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東施效顰貽笑大方
就在這些白領粉領們紛紛咋舌驚歎的時候,剛才那個侍應生已經端著一杯咖啡走了過來。
他的態度已經從剛才的倨傲無禮陡然變成恭敬謙卑,彎下腰,畢恭畢敬地把那杯濃稠的咖啡放在桌上,拿腔捏調地說道:“先生,請慢用!先生,請問還需要什麽服務?”還對著盧衝拋了個媚眼。
盧衝差點把那杯滾燙的咖啡潑他一臉,瑪德,一個老爺們,惡心死老子了!
咖啡廳裏那些白領粉領們都把注意力放在那杯濃稠黝黑的咖啡上,紛紛議論起來:“這就是那個死貴爛貴的貓屎咖啡啊,看起來也不怎麽樣啊!”
“是啊!看起來那麽黑,還不如我的卡布奇諾呢!”
這些人的議論,對於盧衝來說,比蒼蠅的嚶嚶聲和蚊子的嗡嗡聲都不如,蒼蠅和蚊子在吵,他會用筷子把它們夾死,這些人呢,他根本沒有放在眼裏,也沒有放在耳朵裏。
他旁若無人,拿起勺子,在那濃稠的咖啡裏攪拌起來。
他的動作很有節奏,仿佛一個大師在拉小提琴一樣,很優雅,很舒緩,仿佛整個世界都在那個杯子裏。
隨著他平緩的攪拌,一股又一股特別的香氣就從那杯子裏飄出去,沁人心脾。
那一股股香氣非常濃鬱,一會兒工夫,便飄滿了整個咖啡廳。
剛才還在奚落著貓屎咖啡的顧客們全都被這濃鬱的香氣吸引,他們都是生平第一次聞到這麽醇香的咖啡味,全都聳動鼻子不住地聞著,仿佛是一隻隻小狗。
這些白領粉領們再聞自己麵前的咖啡,原本覺得也挺香的,現在跟那貓屎咖啡散發出來的香氣一比,這是什麽鬼,一點咖啡的香氣都沒有!難怪賣得那麽便宜!
剛才那個濃妝豔抹花枝招展像失足婦女的女人焦豔眼睛直勾勾地看著盧衝麵前的貓屎咖啡,眼睛裏冒出嫉妒羨慕的光芒。
那個頭發梳得溜光水滑的王福冠看出女友很想喝貓屎咖啡,盡管覺得很貴,還不如把那一千塊拿去玩個小妞,但女友有需求,他就得滿足,不然等會不讓他舒服,他隻能衝侍應生說道:“也給我們來兩杯那個貓屎咖啡!”
他從錢包裏拿出兩疊錢,遞給服務員。
把錢遞給服務員後,他得意地看了看其他的白領粉領,發現他們望著他的眼神裏竟然沒有絲毫的羨慕和嫉妒,他心裏很是失落,恍然想起一句話,有些事情,第一個人做了是天才,第二個人做了是庸才,第三個人做了就是蠢材。
他咋覺得,自己仿佛就是那個蠢材呢。
而且,他還感到,跟盧衝剛才拿出手機亮出存款的手法相比,他拿出兩疊現金的樣子其實一點兒都不壕,反倒非常土,他真沒想到,自己竟然被一個自己一點兒都瞧不起的死民工比下去了!
侍應生很快就端上了兩杯貓屎咖啡,跟盧衝剛才那一杯幾乎一模一樣的咖啡。
奇怪的是,這兩杯咖啡根本沒有剛才那股香氣漫出,聞起來跟普通的二三十塊的咖啡沒有什麽兩樣。
“難道說是沒有攪拌的緣故?”王福冠便回想盧衝剛才的動作,也盡量優雅舒緩地攪拌起貓屎咖啡。
可不管他怎麽攪拌,他麵前這杯貓屎咖啡依然像普通的二三十塊的咖啡一樣,根本沒有剛才那股濃鬱的香氣。
王福冠臉色頓時沉了下來,喊道:“服務員,過來,這怎麽回事,為什麽我們的貓屎咖啡就沒有剛才那股香氣呢?”
侍應生苦笑道:“先生,貓屎咖啡雖然是麝香貓拉下來的,可它本身經過處理,並沒有特別濃鬱的香氣啊,它本來就是這樣的啊!”
王福冠看看盧衝那杯咖啡,再看看自己和女友麵前的咖啡,勃然大怒:“什麽本來就是這樣的!你端給那個民工的就香氣濃鬱,端給我們的一點兒香氣都沒有,你說,你是不是拿別的十幾塊的劣質咖啡糊弄我們!”
那個服務員很茫然很無辜,這貓屎咖啡本來的香味是很淡的,不好好聞是聞不出來,絕對不會像盧衝那樣香氣濃鬱的,他也不清楚盧衝是怎麽弄出香氣的,他隻能無辜地說道:“先生,您冤枉我們了,我們哪敢搞區別對待呢,真的,我們端出來的時候就是一模一樣的!”
王福冠越加憤怒:“放屁,怎麽一模一樣的,明明一個那麽香,一個一點不香,我要一個說法!是不是我一下子拿出兩百萬的存款單,你們就會給我真的貓屎咖啡?”
就在王福冠無理糾纏的時候,盧衝已經把杯子裏的貓屎咖啡喝完,放下杯子,不屑地看著王福冠:“哎,教你三個成語,東施效顰!邯鄲學步!貽笑大方!”
王福冠怒視盧衝:“你什麽意思?”
盧衝冷笑道:“這貓屎咖啡裏麵有很多咖啡香基,隻有把那些香基調出來,才能散發出醇香,連這個都不知道,還學人喝貓屎咖啡,豈不就是東施效顰,邯鄲學步,貽笑大方!”
“你!”王福冠羞憤交集,想不到自己堂堂一個高級白領,天天喝咖啡的人,竟然淪落到跟著一個破民工鄉巴佬學喝咖啡,而且啥都沒學到,當著CBD這麽多白領的麵,丟人丟到家了,真是無地自容!
就在這個時候,咖啡廳門口有人鼓起掌來,啪啪作響。
一個中年人走了進來,隻見他穿著一身黃色唐裝,身形矮胖,臉上總是帶著人畜無害的笑容,猛然看上去,就像是胡同口賣包子的大叔。
可就是這樣一個看起來很和藹可親的人,當他進來,原本有些喧鬧的咖啡廳忽然就安靜下來,特別是剛才那個很囂張狂放的王福冠仿佛老鼠見到貓一樣,嚇得一打哆嗦,連忙低下頭,根本不敢看那個唐裝中年人。
咖啡廳裏幾個服務員見到那個唐裝中年人進來,連忙躬身叫道:“老板!”
原來這個唐裝中年人就是這個咖啡廳的老板,難怪會把這個咖啡廳裝修得有點像古色古香的茶樓,給人一種時光錯落感。
咖啡廳老板笑眯眯地看著盧衝:“我這個店開了六年,來這裏喝咖啡的數以萬計,可是懂咖啡的沒有一個,沒想到,今天遇到了一個!”
他直接走到盧衝麵前,坐在他對麵,笑問道:“我叫程三江,是這家咖啡廳的老板,不知道小兄弟你怎麽稱呼?”
這個程三江的臉上總是帶著平易近人的笑容,絲毫沒有因為盧衝穿得破爛兒歧視他,讓盧衝不由得心生好感。
盧衝便笑道:“我叫盧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