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大婚
朝堂的震動與林七月無關,因為斬殺倭人的功勞,他現在的戮令位置已經徹底坐穩了。
陰陽眼的新能力也令他在麵對詭事時實力大漲。
現在他要開始準備一件大事了,那就是和李暮雪的大婚。
陛下欽點的良辰吉日,可耽誤不得。
現在距離大婚也就不到一月了,要準備的事情可多著呢。
不過他還是先放下了手中的事,回到了浮雲縣一趟。
重生到這個世界快半年了,他沒有結實太多的朋友,反而得罪了不少人。
因為結婚這種大事,他的第一個兄弟,還有待他如親生兒子一般的兩位老人,是必須要請到場的。
與之前剛重生的窮酸不同,這一次林七月是衣錦還鄉,光是準備的就裝了滿滿一車。
本來想帶著李暮雪一起來了。
但是自從那天二人衣衫淩亂地被李隆嗣抓了個正著,雖然他們倆知道自己什麽都沒做,但是老丈人根本不信。
李暮雪求了半天的情,自己才沒挨揍。
老丈人那充滿殺氣的眼神,還有臨走時的威脅,讓他現在想起來都還覺得不寒而栗。
到了浮雲縣後,他便直接趕到了斬妖司。
剛一進門,就聽見了許文的大嗓門,聽聲音似乎是在和誰爭吵著,他趕緊快步衝到了斬妖除魔堂,可不能讓咱兄弟被人欺負了。
然而剛一進門,他就聽清了許文喊得是什麽了,“你他娘的,王霸業,還錢。”
許久不見的王霸業則懶洋洋地說道,“還什麽錢?老子欠你錢嘛?”
“呸,別以為你比我官大你就能欠錢不還,告訴你,我也有兄弟在長安城當差,小心我兄弟從長安城回來上你家討債。”
“我知道,你的兄弟是林大人麽,你都跟我說了幾百遍了,不過不怪我啊,是你說的逛青樓你請客,怎麽反過來找我要錢。”
“呸,老小子不要臉,明明是說得各找各的樂子,結果你看老子喝醉了,就忽悠我把錢全付了。”
“逛窯子這種事,怎麽能分得這麽清楚呢,大不了下次我請你。”
“喝,忒,都幾次了,你他娘的每次逛青樓都不帶錢,我不管,今天你必須還錢,連本帶利一共十兩銀子,你要是不還我,我就給我兄弟寫信,讓他好好地收拾你一頓。”
王霸業的聲音頓時拔高了幾分,“許文,你放的是什麽狗屁,這他娘是浮雲縣城,不是長安城,我在長安城找一次姐才二十文前,到你這一次就得二兩銀子?”
“沒錯,反正你也沒付錢,多少銀子還不是我說得算。”
就在王霸業瞪大著眼睛準備繼續吵的時候,他突然看到門口有一道熟悉的影子。
揉了揉眼睛之後,他不可置信地喊了一聲,“林大人?”
聞言許文立馬回頭看去,瞬間就狂喜了起來,“小七,哈哈,真的是你,你怎麽回來了?”
他歡呼雀躍地衝到了林七月的麵前,二人哈哈大笑著來了一個熊抱。
見到此時此景,王霸業心底有點哆嗦,這個王八蛋許文真得沒有吹牛逼,他果然和林七月大人相交莫逆。
但是一想到許文要敲詐他十兩銀子,他就一陣肉疼。
還好這會許文光顧著和林七月敘舊了,根本就沒有提那十兩銀子的事。
他趕緊跟林七月告罪一聲,然後趁機飛一般地逃出了斬妖司。
不懷好意地看著他的背影,許文嘟囔著,“欠錢不還的王八蛋。”
