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 龍顏大怒
其實曌汐從袖裏撒出去的是剛剛從飛雪處要來的蒙汗藥。
任何人吸入少量蒙汗藥都不至於立刻昏睡過去，但卻會頭暈目眩、四肢無力、手腳虛軟。
獨孤軒堯從來沒有想過有人敢在皇帝眼皮子底下耍這樣的小聰明，唯一有膽子在他跟前的放肆的獨孤軒禹卻不屑於這樣的小伎倆。
曌汐偏偏就是個例外，她實在是那天不怕地不怕的主兒。
還有這樣的事，難怪這女子不僅沒有死於非命，還能成為戰王妃。
獨孤軒堯心中的疑團解開了，他其實已經打心眼裏相信了曌汐的話，看著她的眼神就跟看著行走的劇毒沒兩樣。
“為了皇上的龍體安康，臣妾還是告退吧。”曌汐微微低頭眼裏閃過抹詭計得逞。
看著曌汐漸漸離去的身影，過了半晌，海公公先回過神來：“皇上您現在感覺如何？老奴還是宣太醫瞧瞧吧？”
摸了摸自己的胸口又摸了摸腦門，獨孤軒堯驚訝地說：“朕沒事了，餘海，你呢？”
“老奴也沒事了。”餘海如實稟報說。
獨孤軒堯瞬間沉下了臉：“可是朕費盡心機就這麽讓她走了。”
“皇上，戰王妃實在留不得。”海公公想起來還心有餘悸，“若是危及到皇上及太後的身體安康，留下她豈不是得不償失？”
點了點頭，獨孤軒堯總感覺似乎哪裏不對勁，但是一時間又說不上來。
“餘海，本來朕是想要將曌汐留在宮中以鉗製獨孤軒禹的。”曌汐大搖大擺走了，獨孤軒堯想起就覺得窩囊，不過他不敢拿性命交關的事來嚐試。
適才被曌汐幾句話說得心驚膽戰，鎮定下來餘海鼻子深吸了一口，他好像感覺空氣中殘留著熟悉的味道。
是了，在宮中這麽多年，沒什麽伎倆是他不知道的，也沒什麽毒藥是他沒見過的，細想後餘海皺起眉頭。
“怎麽了？”獨孤軒堯注意到餘海的神色異常。
見獨孤軒堯問起餘海不敢隱瞞：“皇上，咱們剛才的症狀好像是中了蒙汗藥。”
“你是說曌汐竟敢？”被餘海一提醒，獨孤軒堯瞬間所有的怒火都被點燃了。
震怒中獨孤軒堯一掌拍在案上發出巨響：“來人！”
“且慢。”餘海朝前移動幾步來到獨孤軒堯身側，“皇上可是想要令人捉拿戰王妃？”
“當然。”獨孤軒堯想起自己身為皇帝卻讓曌汐玩弄於鼓掌之中就怒火衝天。
餘海壓低了聲音：“皇上不必動怒，這事若是張揚出去有損您的威嚴。”
回頭一想也是，獨孤軒堯攥緊手掌咬牙切齒地說：“曌汐！”
見獨孤軒堯冷靜了些餘海接著說：“蒙汗藥的味道隨風飄散，再說這畢竟隻是老奴的推測，並無真憑實據。”
獨孤軒堯黑著臉說：“朕要治她有的是機會，朕要她生不如死。”
餘海又接著問道：“她若是抵死不認您是治罪還是不治罪？你真的要與戰王爺撕破臉嗎？”
權衡利弊，獨孤軒堯至此完全鎮定下來了，他若沒有真憑實據就對曌汐治罪不就給獨孤軒禹製造了絕佳的造反借口嘛。
“皇上，來日方長，要治她的罪有的是機會。”餘海勸說道。
“不愧是獨孤軒禹的女人，與他一般狡猾無恥。”獨孤軒堯恨恨地說。
腦子一轉餘海笑道：“皇上，太後娘娘年紀漸漸大了，經常思念故人，您看請錦太妃進宮陪伴可好？”
眼睛驟然間亮起來，獨孤軒堯哈哈大笑：“好你個餘海，真有你的。”
海公公趕緊躬身說：“為皇上分憂是老奴的本分。”
“皇上，皇上，你要為鳳雲做主啊。”皇後急匆匆闖進了禦書房。
“你還有一國之後的樣子嗎？”獨孤軒堯不用想就知道皇後必定是為鳳雲公主的事而來的。
本來心情好轉的獨孤軒堯見皇後淚流滿麵、儀態盡失、再想起曌汐所稟奏的刹那間他心情又惡劣起來。
身為一國之後不僅不能為他解憂反而縱容女兒一再給自己添麻煩，獨孤軒堯的臉色愈發不善了。
皇後察言觀色也知道獨孤軒堯的心情不好，她掏出手絹趕緊先輕輕抹去臉上的淚痕，實在是因為鳳雲毀容了還遭流放祖廟麵壁思過的懲罰她氣不過才失態的。
“皇上，鳳雲已經……。”
“退下吧。”獨孤軒堯不耐煩地揮揮手，“朕都知道了，她就是不安分，這也是自作自受了。”
皇後立刻往地下跪哭訴說：“皇上，鳳雲眼下身子虛弱實在不適宜送去祖廟啊。”
“該給她點教訓了，什麽該說什麽不該說，身為皇家嫡公主無半點分寸，罰她麵壁思過三月希望她能有所領悟，皇後也該檢討檢討是怎麽教養她的。”獨孤軒堯話裏的意思連皇後都怪上了。
海公公走上前去打圓場：“皇後娘娘，皇上國事繁忙，您還是請回吧。”
接到餘海的暗示，皇後也看出獨孤軒堯此刻心情異常不爽，她不敢再多言行禮後退了出去。
“都退下吧，退遠些。餘海，將禦書房的門關上讓朕清靜清靜。”獨孤軒堯有些疲憊地揮揮手。
海公公答應一聲後出了門，示意門外伺候的太監、宮女與他一起退到禦書房外三丈。
“無上道長。”獨孤軒堯見禦書房隻剩下自己立即輕輕呼喚著。
一縷白煙出現在寶座前隨即化成人形，仙風道骨的長須老道出現在獨孤軒堯的跟前。
“皇上。”無上道長麵帶笑容手撫摸著白胡須，若不是眼中有一閃而過的戾氣還真讓人覺得其似神仙降世。
“道長請坐。”獨孤軒堯語氣中帶著股尊重。
無上道長大搖大擺地坐下後語帶嘲諷說：“皇上急著召喚老道，莫不是又遇到難題了？”
“道長真乃神人。”獨孤軒堯早就習慣了無上道長說話的語氣，比起獨孤軒禹來說算不得什麽，再說他能為自己解決難題。
獨孤軒堯將最近關於戰王府的一切細細說與無上道長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