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6章要牛血

  桑娜看到眼前的一幕,頓時一臉難堪。


  就在桑娜要說什麽來維護盧衝的時候,頭人桑尼魯卻大聲喝道:“全都住嘴!”


  作為這個部落的頭人和巫醫,桑尼魯在這個部落的威望最高,當他臉色一板,大吼一聲,剛才那些狂吼的土著人,包括那個凶惡的桑坤,全都閉上嘴巴。


  老頭人桑尼魯目光冷峻環視四周,大聲說道:“盧衝救了桑娜,他是桑娜的恩人,也是我們部落的恩人,你們就是這樣對待我們的恩人嗎?此外,我以前便跟你們說過,巫醫可不是萬能,出了我們部落,外麵的世界廣闊得很,還有很多厲害的東西,我們要虛心地學習,隻有這樣,我們的部落才能夠漸漸強大起來,才能不會總是被人欺負,你們怎麽就是聽不進去呢!”


  聽到老頭人這樣疾言厲色地說話,那些土著人雖然還對盧衝有些憤憤不平的樣子,卻也隻能閉嘴。


  隻有那個身形最為強壯的男子桑坤扯著嗓子嚷道:“頭人,他可是華夏人,華夏人沒有好人,他們隻知道欺騙我們,對付我們……”


  老頭人桑尼魯臉色一沉,怒喝道:“我們,是我們嗎?是那些高高在上的高姓!跟我們有什麽關係!你給我閉嘴!”


  桑坤看頭人發這麽大火,嚇了一跳,隻得閉上嘴巴。


  老頭人桑尼魯審視一下盧衝,對盧衝點點頭:“盧衝,你知道我老伴她得了什麽病,你知道怎麽救她嗎?”


  看到他們敬若神明的老頭人、老巫醫竟然向一個華夏人請教醫學,所有的土著人的臉色都很難看。


  隻有桑娜眨巴著烏溜溜的大眼睛滿含希冀地望著盧衝。


  盧衝沒有馬上回答,而是仔細看看老婦人的病情,然後衝老頭人和桑娜點點頭:“我有辦法治好她!”


  老頭人和桑娜聽到盧衝說能夠治好老婦人,臉上全都露出歡喜。


  雖然他們不能確定盧衝到底能不能真的治好,但至少有了希望,他們家這個老婦人已經因為這種病而纏綿病榻好多年,而且越來越嚴重,作為這方圓百裏最有名望的巫醫,桑尼魯卻根本治不好,眼睜睜地看著老伴病情越來越重,隨時有可能會死去,他剛才塗抹草藥汁液,也隻能是無望的救治。


  現在,當老頭人和桑娜聽到盧衝能夠治好老婦人的病,頓時如同抓到一根稻草,分外欣喜。


  老頭人一臉喜悅地說道:“盧衝,不管你能不能治好我老伴的病,我都會代表部落的族人感謝你!不知道,你需要什麽草藥?我們部落周邊有很多草藥!”


  盧衝低頭想了一下,說道:“我需要一大碗牛血……”


  所有土著人全都臉色大變,什麽牛血!


  牛是什麽,在其他地方,要麽是耕田的,要不就是宰殺掉吃了。


  但在這個地方,對這些土著來說,牛是他們信仰的主神濕婆的坐騎,敬牛如敬神,每頭牛背上似乎都乘坐著濕婆神,巡視著大地,牛也因之被賦予了很多含義,於是就有說法稱,這些土著對牛的熱愛就如同遠古時代原始人的圖騰崇拜一樣,他們信仰中的牛就是他們的圖騰,是古代圖騰崇拜在現代的延續。


  圖騰崇拜是原始信仰的主要特點之一,動物崇拜又是圖騰崇拜的一種,而隨著曆史的發展,動物崇拜逐漸退出了現代信仰範疇,但是,這個地方卻是一個例外,這個地方的人們將牛偶像化、牛崇拜與牛保護成為它的核心教義,他們無一例外承認在他們心目中牛是聖物。他們崇拜牛,尤其視母牛為他們的聖靈,所以牛在他們這裏就具有了神聖不可侵犯的地位,在城市,神牛可以自由自在地踱步於街頭巷尾,在農村,神牛可以隨便進入田間,它們飽食或踐踏未成熟的莊稼卻不受主人的驅趕。這裏的信仰嚴禁宰牛,既不能吃牛肉,也不能用牛皮製品。


  老頭人疑惑道:“一定要牛血嗎?羊血不行嗎?”


  盧衝問道:“你知道天花是怎麽治好的嗎?”


  老頭人想了一下,說道:“好像跟牛有關係。中了牛痘病毒,就能預防天花。”


  盧衝說道:“你妻子的病就是天花的變種,必須要有牛血才能治好,現在你自己來選啊,是要你妻子的生命,還是要維護你的那個信仰。”


  “牛?”老頭人想了一下,問道:“什麽牛的血都行嗎?”


  盧衝愣了一下,忽然想到,這裏麵有個漏洞。


  提到牛肉出口國,很多人都會想起澳大利亞、美國、巴西和新西蘭,但實際上,近年來天竺也躋身於世界牛肉出口大國,美國農業部發布的數據顯示,2015年天竺牛肉出口達到180.6萬噸。在一個把牛當成神靈的國度,居然會這樣,看起來很可笑。


  其實這個問題的答案並不複雜。事實上,在天竺,隻有本地的瘤牛才被尊為聖牛,瘤牛的顏色更淺,通常為白色,因頸項處有一巨大的公牛峰而得名。在這裏的土著看來,瘤牛,無論是公牛、母牛還是小牛犢都是神聖的,但其中又以母牛最為神聖。相比於瘤牛,水牛在他們這裏並不神聖。當地有個著名人物曾對媒體表達過“水牛肉不是牛肉”的觀點。因此這裏多數邦都立法限製或禁止屠宰瘤牛(違者最多可能被判處5年的徒刑),在他們出口的牛肉中,絕大多數是水牛肉,比例達到80%以上。


  盧衝搖搖頭:“水牛的血不行,必須要瘤牛的血,不然治不好,可不能怪我!”


  所有土著聽到盧衝這樣說,都怒目相向,但盧衝一點都不把他們當回事,瞥了一眼這些土著,目光中有輕蔑,就是那些該死的宗派信仰讓你們淪為最低級的賤民,祖孫多少輩都遭遇那樣的命運,你們卻還把那樣的信仰當成生命去崇拜,何其愚昧,何其可笑!


  他看著老頭人,目光中有譏誚,既然老頭人看起來有些智慧,但他能否衝破他那個信仰的桎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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