然後他目光炯炯地看著林七月,裂開大嘴笑道,“小七,怎麽從長安回來了,是不是長安城裏過得不舒坦了,要是這樣,你幹脆就辭官回鄉,這浮雲縣還是有兄弟在的。”
林七月也哈哈一笑,拍著許文的肩膀說道,“沒有不如意,咱們回家說,我這次回浮雲縣是有大事要跟你們說。“
說罷他摟著許文的肩膀,兩人一路嘻嘻哈哈地就出了門。
許文還是住在他去長安之前留下的那個大宅子。
由於兩個吃貨當時都走了,許家人的生活也不用再為吃喝計較了。
加上王霸業雖然經常和許文鬥嘴,但是平日裏對他們家也是頗多照拂。
雖然從長安城被調離了,他再也看不到平康坊那些漂亮妹子了,但是在浮雲縣的日子卻日常的舒坦。
他的調令其實有些特殊,按照常規來說,他應該是調到榆林府才對。、
但是林大人的這一紙調令是讓他專職負責浮雲縣,他帶著一肚子的疑惑來到了浮雲縣。
在認識了許文這個自稱林大人兄弟的小吏之後,他終於明白林七月的意圖了。
在這裏當差,即沒有長安城那些繁瑣的公務,也沒有巡夜時那些囂張跋扈的紈絝。
整個浮雲縣都突出了兩個字,那就是寧靜。
俸祿沒有減少,每天還輕鬆得多了,他還是打心眼裏感謝林七月的這一紙調令。
而且新任的戮令王文軒大人,據說和長安城那位林大人也是生死之交。
所以對於林七月發達之前的這位兄弟,王霸業還是很用心的。
許父許母正在家中準備著做飯,在看到門口進來了兩道身影後,便停下了手裏的活計抬頭望去。
在看清了兒子身邊是林七月後,老兩口頓時開心地笑了出來。
雖然這小夥子和他們在一起的時間很短,但是他們是真的很喜歡這個年輕人,起碼比自己的兒子靠譜多了。
已經長高了一大截的小妮兒大喊了一聲七叔,便撒歡似的衝到了林七月身上。
林七月舉著小妮兒甩了幾圈後,笑著將她放了下來。
然後對著門外的車夫吆喝了一聲。
車夫便帶著夥計將他準備好的禮品趕緊往屋裏搬。
許父用衣服狠狠地擦了一下手後,跑過來拍著林七月的肩膀笑道,“小七怎麽回來了。”
林七月笑得眼睛都眯成了月牙形道,“叔,嬸,文爺,我要成婚了,這一趟來是請你們到長安城觀禮的。”
此話一出,整個庭院都寂靜無聲。
許文率先反應了過來,趕緊扯著他的衣服問道,“新娘子是什麽人?那李暮雪小丫頭對你傾心已久,你可不能辜負了人家小姑娘家啊。”
林七月嗬嗬一笑,“肯定是這丫頭啊,還能是誰。”
許父許母也開心了起來,那會李暮雪義無反顧地跟著林七月就去了長安城,他們就擔心這小子萬一被長安城的花花綠綠迷了眼睛,辜負這好姑娘可怎麽辦。
“叔,嬸,大婚之日還有一個月,你們就趕緊收拾收拾家裏的東西吧,直接跟我回長安城,我在那也有一些家產了,你們就幫著我打理吧。”
許父大驚,“小七,這可使不得,你的家產我們這些外人咋能染指呢?”
“誰說你們是外人了,我就去撕爛他們的嘴。”
“叔,嬸,你們知道的,我爹娘去世的早,我也沒有個親人,在長安城,我公務繁忙,隻能你們我信得著,你說你們不去,誰去幫我打理呢?”
……
長安城的景王府。
時值正午了,慵懶的李暮雪才剛剛起床。
聽說小七哥回浮雲縣了,老爹真是可惡啊,非得把她關在家裏,說讓她跟林七月在大婚之前不許見麵,免得他們兩個在搞出什麽人命啦。
我李暮雪是那種隨便的女人麽?
