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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五章:潯陽城中覓新居

  葉雲飛從曆代經書中知道,潯陽府東枕鄱陽湖,北瀕長江,西連幕阜山脈,南屏廬山,下轄彭澤、德安、都昌、武寧、修水五縣。夏商時期,潯陽屬荊、揚二州之城,春秋時期屬吳之東境,楚之西境,素有“吳頭楚尾”之稱。秦始皇後,設潯陽為三十六郡之一。自秦始,曾使用過九江、柴桑、江洲、潯陽、汝南、湓域等名稱。


  琴萱運功改變了些許形貌,隱去絕代風華,跟著葉雲飛在潯陽城裏城外轉了一天,訪問了不少文人雅士,才知道這次到了人傑地靈的風水寶地。


  山水蘊靈秀,人物自風流。這裏不單出了陶淵明、黃庭堅等名人大家,而且也吸引了謝靈運、李白、白居易、蘇軾等詩文巨擘,同時還陶冶了慧遠、陸修靜、呂洞賓等高士名僧。他們給潯陽府留下了不可勝數的詩詞書畫、銘文碑刻、軼文趣事。李白的《望廬山瀑布》、蘇軾的《題西林壁》古今老少成誦;東林淨土、雲居禪院天下佛門景仰;白鹿洞書院、周瑜點將台、白司馬花徑、灌嬰浪井馳名四海。


  接著兩人到了廬山,走馬觀花的看了雲霧彌漫的大漢陽峰、五老峰、香爐峰,又看了呂洞賓修仙的仙人洞、三疊泉、龍首崖、石門澗、三寶樹、龍潭瀑布,風景確實極美,尤其是位於五老峰和九奇峰之間的含鄱口,可以把鄱陽湖盡收眼底。無奈這裏來的人太多,不太適合建房定居。若是擺下大陣把人擋在外麵,未免又有點驚世駭俗了。


  然後兩人又到了鄱陽湖中的大孤山,潯陽江中的桑落州,也不是十分滿意。主要因為潯陽土地肥沃,人口眾多,不像白鹿城人口稀少,雁湖又位於雁蕩之巔,才會人跡罕至。


  琴萱愁聚眉峰的道:“我們的新家安在哪兒呢?”


  葉雲飛想了想道:“要不就住在潯陽城裏?我有點不想住知府內宅,不如另外買個小院,找幾個丫環下人,你看可好?”


  琴萱沉吟片刻,點點頭道:“也好。”


  兩人城裏轉了一圈,走到城南的時候發現一個紅磚綠瓦的院落掩映在竹林從中,門旁有幾棵垂柳,樹旁有個牌子,上麵寫道:“房屋出售,紋銀十萬,便宜莫問。”看上麵的落款已經兩個月了,大概要價太貴,所以無人問津。


  葉雲飛上前敲門,時候不大門開了,一個三十餘歲的文士走出來,上下打量了他們一眼。


  葉雲飛注意到那人儀表不凡,神色卻有些晦暗,道:“打擾先生,我們想看看房子,如果滿意就買下來。”


  那人看二人衣著光鮮,莊重沉穩,連忙請兩人進去,一邊走一邊介紹。


  葉雲飛和琴萱跟著他一路看去,發現院子不大不小,非常雅致,從前往後一共有三重房屋,每一重都有一個各自的院落。最裏麵的內宅院落明顯大些,院中栽了幾棵梨樹,幾顆海棠,還有一個花圃,幾十朵菊花正在盛開。


  看到這裏,琴萱點點頭。


  葉雲飛也很喜歡,口中道:“采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嗯,不錯。”


  那人卻忽然道:“雨打梨花深閉門。梨花開時,滿園雪白,更有情調。”雖是介紹庭院美景,語音卻十分悲涼,很是傷感。


  葉雲飛道:“您這房子我買了,隻是有幾個問題想問。先生莫怪。”


  那人沒說話,隻是點了點頭。


  葉雲飛問道:“不知先生為何出售此宅?”


  那人隨口道:“物是人非,觸景生悲,徒留無益,不如賣之。”


  葉雲飛追問道:“先生為何索價十萬?但請不必戒慮,略述一二。”


  那人沉吟良久,看了看葉雲飛和琴萱真誠而關切的目光,開口道:“此宅為三十年前老父所建,我於此生活二十年,成親、攻書、遊戲、賞花。娘子是青梅竹馬的大家閨秀。十年前我進京趕考中了進士,回家省親途中被人所擄,輾轉滯留於外,直到三月前才千辛萬苦逃回來。然而┄┄然而物是人非,隻有娘子給我留下的一首詞:‘枝上流鶯和淚聞,新啼痕間舊啼痕;一春魚鳥無消息,千裏關山勞夢魂。無一語,對芳尊,安排腸斷到黃昏;甫能炙得燈兒了,雨打梨花深閉門。’”說道這裏,那人語聲斷續,幾乎哽咽住了,停了一會兒才恨恨的道:“我有同窗數人在軍旅之中,想用這些銀子看看能否活動上下,借支兵馬來除滅妖邪,報仇雪恨。”


