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離殤聖曲驚群儒
琴萱逐漸加強功力彈奏下去,一直到了八成功力的時候見朱璀文的身子微微動了一下。
葉雲飛趕緊叫道:“停,夠了。”琴萱急忙停了下來。
朱璀文破口大罵道:“小丫頭片子,想整死老頭子啊?憋死我了!”
琴萱並未生氣,隻是微微一笑,任他罵下去。
程理彬也氣得哼了一聲,轉身向自己的房子走去。
隻有孔羽生緩緩站起身來,深吸一口氣道:“好厲害!你的琴竟然能彈到這種地步!我服了。我們幾位都是自詡為‘心堅如鐵,正氣凜然’的儒學大家,沒想到竟然頂不住這麽一首短短的曲子。好厲害啊!真不愧是聖人傳下的至寶。”
朱璀文這才醒過神來,不好意思的道:“我是被氣糊塗了,對不住!”
過了一會兒程理彬也走了出來,嗬嗬笑道:“看來我也不行,我們三人中,還是孔先生功力深厚一些。”
葉雲飛這才將彈奏此曲的目的說了一下,並請三人再提點意見。
三人聽了忽然來了興致,讓琴萱不加功力慢慢演奏了一遍,然後每人各指出兩三個地方。他們雖然不能說出具體該如何修改,但對於曲子不足的地方判斷得卻很是準確。
琴萱一一改過,又彈了一遍,果然感覺效果幾乎加強了一倍。
孔羽生道:“可以了,如果對方功力不是高出你幾十倍。都會受到此曲的影響,最少也會肝氣上逆,憤憤不平,因而功力都會降低很多,十成的功力能發揮兩三成就不錯了。”
琴萱笑道:“請先生給此曲取個名字吧。”
孔羽生手撫長髯,想了想道:“詩名《相鼠》,蜀通鼠,曲名不妨就叫《蜀神曲》吧。”
琴萱十分開心地道:“太好了,我終於有了一招屬於自己的功夫了,謝公子和老先生們指點。我還要再去挖掘幾首效果不同的曲子來,請你們幫忙修改一下。”
三位老人興致勃勃的連連點頭。朱璀文笑道:“好,這次我可要小心一點,免得連老臉都丟光了。”
此後的幾天,葉雲飛和琴萱一直在挖空心思創作具有殺伐之力的音樂,經過反複推敲之後,他們逐漸譜出了分別針對肝、心、脾、肺、腎五髒之氣的曲子。
除了先前所創可以傷人肝髒的《蜀神曲》外,還有傷人肺髒的《離魂曲》。《詩經—黍離》本來就很憂傷,加了很多“商”音之後彈奏出來更是極其悲涼,輕彈已讓人潸然淚下,重奏更有撕肝裂肺之痛。曲詞為:“彼黍離離,彼稷之苗。行邁靡靡,中心搖搖。知我者,謂我心憂;不知我者,謂我何求。悠悠蒼天,此何人哉?彼黍離離,彼稷之穗。行邁靡靡,中心如醉。知我者,謂我心憂;不知我者,謂我何求。悠悠蒼天,此何人哉?彼黍離離,彼稷之實。行邁靡靡,中心如噎。知我者,謂我心憂;不知我者,謂我何求。悠悠蒼天,此何人哉?”
又有傷人脾髒的《微商曲》,《詩經—考盤》生動地描述了求之不得輾轉反側的心情,加了很多“宮”音之後更令人愁腸百結,千思不解。若是運起功力彈奏此曲,能夠斷絕人的脾髒之氣,令人真氣大傷。曲詞為:“考盤在澗,碩人之寬。獨寐寤言,永矢弗諼。考盤在阿,碩人之薖。獨寐寤歌,永矢弗過。考盤在陸,碩人之軸。獨寐寤宿,永矢弗告。”
此外還有傷人心髒的《熒惑曲》和傷人腎髒的《隕星曲》。
每創一曲,他們都請三位老先生反複揣摩指出其中不足的地方,如此修改了五日終於大功告成了。
當琴萱將五首曲子連續彈出的時候,饒是三人已經比較熟悉曲子的音節,也感到幾乎吃不消,但覺身上忽冷忽熱,忽痛忽癢,忽悲忽喜,忽恐忽怒,變化莫測,不一而足。
聽完之後,三人無不擊節叫好。孔羽生感歎的道:“縱然是聖人複生,師曠在世也不過如此。此曲取自聖人所編的詩經,有驚天地泣鬼神之效,不妨叫做‘離殤聖曲’。”
葉雲飛讚道:“這個名字很好,從此之後,琴萱不妨取名為‘聖心琴仙’。”說完哈哈大笑起來。
琴萱搖搖頭莞爾一笑道:“不好聽,我不要做琴仙,寧願做個‘儒仙琴婢’好了。公子要加油啊,不然‘儒仙’的名字若是被別人搶去,我就沒有雅號了。”
三位老人看她說得很有趣,表情又是一往情深的樣子,禁不住問道:“小姑娘,我們到現在還不知道你的來曆呢,你們成親了嗎?”