昨夜她做了一夜的夢,一個從前世就一直幻想著的夢。
夢中一個羞澀的小女孩小姑娘,被一位英俊瀟灑的騎士稱之為親愛的。
不過她已經想不起來那個騎士的臉,因此理所當然的這位其實就是變成了林七月。
在前世她就知道了,自己長大得時候是要嫁人的。
婚後的日子怎麽樣,全看自己找了一個什麽樣的老公。
在來到大唐之後,她曾經擔憂過好一陣子,公主啊,這個身份實在太特殊了。
她很怕自己已經被定了什麽娃娃親,嫁給一個自己不認識的臭男人,或者被當成什麽和親的工具嫁給滿身臭味的番邦王子。
還好,疼愛她的爺爺告訴她,小雪兒的夫婿一定要自己挑選的,誰也不可以脅迫她。
誰敢逼我們家小雪兒成婚,我就打誰。
什麽?你說皇帝?皇帝就不能打了?欺負我孫女兒,管你是誰,老夫都照打不誤。
坐在鏡前梳妝的李暮雪,看著鏡中自己姣好的麵容,撫摸著自己的臉蛋,突然羞紅了臉。
哎呀呀,當年那個隻知道打遊戲的宅女,居然到了要嫁人的日子了。
……
一個月的時間很快就過去了。
皇帝陛下很大方,在姚國公一家被剝爵趕出了長安城之後。
他便將諾大的姚國公府賜給了林七月作為駙馬府。
麵對這種榮寵至極的賞賜,林七月隻能歎息著拜謝皇帝。
他其實不想住在仇人家,隻想和李暮雪安安穩穩地住在自己那處僻靜的小宅子裏。
關於成婚的流程,高公公已經告訴了他,公主出嫁,容不得半點瑕疵,為此許父和許母一直都精神高度的緊張著。
還好從高公公嘴裏他知道有儐相這一說,不然以李隆嗣那要吃人的性格,怕是他還進宮門,就會被亂棍打死了。
至於儐相的人選,他思來想去,還是請了自己最熟悉的兩位朋友。
沈海和王文軒。
兩個六品體術師,皮糙肉厚,抗揍。
在景王府和駙馬府。
今日就要完婚的兩位新人,正在享受著婦人們的虐待。
坐在浴桶的李暮雪,捂著自己的還在刺痛的手臂,恨恨地看著給她洗澡的老婦人們。
雖然很氣,但是她知道這是嫁姑娘的習俗,也不好說什麽,隻能自己生著悶氣。
至於林七月這一邊可就慘了。
一群老婦人將他團團圍住按在了浴桶中,他隻能緊緊地捂著自己不讓走光,關鍵是這群老太太居然拿樹枝對著他的後背連抽帶打的,要不是自己體魄驚人,估計這會都被抽吐血了。
這殺千刀的李隆嗣,他找來的這些老太婆都是有修為在身的,他就生怕自己不疼。
許文一臉驚駭地看著林七月受虐的畫麵,日常恐婚+1。
咱還是把銀子貢獻給青樓的姐兒吧,這成婚要是都這樣,抱歉,爺遭不住。
洗完澡後,老婦人們又開始擺弄起來新郎官的衣服來了。
雖然寒冬臘月的,但是這裏三層外三層的穿的也太多了吧。
上輩子雖然沒有結過婚,但是婚禮可沒少參加。
他娘的當時自己就消化那些朋友,大三伏天,結個婚穿得像個球一樣,結果輪到自己結婚,比他們還慘。
好不容易,將新郎官的衣服擺弄好了,老夫人又開始爭吵帶什麽東西。
紫金冠,數不清的玉佩,脖子在一條金子打的大鏈子。
就在她們給林七月帶上一把大刀的時候,他趕緊把刀踹開了。
笑話呢,小爺是去接新娘子的,不是去打仗的,整那麽大一把刀,不得讓老丈人揍死啊。
臉上被婦人了拍了一層厚厚的粉,他本來是抵死拒絕的,結果婦人們就是這是規矩為由,強行給他拍上粉。
終於折騰完了,在頭頂上帶了一朵大紅花的林七月,這就準備啟程了。
騎在了一匹高頭大馬上,左右跟著麵如菜色的沈海和王文軒。
這倆貨在林七月找上門的時候就猜到要幹嘛了。
但是還沒等跑路就被堵上門了。
然後他們發現了一個很嚴肅的問題,就是他倆現在打不過林七月了。
在砂鍋一樣大的拳頭威脅下,二人接下了這個要命的活。
日上三竿之際,迎親的隊伍終於到了景王府。
看著門前討烏泱泱一片討紅封的人,林七月在心裏不禁大罵著李隆嗣。
他娘的這到底想不想嫁女兒了,這一堆紅封,他就可以去討飯了。
但是大婚之日,又不能發作,隻好歎著氣從口袋裏掏出紅封,讓這些人趕緊讓開。
折騰了小半個時辰,終於到了景王府的大門了。
許文上前開口念起了林七月為他準備的開門詩。
結果門裏的人以狗屁不通為由,堅決不給開門。
一連念了七首詩之後,大門依然不開。
林七月的脾氣上來了,姚國公府的門踹過,這王爺府的門,今天看來也要踹上一腳。
然而沒等他一腳踹上去,大門突然打開了。
門裏已經打扮好了新娘子,帶著大紅蓋頭,正坐在等著他。
在這短短的一段路上,齊齊地站著二三十位壯漢,手裏都拿著軍中行刑的軍棍。
林七月擠出一個笑容,然後對著沈海和王文軒使了一個眼色。
“衝啊”,一聲大喝之後,他便在二人的保護下向著新娘子衝了過去。
不知道挨了多少棍子,這幫狗幣對新姑爺下手也真是夠狠。
但是,不管怎麽說,他終於到新娘子的麵前了。
“新郎官進門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