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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八章:又遇邪人再作祟

  一行人正走之間,忽然發現前麵圍了一群人。


  幾人走近一看,原來是一個十四五歲的少女坐在地上,麵貌清秀,麵前擺了一張紙,上麵寫道:“賣身葬父,需銀二十兩。”


  旁邊有幾個無賴正在汙言穢語的說個不住,還有人甚至動手動腳。旁邊圍觀的人紛紛道:“作孽啊。”可是沒人敢上前阻止。其中一個花花公子道:“小姑娘,我出十兩銀子,你就跟我去吧。”


  少女抬頭看看他,見他舉止輕浮,心中躊躇不敢答應,低聲道:“大爺,小女子需銀二十兩。”


  那人口中尖叫:“啊呀,還嫌少!十兩銀子夠大爺到怡紅院消遣好幾天了。要不是可憐你,五兩都嫌多呢!”


  旁邊的無賴更是跟著起哄。那花花公子看少女不答應,撒潑起來,叫道:“我就在這看著,看誰敢出二十兩,本大爺想要的人誰還敢買?”說著大馬金刀在旁邊的小攤上找張椅子坐了下來。


  琴萱看不下去了,走上前道:“妹妹跟我走吧。我不會虧待你。”說著取出五十兩銀子遞給她。


  少女接在手中,眼淚嘩嘩的流下來,抬頭看看琴萱,感覺很是端莊,於是點點頭道:“待我葬了老父,就跟小姐回去。”


  琴萱看她很可憐,道:“我跟你一起去,給你幫幫手。”


  少女點點頭,起身要走。


  旁邊的六、七人忽然圍了上來。花花公子道:“哎呀嗬,還真有人不把我放在眼裏!”他攔住琴萱道:“你知道本大爺什麽人?竟然敢太歲頭上動土!”


  琴萱麵色一寒,冷斥道:“讓開,想活命滾遠點兒!”


  花花公子道:“還是個辣婆娘,人長的醜,脾氣倒挺大。”


  琴萱心中惱怒,伸指在他印堂穴點了一記。那人撲通坐在地上,神誌恍惚,口中流涎,似乎忽然癡呆了。琴萱又抬手對旁邊圍著的幾人飛快的彈了幾指,那些人如遭電擊,忽然抱著手臂哭爹喊娘的叫個不停。


  琴萱拉著少女和陸夫人走出大街,然後跟少女來到一個破敗的小房裏。入門發現床上躺了一個五十餘歲的儒生,麵色灰白,看上去已經死去多時了。


  少女望著儒者痛哭不止。陸夫人心中慈悲念起經來。


  琴萱走上前,纖纖細指搭在儒生的脈門,入手冰涼,良久之後卻忽然感到尺脈微微動了一下。她不敢肯定,又摸了一會兒,果然尺脈深處很久才會波動一次。她心中不解,回頭對少女道:“你先別哭,我靜坐片刻,看看有何良策。”說完在旁邊坐定,放出元神,飛向知府衙門。她的元神已經修成三尺大小,由於服了長生果,元神已有仙氣,淡淡的隻有一絲影子,在空中飛速掠過,很快看到葉雲飛和陸通正在跟一群官員議事。


  葉雲飛早已發現了她,起身對陸通道:“大人,我有件小事要出去一下,暫且告退。”又對邊上的官員拱手致意,走了出來。跟著琴萱的元神來到破敗的小房前。


  看到葉雲飛從外麵進去,有些奇怪,不知道他怎麽找到這裏的。少女見到陌生人進來,身子往後縮了一些,繼而發現他舉止端莊,正氣凜然,知道不是壞人,才放下心來。


  琴萱站起身指著儒生道:“公子,此人尺脈良久波動一次,似乎未死,我功力不足,請你看看如何挽救。”


  少女驚訝的張大了嘴巴。


  葉雲飛走上前摸了摸他的脈門,不一會兒道:“他心肝脾肺四脈已絕,可以說死了大半,隻是一點先天真氣還在支撐著。”


  琴萱目光期盼的道:“公子可有解救之法?”