琴萱麵現嬌羞地道:“這問題請我家公子代答。”
葉雲飛嗬嗬笑著對三人道:“這是我文定過的夫人,乃謫仙入凡,沒想不單是人間絕色,竟然還是當世大儒。”
琴萱聽他誇獎自己,禁不住心中甜蜜,見他詼諧調笑,不由得粉拳一揮,喝道:“好色之徒,人長得醜你就不救了嗎?”
葉雲飛吐了下舌頭道:“那沒準,受苦受難的人那麽多,我哪能救得過來,總要先從美麗的開始救起。”
三位老人看著他們歡笑燕爾,就像看美麗的蝴蝶在翩翩起舞,每個人都心中感歎:“年輕真好。”
朱璀文更是說出聲來,搖頭晃腦的道:“勸君莫惜金縷衣,勸君惜取少年時。”說到這裏覺得似乎不太符合自己的身份,於是戛然而止,後麵的不說了。
琴萱的臉頓時羞紅得如同天邊的晚霞,轉身跑進木屋去了,坐在床邊,心中還在想著下麵的兩句話:“有花堪折隻需折,莫待無花空折枝。”不知道自己跟公子這樣守之以禮、相敬如賓到底對不對。
此時已經是臘月二十了,眼看就要過年。葉雲飛問三位老人道:“師傅們想不想回家看看?”
三人都搖搖頭。孔羽生和程理彬道:“家裏的人死的死,逃的逃,已經沒什麽人了,還是等以後再說吧。”
朱璀文道:“我寫封信請你帶給朱振,也沒什麽事,隻是讓他放心而已。我很喜歡這裏秀美地風光和歡快的氣氛。過去短短的一個月,感悟的東西超過以前十餘年。如果以後再有突破的話,我們都可以突破生死大關,成為道地的儒聖了。”
另外兩人聞言也紛紛點頭。
葉雲飛看他們安於此地也就放了心,對三人道:“我們又要走了。可能先回潯陽府看看,然後再定行止。”
朱璀文當即回去寫了封書信交給他。
葉雲飛兩人在屋裏郎情妾意,你儂我儂,直到夜幕降臨才起身出屋飄身向潯陽飛去。
到達潯陽府的家中時正是晚飯的時候。來到門前,葉雲飛輕輕扣了扣門環。很快的有個年輕人將門開了半扇,看著他問道:“先生有事嗎?”
葉雲飛知道這大概是朱振新請的家人,嗬嗬笑道:“去請朱先生來,你不認識我,他卻知道我是誰。”
年輕人驚異地看了他一眼,然後飛速跑了進去。
時候不大朱振來了。看見是主人回來,急忙將大門打開,回頭對年輕人道:“這是貴客,以後見了必須立即迎進來!不許問姓名來曆,記住了嗎?”
年輕人連連點頭,雖然心中很是疑惑也不敢說出來。
向裏走著的時候,葉雲飛一邊詢問府中的情況,一邊將朱璀文寫的信遞過去。
朱振打開看時發現是叔叔的信,頓時非常高興。
進得內廳,陸通夫婦急忙站起來迎接。由於上任不久,他們感到知府內宅不太安全,所以還是選擇住在這裏。
寒暄一陣之後,葉雲飛問起別後的情形。陸通答道:“兩件大事進展得都比較順利。江堤已經修了三十餘裏,預計明年三月江水上漲之前就可以將潯陽沿岸的大堤全部加高加厚。至於清明吏治的事已經有眉目了,已經掌握了幾個人貪贓枉法的證據,就等你看看什麽時候動手了。”
葉雲飛仔細詢問了一下掌握到的證據,覺得很是可*,於是道:“未來的日子我有很重要的事待辦,潯陽的所有事務就交給陸兄了。請你統籌安排,逐項辦理。凡事要循序漸進,量力而行,如果困難太大就先放一放。”然後他將了解到的幽冥教的事給眾人講了一下,尤其提到以前綁架陸通的那個王公貴族有眉目了。
陸通十分激動地道:“我平生隻有一個願望未了,就是將那困住我的妖人捉起來正法。想想他們耽誤我十年大好光陰我就恨得直想殺人。”
葉雲飛接著道:“殺他一個人可能不難,但要想將幽冥教連根拔起卻是極難,那就是我千方百計想要做的事。隻要陸兄能在潯陽多替我擔待點兒,我就能騰出時間多想想辦法。”
陸通聞言熱血沸騰,挺起胸膛道:“好,這裏的事你就交給我吧。我知道怎麽做。”
葉雲飛將琴萱捏出的法身取了一個出來,對眾人交代了一番,然後道:“如果有什麽十分為難的事情不好解決,你們就對著法身說,我雖在萬裏之外也能聽見。”眾人眼看法身跟葉雲飛一模一樣而且能動能言,無不十分驚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