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7章 有仇必報(14)
千離墨的過分認真讓沈巫漠和檀漓皆捂嘴輕笑,千離墨則選擇無視,無論他們如何笑話他,反正,在千離墨眼裏,弋陽最重要,所以,宋弋陽的話自然是不敢違抗。
隻是,宋弋陽真的是這個意思嗎?檀漓覺得千離墨的腦子是壞掉了,依他拙見,他不認為宋弋陽臨走留下的話是讓千離墨一動不動的在那裏幹等著她回來。
所有人都聽出來的氣話,到千離墨的耳裏卻是不會拒絕的話。
檀漓端坐在那裏,仔細端詳著那個仿佛被人點了穴的男子,忽而之間,他覺得心中有些惆悵,這是一種無法用語言去形容的悲傷。
千離墨這個人,雖然平時盡與他對著幹,說話也是口無遮攔,但他的心還是好的,並沒有壞到哪裏去。
對別人他自然是冷漠孤傲的,但對宋弋陽他極盡溫柔,極盡深情,他竟然會去同情千離墨了,檀漓在內心深處竟然開始同情起這個男人了。
傳言,世間有兩種痛,一種是永遠也得不到的痛,另一種則是失去了便再也回不來的痛,可這兩種痛,千離墨竟然都嚐試了。
現在的宋弋陽,千離墨他是永遠也得不到的,而過去的那個宋弋陽,他卻永遠的失去了。
或許,這就是世間給他的一場苦行,每個人的人生路上都是遍布荊棘的,人生路就是一段艱難的苦行。
隻不過,千離墨的那條路上遭遇了太多的不幸。
若是千離墨知道了真相,他會如何?
現在這個玩心十足、如孩童一般的男人還會這麽呆板、木訥,毫無心機嗎?
檀漓在心裏問著自己,但他無法作答。
沒有答案的問題才是最難的難題。
檀漓開始同情起千離墨了。
沈巫漠端了杯茶遞給站那不動的千離墨,“喝杯茶吧,別渴著你了。”
千離墨接過茶一股腦兒的就喝完了,“你們別管我,忙你們的去吧。”
沈巫漠無奈,
“千離墨,你還這樣好吧,我跟你保證,弋陽絕不是這個意思,你快坐下行嗎?你這樣子,我心慌。”
沈巫漠要拉千離墨坐下,但是,這一次他還是失敗了。
“不行,我得在這裏等她回來。要是她回來看我不在這裏,她會生氣的。”
千離墨啊千離墨,怎麽成豬腦子了?
要是被澹台子昭看見了,他一定會笑掉大牙,沈巫漠覺得若是將這事告知了澹台子昭,那家夥一定會笑死的。
“沈巫漠,他愛站在那裏,就讓他站在那裏吧,我們不要妨礙他。”檀漓小酌了一杯濁酒,淺笑道,
“檀漓說的對,不要管我,你們忙。”
沈巫漠最後還是長歎一口氣,又回到椅子上去和檀漓喝酒。
謝如看了幾眼千離墨,最終還是選擇了離開。
徐正勇呢,則坐在那裏一動不動,他還不怎麽會說話,隻能說單個字,就連弋陽的名字,他都要花費半天功夫才能將名字喊出來。
所以,平常他很少說話。
隻是,在無人的地方,他會反複練習發音。
為了讓徐正勇不擔心宋弋陽,檀漓輕聲說道,
“正勇,你不要擔心啊,弋陽不會出事的。”
徐正勇聽到檀漓喚他的名字,點頭回應他。
沈巫漠望著遠方,將視線拉的很遠。
陛下召見弋陽,無非是為了惡鬼之事。
若是袁錫真的被手握藍孚碎石的人抓走了,那碎石的能量應該耗盡,弋陽算是沒有完成任務。
陛下隻不過是去挫挫弋陽的銳氣罷了,畢竟,弋陽在麵對皇城的任何人時,骨子裏都是有一種不服輸的傲勁,這已經讓天子大為不滿了,現在弋陽沒有完成交代的任務,陛下自然會去向她一展天子威嚴。
沈巫漠在心裏請求道,唯求弋陽,收起驕傲。
——
皇宮
這已經是第二次來了吧,上一次來的時候,雲淩是為了試探她的衷心,而這一次卻是為了教訓她。
她無能嗎?她沒有實力嗎?
這些所有的借口,隻不過是雲淩打擊她而找出來的爛借口罷了,雲淩這樣的不相信她,隻不過是擔心她會不臣服於他罷了。
又來到了熟悉的地方,這一次,她依舊要在淩風殿殿外等著召見,以前,她可以直接闖進去,哪裏用的找去通傳一聲。
今非昔比,真是悲哀。
宋弋陽和宋煜烈等在殿外,妖夭進去通傳了。
宋弋陽以為很快就可以進去了,但沒想到,又是等了好一會兒,妖夭才出來。
“可以進去了?”宋弋陽淡淡的笑道,
宋弋陽保持著虛假的微笑,這樣的笑容實在是假的可以。
宋煜烈不敢說話,他害怕弋陽會生氣。
進去後,宋弋陽才知道很多舊識好友都在這裏。
戚如燼、司空皓、風隱子、澹台子昭還有楚瑜他們都在那裏。
宋弋陽這一次恭敬的向雲淩請安,雲淩微微有一些訝異。
“平身吧。”
宋弋陽直起身子,笑著說道,
“沒想到大家都在,這麽多人在這裏是來問誰的罪嗎?”
雲淩的深眸盯著淡然的宋弋陽,隻是靜靜的觀察著,沒有回答她。
司空皓卻是含蓄的說道,
“袁錫被抓,族長可找到了?”
宋弋陽拍了拍自己的腦袋,“糟了,還沒有找到。”
戚如燼說道,“幾天了?還沒有找到。”
看她笑話的人竟然是這麽多。
宋弋陽在心裏為自己的爛人緣默哀。
“不多,才三天而已。”宋弋陽笑道,
“三天,不多?”雲淩揚起嘴角,冷笑道,
“陛下,弋陽初來乍到,對這裏的地形並不熟悉,您總不能太為難我了。”
“宋弋陽,你可知道藍孚碎石的力量是有限的?若是觸發六次,它可就會粉碎變成地下的一粒塵。”雲淩不知道為什麽宋弋陽忽而收起了那日的囂張,竟然轉了性子,變得非常懂禮數。
“陛下,這……似乎沒有人跟我說過這話,難道這件事很重要嗎?若是很重要,為何沒有人跟我提起?”宋弋陽沒有驚慌,反而很淡定從容,
語畢,她看了看一臉看好戲的眾人,對著他們說道,“諸位也太不近人情了吧,好歹我們也算相識一場啊。”
戚如燼有些看不懂眼前的女人了,那時候,她囂張跋扈,眼睛仿佛長在天上,似乎看不起任何人,現在卻是講起了禮貌,雖然,她話裏的意思帶著埋怨,但語氣至少比那日平和了許多。
楚瑜倒是覺得這個女孩很有趣,就仿佛是當年那個不守規矩、率性真誠的郭好好。
隻是這個名字,現在很少人提起,因為不敢提,而並非是忘記了記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