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二章 錯過
李承宇的眉間瞬間一抹喜色,隨即沉下臉,轉頭冰冷的目光看得寇老板心裏發怵:“這包袱是誰的!”
“這、這是、小的撿的,撿的。”
念月的佩劍挨了挨寇老板的脖子,剛好碰到了上次被月惜筠割開的傷口,寇老板頓時就跪在了地上:“公子饒命,饒命啊!這是一個奴隸留下的。”
“人呢!”
寇老板已經嚇破了膽子,李承宇問什麽就飛快的回答:“被人買走了。”
“買走了?”李承宇冷哼一聲,“我看你是想要見點血。”
寇老板登時就嚇軟了腿,一額頭就磕了下來:“小的,沒有撒謊,公子要是不信,可以去周圍問問,他們他們看到了的啊。公子饒命啊。”
旁邊一個圍觀的人突然冒了一句:“剛剛確實有人來買了奴隸的,買了二十幾個呢。”
李承宇深呼了一口氣:“誰買的?走了多久了?”
“走了快一炷香時間了,但是買家小的真的不知道啊!”
李承宇的眸子一下子就暗了下來,還帶著幾分的後悔和茫然,良久,李承宇緩緩開口:“她受傷了,是嗎?”
“是是是,小公子確實受了傷,傷在肩頭和腰間,小的已經找了大夫,小公子沒有生命危險了,是小的愚蠢,有眼不識泰山,竟不知小公子是您的朋友,真是該死,小的該死。”
“小公子。”李承宇略微的沉思,眉頭舒展開了,低頭看著一個勁兒磕頭的寇老板,低聲說:“你確實該死。”
寇老板心頭一驚,登時就說不出話來了,李承宇繼續說:“她的命都是我的,這輩子,她也隻能有我一個主子,就你,也敢將她作為貨物來買賣,你確實是該死。”
“公子,公子饒命,公子饒命啊!”寇老板不停的求饒,試圖抓住李承宇的衣角,奈何念月的劍橫在脖子上,寇老板也不敢多動一下。
“念月,這裏就交給你了,我不希望以後再見到此人。”
“是,公子。”
李承宇翻身上馬,根本不理會身後,寇老板的求饒,徑直離開,留下一路的塵煙。
“金玲,你去說一聲,我們不走水路了,走陸路。”
金玲突然愣了一下,隨即就想明白了,本來想要開口勸阻,但是觸及到李承宇冰冷的目光,就閉了嘴。
這次是胡娰的盛世,水路已經被封了,除了受到邀請的人,沒有人敢走水路,一般的行人隻能是走陸路,而在這種奴隸販子的手裏買奴隸的,想來也不是什麽大戶人家,公子想要走陸路,怕也是為了找惜筠。
可是就算找到了,又能怎麽辦,畢竟兩人現在的身份,早已就不是原來的樣子了。
金玲在心裏微微的歎了一口氣,公子,就算你把惜筠找回來了,又能怎樣,那是一匹狼,你怎麽困得住她。
金玲微微的搖了搖頭,還是按照李承宇的吩咐,去給水路那邊接應的人打招呼了。
遠處一個銀杏樹,一個老翁顫顫巍巍的拿著一根長杆,將一根紅繩掛了上去,李承宇走到樹前,看著滿樹的紅布。
“老人家,你這是在做什麽?”
老翁眯著眼睛,笑眯眯的說:“我在掛姻緣繩啊,這是一棵百年難遇的雌雄同株的銀杏樹,姻緣繩寫上名字,掛在這上麵,就可以生生世世在一起,我希望老伴兒能在黃泉路上等等我啊。”
老翁微微的歎了一口氣,一陣微風吹來,滿樹的紅繩隨風搖擺,李承宇看愣了神,半晌,“撕拉”一聲,扯下身上的一截衣服,咬破指尖,寫上兩個名字,飛身將布條掛在了樹頂。
老翁想開口說什麽,李承宇已經駕馬離開了。
老翁從懷裏掏出另一截紅布,看了看李承宇離開的方向:“年輕人,你怎麽那麽著急,我這裏還有紅布啊。”
月惜筠醒來的時候,已經是黃昏時分了。
魏瀾看見月惜筠醒來,登時麵上的愁容就一掃而淨,連忙端起旁邊已經涼好的湯藥,小心翼翼的喂給她。
月惜筠喝下第一口就皺起了眉頭,這藥極苦,魏瀾這樣一勺一勺的喂給自己,簡直就是一種折磨,月惜筠伸手就拿過藥碗,一口喝幹,然後連忙端起旁邊的茶水,狠狠的喝了一口,才勉強將口中的苦味壓住了。
月惜筠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已經被換過了,傷口也被重新包紮過了,整個人感覺都好了一大半,左右打量了一下:“這是哪?我們去哪?”
魏瀾神秘兮兮的說:“我們被人買下了!”
月惜筠無奈的翻了一個白眼:“我說玉蓮,你能不能說點我不知道的。”
魏瀾聽見月惜筠叫他玉蓮,整張臉都紅了起來,糾結了半天,才給月惜筠說了一切情報。
原來買下他們的這戶人家姓尹,是要前往胡娰的都城,秀水。
買下他們的人,也就是他們在市集上見到的那位男子,是尹家的家主,今年二十三,名叫尹雲宇。另外這家人還有好幾位小姐,其中三個已經嫁人了,這三人的丈夫都在這艘船上。
這次出行,帶了好幾百號人,看來也是一方大戶,隻是月惜筠絞盡腦汁,還是沒有想起來,赤罹有哪一戶大族姓尹。
不過也好,既然這隊人馬是去胡娰的,自己也就不用著急走了,正好還可以在這裏養養傷,畢竟自己現在這個樣子,遇上追兵也是凶多吉少。
“書呆子,他們去胡娰幹什麽?”
“胡娰太子要大婚了。”
“大婚?”月惜筠突然就撐著坐了起來,“誰那麽倒黴啊!”
還沒等魏瀾回答,船身傳來一陣劇烈的抖動。
“哎喲,總算是走了。”魏瀾說,“聽說赤罹有個貴族,不肯上船,尹公子又不敢先走,等了整整一天呢。”
“誒,呆子,我累了,想歇一會兒。”
魏瀾很自覺的就站起身,走了出去:“那你好好休息,我出去轉轉。”
月惜筠靠在床頭,喃喃自語:“這個季舒玄,要娶誰呢?”
魏瀾站在甲板上,看著水麵,本來魏瀾和月惜筠是低等身份的奴仆,論等級,是不該住在這裏的,但是寧叔看月惜筠手上嚴重,竟然在這一層分了一個小房間給他們兩人住。
魏瀾微不可察的歎了一口氣,這幾日的所見所聞,可能是他一輩子都忘不了的記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