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五章 使命已成助聖傑
葉雲飛強壓心中的怒火轉頭望向窗外，卻見那造孽的蒼鷹兀自停在一棵高大的樹上，賊兮兮的眼睛仍然盯著這裏，似乎在觀察這裏的動靜。
這種事極其罕見，實在是匪夷所思！蒼鷹竟然平白無故飛入民居，碰翻茶碗後倏然而去！這是什麽鷹？它莫非中了魔不成？
想到這裏，葉雲飛心中一動，連忙施展儒家‘因愛而通’的功夫，將自己的心神和蒼鷹融為一體。同時一道神識傳了過去，直入蒼鷹的元神之海深處。
不久，他從蒼鷹的記憶中找到了一個邪惡的笑容，那笑容非常熟悉，恰恰來自說是“天命不可違”的龜田先生！那蒼鷹竟然是奉龜田先生之命驟然發動進攻的！
葉雲飛想起先前的魔霧，終於明白隱藏倭國最大的魔頭竟然是這位始終麵帶笑容的龜田先生！他究竟是什麽人？怎麽會比幽冥神主十八魔徒中的畢默義還要高明？有這樣的魔頭隱匿京都，倭國百姓怎能不被魔化？
葉雲飛猶疑不定，考慮良久無法即刻發作，決定還是等等再說。
這時室町斯俞將手一揮，說道：“茶道到此為止。接下來大家請隨意一些，我不想再看到這種過於悲壯的事。”接著他轉頭對葉雲飛道：“貴國的貿易方案是否帶在身邊？請拿來讓我過目，如果問題不大，今天就確定下來。”
葉雲飛聞言趕緊將早已擬好的《中日勘合貿易細則》遞了過去，同時凝神注意對方的一舉一動。
室町斯俞一言不發地一路讀下去，讀到一半才讓人取來筆墨，然後一邊讀一邊在協約書上勾勾畫畫，沒多久便將協約還給葉雲飛，說道：“就按這個執行吧。”
葉雲飛接過來看了看，但見改動後的《勘合貿易細則》大體如下：
明日兩國一衣帶水，往來貿易需經船舶載運。東瀛幕府對明貿易所用之船稱遣明船。貿易采取進貢形式，又叫做進貢貿易。日船入港需要持有大明發給的勘合作為護照，所以又叫做勘合貿易，而船則叫做勘合貿易船。
勘合貿易所載貨物大致為以下兩類：一是以幕府將軍亦即東瀛國王的名義，向大明的進貢物，這是兩國官方貿易商品；二是來自各大武士、守護大名、大寺院、商人和水手的附載物。附載物隻有很少的部分和進貢商品一道運到京城貿易。其餘商品在寧波或杭州出售。
由於合約規定，東瀛貿易的船隻必須攜帶國書，無國書則不準入港，這樣就將正規的貿易船和倭寇假冒的貿易船分別出來，對於防範倭寇很有價值。
葉雲飛看完很是高興，隨口讚歎了幾句，接著又道：“有些來自貴國的流寇盤踞在海島之上，燒殺搶掠，騷擾貿易，還請大將軍多多留心，盡力勸他們改惡向善。”
室町斯俞語帶不屑地道：“那些都是南朝殘餘的浪人，成不了氣候。貴國如果覺得不爽，就將他們全部剿滅好了！”隨後又吩咐下去：“上卓袱料理！”
話音剛落，有侍者端來魚池湯和各式小菜、燉品。
眾人一直吃到日近申時才結束。葉雲飛看看差不多了，於是便起身告辭。
室町斯俞將他送到府門外，最後又交待了一句：“請專使稍待兩日再走。我令龜田先生回訪貴國，同時帶些財物過去，也算是堪合貿易的第一筆交易。”
葉雲飛唯唯點頭，心中卻道：“這位龜田先生真是陰魂不散，荼毒倭國也倒罷了，竟然還要到凡間去殘害百姓，這可不行！不過他身為倭使，我又不能祭起昊天塔將其收了，這可如何是好？”
兩天以後，葉雲飛率領大明船隊離開扶桑國。
兩條戰船一前一後，鄭和寶船行在正中，其後是糧船、馬船等，再後麵是龜田先生率領的二十多條吃水非常深的貨船。
葉雲飛和琴萱心情輕鬆地坐在鄭和寶船頂層的船艙內，旁邊坐著的是臥底東瀛三十載、一身袈裟、須發灰白的朱傑。
琴萱親自泡好了香茗，雙手捧著遞過去，問道：“前輩，您的功力究竟到了什麽地步？有沒有修到神人界啊？”
朱傑一口熱茶嗆了出來，不得不放下茶杯，捶胸歎道：“或許是老衲昔年殺人太多，心裏一直存有芥蒂，每次坐禪都心神不寧，因此功力進展很慢，修了這麽多年才達到木星天第一境！”說到這裏，他連連歎氣，同時用欽佩而又疑惑的目光看著琴萱和葉雲飛，說道：“好羨慕你們！年紀輕輕功力深不可測，真是人間奇跡！”
