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容尉的質問,慕晚晴一時無話可說。
氣氛陷入了不可避免的尷尬之中。
容尉站在她身前,居高臨下地看著她,也不說話,仿佛是在等她回應一樣。
慕晚晴心裏亂糟糟的,一時間什麽樣的想法都有,但是偏偏又理不出什麽頭緒來。
她隻覺得,容尉落在她身上的目光,仿佛帶著某種透析的力量一下,照出了她心裏所有隱蔽的角落。
連帶著那些難以用言語表達、甚至無法暴露在陽光下的心思和想法,都跟著浮現了出來。
太尷尬了……
真的太尷尬了。
這樣沉默下去肯定不行,她得跟容尉說清楚。
慕晚晴心裏這樣對自己說,做足了心理準備後,她深吸一口氣,終於是抬起頭來,望著容尉。
容尉也同樣望著她,漆黑而又沉冷的眸子,帶著隱隱的壓迫力。
“容尉,我不知道……究竟是你誤會了,還是我誤會了。”
慕晚晴有些艱澀地開口,“但我確實是覺得,你現在帶北北去容家,不是太合適。”
她還是堅持這個說法,並未改口。
容尉早猜到她會這麽說,倒也沒有生氣,隻是不動聲色地問:“理由呢?”
合適不合適的問題,他倒不在意她怎麽說。
他隻是想不通,她覺得不合適的理由是什麽。
有些話在說出口之前,別人很難猜到真正的意思,隻有在坦誠布公地說出來之後,才有談的餘地。
“理由……還用得著我說麽。”
慕晚晴扯動嘴角,似乎苦笑了一下,眼睛裏卻沒什麽笑意。
她微微撇開頭,不願意與容尉對視,幾乎是抱著一種破罐子破摔的心情,淡淡道:
“北北是我的親生孩子,跟著我姓慕,與你們容家……沒有半點關係,他有什麽身份去容家祝壽?不管從哪方麵來看,都不合適吧?”
雖然慕晚晴自己不怎麽上心,但這並不代表她不知道,容家的門第有多高。
別說是普通人了,就是慕家這種檔次的豪門,連跨進容家門檻的資格都沒有。
容老夫人過壽,卻沒有傳出半點風聲,就意味著這次的壽宴並不是公開大半的,極有可能隻是容家內部的家宴而已。
容尉帶著臣臣回去,給老人家賀壽,這是應該的。
可是,再帶上一個北北,這又算什麽呢?
北北以什麽身份去登容家的門?名不正,言不順,便隻會惹人笑話。
或許容尉和臣臣都不在乎這個。
慕晚晴之前也是不在乎的。
在她看來,如果她與容尉是以結婚為目的的交往關係,那厚著臉皮說一句,北北也可以算是容尉的繼子。
跟著容尉回容家賀壽,倒也說得過去。
可是現在,她覺得容尉或許沒有這方麵的想法,試婚不試婚的,也許就隻是當初的一句玩笑話。
畢竟那個時候,她剛救了臣臣,使得臣臣對她有種雛鳥情節的依賴,一口一個“媽咪”的粘著她。
容尉一向很疼愛臣臣,也許就是看在小家夥的麵子上,才有可有無地說了句“試婚”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