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三章坦誠
“你來了。”看到司徒南進來,湯殊起身微微一笑,點了點頭道。
“嗯……”司徒南看了湯殊一眼,低下頭應了一聲,悶悶道,“之前你讓人給我打電話的時候,我沒有接到……所以來晚了。”
少年的語氣有些低沉,似乎帶了一種壓抑的情緒在裏麵,像是懊悔,又像是鬱悶。
“沒關係啊……幹嘛要我醒的時候就過來,我說了,你們自己也是要休息的啊。”聽到他這樣說,謝水清看向司徒南,笑著搖了搖頭,目光落在他的臉上時,卻忍不住皺了眉頭。
摸了摸自己的臉,謝水清忍不住挑了挑眉頭,“小南……你這是怎麽了?”
“什麽?”司徒南抬起頭,對上謝水清詫異的眸子。
“你臉色怎麽這麽差?不舒服嗎?”謝水清問道。
司徒南的臉色,怕是要比自己的還要難看吧?
“臉色?”司徒南愣了一下,神色帶了幾分恍惚,下意識的摸了摸自己的臉,“我的臉怎麽了?”
“你是不是還沒有休息好啊?”謝水清臉色變了變,“我說過啦,你不要把之前的事情放在心上……”
少年這神色,顯得如此的憂心忡忡。
“我不是因為這個事情……”不等謝水清說完,司徒南便打斷了她的話,語氣裏還帶了幾分生氣的意味在裏麵。
謝水清愣了愣,眸子裏多了幾分探究,“你……到底怎麽了?”
看到謝水清這麽望著自己,司徒南有些難堪的別過了頭,卻又恰巧對上了湯殊那意味深長的目光。
“其實還是有些過意不去啦。”深深吸了一口氣,司徒南有些自暴自棄地哼了一聲,坐下來,“一想到我居然傷害了你,就忍不住難過。”
說著說著,司徒南的臉上竟是還帶了幾分受傷的表情。
看到他這麽一副模樣,不禁有些哭笑不得,伸手拍了拍他的頭,給這些貓兒順了順毛,“沒事的,我這不是好了嗎?剛剛醫生來檢查過了,我的燒都退了,再過不久,應該就可以出院了。”
“是……是嗎。”司徒南垂下眸子,點了點頭,“那就好。”
“所以啊……你真的不用為我擔心了,自己得照顧好你自己啊,要是感冒了,那就得不償失了,這麽天氣冷……多穿一點。”看著司徒南身上單薄的衣裳,謝水清忍不住皺了皺眉頭。
雖然屋裏有暖氣,但是外麵可是隻有幾度啊……
“沒事。”聽著謝水清這一句句關心自己的話,司徒南輕輕呼了一口氣,別過了頭。
他怕自己忍不住,把他不想看到卻看到了,而且怎麽都忘不了的那一幕給說出來。
可是他又知道自己不能夠說,因為如果他一旦說出來,也許就真的……一點兒機會都會沒有了。
“我給你帶了粥,昨天醫生不是說要喝流食嗎?這個是我去外麵買的,說是這個地方最好喝的,你試試。”將帶過來的東西放在桌上,司徒南起身往外麵走去,“我去給你拿碗來盛。”
謝水清剛準備說不用了,少年的身影已經消失在了病房裏麵。
謝水清挑了挑眉頭,眼裏的疑惑投向湯殊,“他怎麽了?”
“可能是小孩子心裏有事吧。”湯殊轉頭看了一眼,眸子裏多了幾分深邃。
“其實……我剛剛在想,我們兩個人的事情,要不要告訴他。”謝水清猶豫了一會兒,還是覺得自己應該把心裏話說出來,告訴湯殊。
聽到謝水清願意問自己這個問題,湯殊眼裏閃過一抹驚喜的神色,語氣卻帶了幾分揶揄,“丫頭……你居然學會問我的想法了?”
謝水清眉頭一挑,輕輕地哼了一聲,“難道說我以前做什麽事情都沒有跟你商量嗎?”
雖然謝水清心裏傲嬌,但是她也清楚,自己以前的確是很多事情想到了,就會去做了,不管是小時候,還是現在,不管是對湯殊,還是對自己這一世的父母。
可是現在既然已經決定要在一起了,很多想法,不一定就要馬上去做,而決定,也便不再是一個人的事情。
湯殊輕輕歎了一口氣,捏了捏謝水清的鼻子,眼神寵溺,語氣無奈,“是不是……你自己最清楚不是嗎?”
“不是。”謝水清哼了一聲,可謂是一錘定音。
當然得不是了,就算是現在也不能夠承認吧?
“你說不是,那就不是。”湯殊自然是由得謝水清說什麽就是什麽了,好不容易得來的人,哪裏能夠不寵著呢。
“不過……這件事情還是先別跟他說吧,畢竟他沒有能力阻止什麽。”眸子裏閃過一抹深邃,湯殊正色道。
謝水清聽了,思索一下,點了點頭。
就如同湯殊說的,從始至終,司徒南其實也是被安排,被做決定的那個人。
司徒老爺子的想法她很清楚,可是……現在很抱歉,她無能為力了。
“司徒老爺子那裏,我……”皺了皺眉頭,雖然心裏打定了主意,但是謝水清還是有些忐忑不安。
“司徒家那邊,等你身體好了,我親自陪你走一趟,咱們一起跟他把話說清楚了,嗯?現在就別想了。”湯殊眸子裏閃過一抹深邃,臉上的表情卻是帶著淡淡的笑容,讓謝水清的心,不知不覺就安定了下來。
司徒家……的確是不好應對的人家,但是有的事情,雖然難,但是也是一定要做去的。
“我家的事情……我自己去解決。”就在兩個人做好了決定的時候,門口處傳來一道冷冷的聲音。
謝水清驚了一下,轉頭看去,“小南……”
少年站在門口,手裏拿著碗勺,俊美的臉上蒼白得如同秋日裏,清晨的升騰起來的霧,映得那雙眼睛,通紅得讓人心疼。
又像是被風摧殘得搖搖欲墜的楊樹,憑借著最後一絲頑強,最後一絲驕傲站在那兒,維護著自己最後的尊嚴。
“你什麽時候回來的?”倒是湯殊先反應過來,把眸子裏的複雜掩去,起身朝司徒南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