  葉雲飛對少女和陸夫人道:“你們且到門外稍等片刻,我施術之時不能受人打擾。”兩人聽話的走了出去。葉雲飛從乾坤袋取出一顆長生果,覆蓋在那人麵門,又運起萬物複蘇訣鼓動那人的生機。盞茶功夫,那人五髒之氣慢慢恢複,元神海恢複了波動。葉雲飛將長生果收回玉盒,繼續催動萬物複蘇訣。又過了一會兒,那人睜開眼睛坐了起來:道“哎呀,我這是在哪?”


  葉雲飛將少女和陸夫人叫進來。少女見了立即撲了上去,喜極而泣的道:“爹,你活過來了!都是小姐和這位公子相救。”說著給兩人跪下磕頭。


  儒生翻身下床,對著兩人深深一躬道:“救命大恩,沒齒難忘。”


  葉雲飛還禮道:“是你最後的一絲先天真氣救了自己。不過若是再晚些時候,真氣斷絕,再想救就難了。”略停一下,他接著道:“那絲真氣非佛非道,竟是極為正宗的儒家真氣。學儒之人甚多,能學到神髓的卻是極少。不知先生是從哪裏學的?還沒請教您高姓大名。”


  儒生答道:“不敢,敝人姓朱名振字子言,是朱熹大家的後人。儒學是跟本家叔叔學的。”


  葉雲飛驚訝道:“竟有這等儒學大家尚在,以後有機會倒要請教一二。”


  朱振痛苦的搖搖頭,道:“難了,叔叔生死未卜,隻怕是凶多吉少了,唉!”


  葉雲飛追問道:“請先生將事情經過一一道來,待我看看還有沒有辦法。你身懷儒家浩然正氣,已經有了三、四分火候,按說應該百病不侵,不知為何竟陷入髒氣衰竭的危境?”


  朱振歎口氣從頭說起:“父母見背的早,我從小跟叔叔長大。


  叔叔熟讀經書,精通番文,年輕時曾隨三寶太監出使西洋,曉得多國文字。耳濡目染,我也懂得一些。叔叔五十歲告老還鄉後定居在五十裏外的一個小山村。


  我對仕途興趣不大,也跟他一起隱居,情願沉醉於山水田園之間,吟詩作賦,彈琴高歌。平靜的日子過了很多年。昨日小女到鄰家去學刺繡,我正跟叔叔聊天的時候,忽然外麵進來一人,大約六十餘歲,衣冠楚楚,道貌岸然。


  然而,家中的黃狗看見他即嗚嗚低叫縮在牆角,鳥籠裏的畫眉也以翅遮麵仿佛見了凶煞。那人拿了一卷番文讓我叔叔譯成工整的漢文。叔叔年已八十餘歲,精神矍鑠,取過經文翻看了一下,一邊看一邊打量那人。


  我站在旁邊瞄見了番文的開頭片段,大意是‘安息真神,生於天奎;神通廣大,曆盡萬劫;信我不死,唯一救主;縱性而施,為所欲為;門徒有四,一曰┄┄’後麵的沒有看到。我見對方並無佛宗普渡眾生的慈悲,也無仙道清風靈心的瀟灑,卻帶著幾分邪氣,知道非是善人,這次隻怕有麻煩了。


  叔叔略思片刻道:‘讓我翻譯可以,但需紋銀百兩。再有就是讓我侄子去打點酒來。我一向必須半醉之間方能譯得好文字。’說話之間對我連使眼色,那是讓我就此逃生了。


  那人並未攔阻,任我走出大門。我從他身邊經過的時候忽然覺得渾身一顫,靈魂似欲脫體而出,抬頭看時發現他臉上帶著邪惡的微笑。我到鄰家找到小女急急逃走,進了本城就再也支持不住,但覺渾身困頓,又痛又累,五髒之氣好似已被那人吸盡,後麵就暈厥過去不知道了。”


  葉雲飛想了想道:“幸虧你修習了多年的儒家氣功,而且對方當著你叔叔之麵沒有全力施為。不過若是普通人隻怕不出百丈就會倒下。此事發生於昨日何時?山村在何處?”


  朱振答道:“就發生在昨天早上。旗竿峰的東側有個小山村,我家在最臨近山腳的地方。”


  葉雲飛回頭對琴萱道:“你帶他們回家休息安頓下來,我去察看一下,保證一會兒就回來。”


  琴萱不無擔憂的看他一眼,最後還是聽話的點點頭,招呼眾人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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