻想求得一個人對他無盡支持罷了，可是，竟沒有一個人是站在他這一邊的。
其實，在雲淩決定放棄那個孩子的時候，司空皓心裏就很清楚，他輸了，他真的輸了。
盡管他不願接受這樣的事實，可是，他輸得一敗塗地。他隻是有點難過，因為，那樣的雲淩，他輸得心服口服。
“我不是執著，我隻是……隻是害怕自己熬不下去，最終還是辜負了自己。”
紫蘿慌了，快速的回道，
“大人，你不該有這種想法，這個世界上還有很多人值得你去珍惜。”
“可是我最珍惜的人已經失去了，你說說，我已無牽無掛，何苦要讓自己活受罪。”
“大人！你……你不能有求死之心啊，你不能死，紫蘿不讓你死。”
紫蘿無法再做到往日的那般淡定，她撲到司空皓懷裏，泣不成聲。她哪裏還管得了那些禮節，現在，她隻想抓住眼前的這個人。
“紫蘿，我年少時覬覦整個江湖，暢想過騎馬走天涯的無憂無慮生活，可是，當我最失意的時候，我卻看透了生死，你說，這是不是很奇怪。人為什麽在最難過，最悲傷的時候，才更加的明白自己所追尋的隻是一場虛妄。”
“大人！不要，不要有這樣的念想，為了紫蘿，求大人不要死。”
“紫蘿，別哭。”司空皓輕輕拍打著她的背，柔聲回道，“哭紅了眼，會變醜的，不要讓人笑話，別哭了。”
可是，紫蘿哪裏聽得進司空皓的話，仍舊是哭個不停。
“大人，你若是一心求死，紫蘿絕對會隨大人而去，絕不會苟活。”
“紫蘿，不要胡說。我要你活著，我命令你活著，你若是隨我而去，我絕不會原諒你，我死也不會原諒你。”
司空皓忽而嚴肅的說道，沒有半點商量的餘地。
“替我看著她幸福下去，我是一個膽小的人，沒有勇氣，隻能求你在我的墓碑前講講她的事了。”
“不！”紫蘿嘶吼道，這對她難道不是太殘忍了一點嗎。
“我不答應，我不答應。”
司空皓替她擦掉眼淚，深情的凝視著她，“為何？這樣的小要求你都要拒絕嗎？”
“大人，為什麽一定要求死呢，人怎麽會想要尋死了，即使螻蟻尚且苟活，為何大人卻連它都不如。”
“因為我不夠堅強，熬不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