  葉雲飛看了他半晌,明白他是個多災多難的讀書人,心中惻然,道:“十萬紋銀沒有問題,但你報仇之法可能不行。不瞞閣下,我是新任潯陽知府,您不妨將經過情形細細道來,讓我看看能否想個辦法。”說著從袖中取出上任的文書遞給對方。


  那人接過仔細辨認了一番,雙手捧著奉還,然後請二人坐在花園石椅上,整理思緒說出一番話來。


  那人看了葉雲飛一眼,道:“大人,本人姓陸名通字保函,十年前高中進士二甲第二名,如是仕途順利,官職該當不低。”說道此處,他感歎一聲,回憶往事道:“那一年,我初中進士,大喜之中準備返鄉省親,攜眷赴任。同窗好友五、六人為我餞行,秦淮河邊一醉方休。當天晚上我醉意朦朧在花船上自編自唱彈了一曲,所有人都擊節叫好。回去後倒頭便睡了,一覺醒來卻置身於深宅大院,院中數十名風姿綽約的女子正在跟樂師習琴練唱。


  有個寒氣逼人的老者走過來,對我說道:‘從今而後,你就留在這裏填詞作曲,不用回去了!’


  我聽了大怒道:‘綁架朝廷命官,你們膽子不小!’


  那人沒說話,卻從身上取出王公貴族才有的丹書鐵券,我一見感覺不妙;複又探手取過我腰間佩戴的一方兩寸許的白玉,掌心微微用力,將玉石化作齏粉,才開口道:‘如果你能做到,我便放你回去。’


  我明白對方非等閑之輩,口中仍然叫道:‘憑什麽?你們憑什麽留我在此?朗朗乾坤,還有王法嗎?’


  那人冷冷的道:‘什麽是王法?我有丹書鐵卷,皇上也會禮敬三分,若是皇上旨意,你做不做?我有無上神通,已入仙界,神仙讓你做你做不做?別說是你,就是當今聖上都對我們百依百順。你就認命吧,沒有人能救你,逃跑想也不用想。’


  我爭辯道:‘我有我的自由,寧為玉碎,不為瓦全!’


  那人看了我兩眼。目露凶光的道:‘作曲千首,放你回去,否則就玉碎吧。’


  此後我就困在院中,一連兩年足不出戶,後來實在難以忍受,放聲大叫:‘如此關在房中如何作曲,作曲必須觸景生情,無情無景如何作曲?我要出去透透風!’


  有人稟報上去,那滿身寒氣的老者又來了,竟然同意了我的要求,卻派了兩人在後跟著,吩咐道:‘你們跟著照顧陸先生,京城之內任他來往,隻要能十天作出一首曲子。’那以後我的日子好過了一些,隻是兩人跟得極緊,功力又高。我也不敢求助於官府衙門。


  就這樣過了六、七年,直到今年五月,夫子廟前見一算命先生,見我走過將我叫住。我初時沒有在意,隻是施舍他幾兩銀子。他卻要給我測字,解說半天忽然低聲道‘午後梨園,昆曲悅耳。’眼光中似乎含有深意。


  夫子廟前有個很大的戲園,經常演出各種戲曲,我以前也進去看過多次。這次進去的時候裏麵演的是漢宮秋月,戲曲婉轉悲涼,聽得我如癡如醉,忽然有人遞過來一個布包,抬頭看時原來是算命先生,他低聲道:‘麵具一副,入廁換上,速走。’我環顧四周不見了那兩人。於是急忙入廁戴上麵具,緩緩走出戲園。那兩人正站在門外,原來難忍戲曲纏綿悲涼,逃到外麵監視著。他們隻是看了我一眼就轉過頭去。


  我緩緩離開,然後當即出城,一個月後終於輾轉回到這裏。可是到家才知道,物是人非,娘子卻┄┄已經不在了,唉!”說著從懷中取出一副麵具。


  葉雲飛和琴萱聽了好久,心中替他難過。接過麵具看了看,感覺做工精良,似乎跟自己以前用過的差不多,葉雲飛問道:“你確定娘子已經去世了嗎?”


  陸通搖搖頭道:“我回來的時候家裏隻有一個老家人,又聾又啞,隻是遞給我一封信柬,上麵留下娘子的一首詩,滿是淚痕,卻不知道她到底怎樣了。找了三個月沒有一點蹤跡。如今心灰意冷!滿目淒涼!唉!”


  葉雲飛勸慰他道:“莫急,說不定你家娘子還活得好好的。待我幫你查查。”說著取出八卦鏡道:“她叫什麽名字?”


  陸通激動的看著他道:“娘子姓劉,閨名如芬。”


  葉雲飛一手托起八卦鏡輸入功力,一手在上麵寫了“劉如芬”三個字。很快鏡中出現一個留著長發的女尼,獨坐靜室敲著木魚。


  陸通也看見了,渾身顫抖不敢說話,生怕打擾他施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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