葉雲飛看著他十分鬱悶的樣子，沉吟良久說道：“恕我直言，前輩的修行方式可能不對。您老是馬上將軍，功力本來不錯，按理這麽多年該修到火星天了。”
朱傑聞言睜大了眼睛，脫口問道：“這話怎麽說？老衲刻苦修行，十分用心，哪裏不對？有什麽問題嗎？”
琴萱也沒想到葉雲飛會這麽說，於是一雙妙目落在他的麵上，想聽他說個明白。
葉雲飛喝了口茶，目注朱傑微微一笑道：“這話需從頭說起。前輩昔年為了驅逐達虜、光複漢室，迫不得已造下殺孽。所幸殺人尚有所節製，被殺之人大多罪有應得，因而殺孽雖重尚未墮入魔道，身入空門功力還有所增長。”
朱傑聽得連連點頭，歎道：“是啊，殺人出於無奈，可畢竟夾雜著誤傷。如今大錯已成，悔之晚矣。”
葉雲飛將手輕輕一擺，阻住他道：“您老勿需難過。殺孽重隻是問題的一個方麵，這毋庸置疑是您的短處。但除此之外，您還有一個別人難及的長處，可惜沒有好好應用。”
朱傑聞言雙眉一挑，問道：“喔？我還有長處？說來聽聽。”
葉雲飛沉聲道：“前輩率天下兵馬平定天下，立下赫赫戰功；手握監天玉尺，數次挽救朝廷危難；甚至為取得倭國至寶，不惜身入敵營三十載，為華夏民族鞠躬盡瘁。這便是您的長處，是您一生最寶貴的東西，也是您修仙成神的關鍵！”
朱傑聽得一愣，感覺似懂非懂，忙問道：“戰功跟修仙有什麽關係？這又不是加官進爵，顯然攏不到一起啊！”
聽到這裏，琴萱已經明白葉雲飛接下來要說什麽了，所以心情一鬆，轉過身去幫兩人倒茶。
葉雲飛提高了聲音道：“您老拜錯了山門！壓根不該修佛，最起碼不該以修佛為主！”
朱傑如聞晴天霹靂，哭笑不得地說道：“你這小子，說什麽呢？我辛辛苦苦修了那麽久，竟然被你一句話否定了！真是豈有此理！”
葉雲飛仿佛沒有聽見他說話一般，接著道：“佛家以修心為上，恰恰是您能力不及之處；道家以修身為主，若是修道，您的功力肯定要高一些……”
話未說完，又被朱傑打斷了。朱傑怪叫道：“修道？不行，不行！我見過好多修道人，開始時功力長得忒快，不過卻不得好死，最後很多人都兵解了，大多連散仙都修不成，更別提三清天神了……沒有幾個逃得過天劫……那個慘啊！佛宗雖然修得慢些，天劫卻很少，尤其像我這種功德低的人，隻有這條道還可以試試。”
葉雲飛微微搖頭，不慌不忙地笑道：“若怕天劫，您還有一條道好走——那就是修儒。修儒幾乎不會碰到天劫，還可以將您的戰功直接轉為神力！因而特別適合您。”
朱傑聞言手一抖，將茶水濺得滿桌都是，手忙腳亂地道：“修儒？修儒能修出神力？還能將戰功轉化為神力？這可能嗎？你見過誰修成了？”
琴萱手腳利落地將桌麵擦拭幹淨，笑道：“前輩！葉公子說得不假，他自己功夫很雜，有儒，有道，有佛，以儒為主；儒功、功德、神力三者並修，再加上靈藥的提升，因而才能一日千裏，進境神速。要說修成儒功的例子還有一個，那就是黃帝，黃老帝君將世間的功績轉為神力，因而功力突飛猛進，一下子增長了很多。”
朱傑聞言猶自半信半疑：“我自幼習武，讀書不多，一點佛理還是後來才學的。修儒很難吧？那些四書五經看起來就讓人頭痛。”
葉雲飛“嗬嗬”笑道：“修儒有君子之儒和小人之儒。所謂青春作賦，白首窮經，筆下雖有千言，胸中實無一策，那不是真正的修儒。真正的修儒隻要明白仁、義、禮、智、信幾個字，胸中充滿浩然正氣，腦中想著氣貫長虹就夠了。”
朱傑的雙眉時展時皺，心中還是有些不解，說道：“當年我做太子的時候，這方麵沒少受過教育，自然明白什麽是仁義之師，什麽是言而有信以及如何堂堂正正做人。不過我還是感覺修儒太過玄虛，簡直無處下手。”
葉雲飛道：“修儒能不能成功，也要看悟性，並不是每個人都能修成。前輩的儒功積累很多，而且有那麽多年禪定的經驗，煉成儒功的希望很大。尤其是我們擁有天下最難得的修儒之媒——監天神尺，您隻要盤膝靜坐，按照我說的神悟之法，將自己的心神集中在監天神尺之上，就能接受引導，順利地將儒功轉化為神力。”說著他將監天神尺取出來放在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