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九章 洛溪景二爺
月惜筠將一切都收拾好了,費力的將李承宇搬上剛剛收拾出來的床鋪,然後將毛巾沾濕了,細細的給李承宇擦拭著身上的汙血和汗水,然後找來一張幹爽的棉布,輕輕的,一下一下的幫李承宇擦著頭發。
突然聽見雞鳴的聲音,長時間呆在安靜環境裏麵的月惜筠,被這突如其來的聲音嚇得手抖了一下,門外的有侍衛來敲門,問李承宇是否要起床了,月惜筠緊張的捏著嗓子告訴外麵的人,說是李承宇還沒有醒過來。
門外的侍衛,又是一陣小聲的哄笑。
“沒看到殿下平時那麽斯文的,竟然這麽的不節製,現在都還沒有起床。”
“你可別亂說,我看八成是這個女的太生猛了。”
“啊?這也說不定啊。”
月惜筠的臉色一會青一會紫的,以前怎麽沒有發現,府裏麵的這些侍衛,原是這麽不正經的人?
“唉,昨天晚上那麽多事情,你可能要睡上一整天了吧。”月惜筠輕輕的給李承宇擦拭著頭發。
本來李承宇就要在璟安停留兩天,所以侍衛們就告訴城守府上的丫鬟,不許打擾少爺。。。休息,隻要按時的將食物送來就行了。
月惜筠走到床邊,看見李承宇沉沉的睡著,就算在睡夢之中也是皺著眉頭,月惜筠低著頭,伸出手,輕輕的撫平李承宇的眉頭。
李承宇的眉毛很濃,很好看,雙眼皮,睜開的時候,是茶色帶一點灰色的瞳,邪魅好看,閉上的時候,又很安詳的樣子,鼻子很挺,嘴唇,可真薄,總是像刀子一樣,吐出冷言冷語,和嘲諷。
月惜筠的眉頭皺的很緊,很緊。
“李承宇,我們是敵人啊。”月惜筠的聲音輕輕的,不知道是說給誰聽的。
“我是被叛亂月氏的公主,是赤罹的眼中釘,肉中刺,你是赤罹的四皇子,是赤罹的和親王,縱然你心狠手辣,可是你還是赤罹的皇室。”
“你當初為什麽會救下我呢?那是不是你和豔娘的一場戲,我知道豔娘是你的人。我不知道,你知不知道你還有個弟弟,叫李未承,他有一張和你一模一樣的臉,他殺了我的父王,我的奶娘,我的丫鬟,他滅了我的族人。”
“可是,我也殺了你的仆人,我還欺騙你,逃離了四皇子府。你說,我們之間還有什麽救贖?你殺了我,是無可厚非的事情,我殺你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我們,注定是兩個世界的人,我們是該你死我活的,我們是該這樣的。”
月惜筠的聲音越來越小,越來越小,最後恍如蚊子叫聲一般,也不知道到底是在說給自己聽,還是說給李承宇聽。
“可是,李承宇啊,我欠你一條命了。我原來還欠你一條命的,可是我救你三次,那一條命我還你了,可是我,可是我又欠了你一條命啊。”月惜筠輕輕的撫摸著李承宇的臉龐。
月惜筠慢慢的,靠著床邊,坐在地上,手指輕輕的觸碰著李承宇的睫毛,喃喃的說著:“你作為一個男人,怎麽會有這麽長的睫毛啊?”
“你的鼻子怎麽這麽挺啊。”
“你睡覺的時候,看起來挺可愛的,怎麽醒著的時候,就那麽討人厭啊?”
“你怎麽。。。。。。”
鋪天蓋地的疲倦席卷著月惜筠的每一個細胞,月惜筠的眼皮不停的打架,最終,月惜筠趴在李承宇的手邊,沉沉的睡了過去。
房間裏麵一片寂靜,太陽從東邊,慢慢的升起來,陽光透過窗欞,慵懶的灑在房間裏麵,一片斑駁。
一輛馬車在洛溪的街上緩緩的行駛著,車前一個馭手,一個丫鬟,車旁還跟著十個護衛,但是這樣的車隊在洛溪城裏麵,並不是很顯眼。
一個護衛緩緩的靠近坐在馬車前麵的丫鬟,小聲的說:“是司馬家的大小姐,想跟著我們進來,但是被士兵攔下來了。”
丫鬟愣了,轉頭朝著馬車裏麵說著什麽,半晌才聽見馬車裏麵傳來聲音:“不用理會,我們走。”
“好。”車夫答應了一聲,就駕車離去,沒有絲毫的留戀。
這隊車馬,就是大大他們的車馬。
“大大,我們已經到了。”
“秋葉,記得,我現在是月瑾霖。”大大淡淡的說了一身,走下了馬車,長長的吸了一口氣,然後就朝著一座繁華的府邸走過去。
這個府邸,雖然比不得京城內的那些豪宅,但是在洛溪這樣一個人多地少的地方,這樣的宅子,還是足以彰顯這個宅子主人的地位了。
大大,不,應該說是月瑾霖,一路前行,暢通無阻,很快,就來到了大廳之中。
一個男人,帶著百來號的下人,恭恭敬敬的跪在地上:“恭迎殿下。”
月瑾霖蒼白的臉色上麵突然浮起幾分血色,大笑了兩聲,上前一把將男人扶了起來:“起來吧,小崽子,我們可是好多年沒有見了。”
那男子緊緊的抱住了月瑾霖:“景楓想死您了,還以為再也見不到您了。”
月瑾霖一臉嫌棄的樣子:“你小子可別把眼淚鼻涕都擦在我的身上。”
景楓送開了月瑾霖,兩隻衣袖在臉上胡亂的抹了幾把:“我給殿下準備了美酒佳肴,殿下先跟我進去休息吧。”
月瑾霖點了點頭。
“殿下,我收到王後的信的時候,我都已經驚呆了,沒有想到那麽多年了,我還能見到您。”
秋葉笑了笑:“別說你了,我和殿下帶了那麽久,我都沒有認出來,我還一直以為他是我們的頭兒呢。”
“殿下,你可真是太厲害了。”
月瑾霖笑了笑,臉上全然已經不是大大的模樣,而是另外一副模樣了。
“我這次來,是想看看那些老頭子,怎麽樣了,不過還沒有看到那群老頭子,倒是先看到了你,景楓,看來你小子混得不錯啊,身上穿的,可是月緞?”
“殿下眼力真好,庫房裏麵還有好幾匹,殿下要是喜歡,可以拿幾匹回去。”
“不必,待我月氏恢複以後,這月緞,還不是要多少就有多少。”
眾人哈哈大笑,場中一時之間其樂融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