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六章 兩處相思
神色一變,惜夫人臉上驟然現出氣惱的神色,她連聲音都開始變冷了:“沐九,你若是不願意收留我,那我明兒會自己走的。”
“哎呀,你發什麽脾氣啊?”沐九聽了心中大急,“你明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我還不是為了你好,畢竟你是他的王妃啊。”
“沐九,如果你還是曌汐的朋友、還是惜夫人的朋友,那就不要插手我和獨孤軒禹之間的事情。”惜夫人認真又嚴肅地說。
猶豫了片刻後沐九還是忍不住問道:“丫頭,你真覺得這樣好嗎?”
“我本來就不該當這戰王妃的,我不適合他,你說是嗎?”惜夫人轉向沐九似乎想從他口中得到心中的答案。
月光照射下,惜夫人那雙眼睛異常靈動,此刻那雙靈動的眼眸中卻蘊含著極為複雜的情緒,似哀傷又似惋惜更多的則是解脫。
見沐九沒有答複,惜夫人自顧自說:“沒有他我也能過得很好的,你說是不是?”
“是。”沐九驚覺自己的聲音是前所未有的溫柔。
或許是麵對這樣的集堅強與柔弱於一體的女子任何男子心中都隻剩下柔軟吧。
就在剛才那瞬間,沐九心裏頭暗暗下了個決定,曌汐生下娃兒後,如果她沒有回到獨孤軒禹身邊,那他會以哥哥和舅舅的身份照顧她們母子倆一輩子的。
聽到沐九這聲“是”,惜夫人內心百感交集,她就知道無論在什麽情況下,他都會支持自己的。
夜晚的寒風吹拂,竹林間的竹葉互相摩擦發出唰唰的聲響仿佛也在感慨。
沐九輕輕地說:“我送你回竹樓去吧,起風了,別著涼了,現在你可要多照顧好自己。”
“謝謝你,沐九。”惜夫人真誠地說。
“走吧。”沐九回以惜夫人一笑。
月亮將兩個人的影子拉得很長很長,多年以後,當沐九和曌汐回憶往昔的時候,都不約而同提起這個讓他們確確實實打心眼裏感覺到對方是一輩子知己的夜晚。
戰王府中,奔走了一天卻沒有找到曌汐的獨孤軒禹佇立在軒閣庭院中抬頭仰望著月亮。
月有陰晴圓缺,沒有了曌汐,獨孤軒禹突然感覺自己就如同這月初的月兒般是殘缺的,好像缺少了什麽似的。
“寒風,王爺已經整整一天都沒吃東西了。”
“這樣下去可怎麽好啊?”
“要不咱們讓太妃娘娘來勸勸。”
“王爺不是說了,暫時不要驚動太妃娘嗎?”
……
飛雪與寒風站在離獨孤軒禹不遠處大聲的“竊竊私語”。
冷雨從那邊走了過來,他的手中赫然拿著飯菜。
寒風急匆匆走了過去神色擔憂:“你倒是來得真及時,隻是不知道王爺肯不肯吃下去。”
此時,一直站在獨孤軒禹身後默默守候著的無霜走過來對冷雨說:“你先拿進偏廳,我去勸勸王爺多少吃一點。”
“但願王爺能聽你的話。”飛雪從兩個時辰前到現在都碰了好幾回釘子了。
無霜朝著獨孤軒禹走了過去,來到他身邊的時候他特地轉到他的跟前呼喚道:“王爺。”
獨孤軒禹依舊動也不動,微微仰著頭的他那黃金麵具在月光照射下泛著淡淡的寒光。
那寒意讓獨孤軒禹沉浸其中,他百思不得其解,過去他的心都如同此刻般是冰冷的。
可是如今的冰冷卻令獨孤軒禹第一次感覺到心痛,曌汐的離去將屬於他的溫暖全帶走了。
丫頭,你怎麽忍心一句話也不聽我解釋就這麽悄無聲息地走了呢?你走得這麽灑脫,連絲毫的留戀都沒有,難道你我之間連最基本的信任都沒有嗎?
“王爺,您已經整整一天沒有吃東西了,這可對身體不好。”無霜站在獨孤軒禹身邊說著他卻無動於衷。
無霜繼續勸說道:“王爺,您多少吃點吧,冷雨已經準備好膳食了。”
獨孤軒禹卻仿佛沒有聽見般,見狀無霜隻得下了劑猛藥:“若是您將自己拖垮了,王妃回來該有多難過啊。”
“她會回來嗎?她不會難過的。”就在無霜以為獨孤軒禹不會說話他終於開口了。
“會的。”無霜大喜趕緊再接再厲,“估計不隻是難過還會生氣。”
“生氣?”獨孤軒禹嘴角泛起絲無奈的苦笑,“沒錯,她很生氣了,都是我的錯。”
飛雪走過來幫忙勸說:“我的王爺,屬下求求您了,多少吃點吧。”
“王爺,你這樣不吃不喝,哪裏有心思和力氣找王妃呢?”寒風也走過來加入了勸說中。
聽到這裏,沒錯,他們說的都對,他必須找到曌汐。此時獨孤軒禹終於動了,他緩緩朝著軒閣的偏廳走去。
無霜他們仨滿臉喜色,冷雨早就在偏廳布置好了膳食,沒想到獨孤軒禹進入偏廳剛剛坐下來,門外就來了不速之客。
“禹師兄。”莊思儀踏進門驟然間偏廳裏似乎連空氣都凝住了。
不隻是獨孤軒禹,就連寒風他們幾個臉色也不大好看,這一整天他們跟在王爺身邊提心吊膽全拜這位嬌客所賜。
“滾。”獨孤軒禹看都沒看莊思儀雙眼內瞬間充滿了戾氣。
莊思儀早就知道獨孤軒禹因為曌汐離開而心情不好,但是她卻沒想到向來和顏悅色的禹師兄會衝自己大發雷霆。
“你竟然叫我滾?”莊思儀滿臉寫著不敢置信隨即她的眼淚刷刷往下滴落。
從小,莊思儀就被父親捧在手心裏,可以說除了獨孤軒禹外,個個都巴結著奉承著她。
獨孤軒禹雖然為人清冷,但對於莊思儀這師傅唯一的愛女還是給幾分麵子的。
聽到莊思儀的哭聲獨孤軒禹更是覺得煩了:“哭什麽哭?本王現在沒心情陪你,你好自為之吧。”
“那你讓雲湘姐姐陪我?”莊思儀提出了要求,“否則你就必須陪著我。”
“信不信明日一早我就將你綁上讓人送回去。”獨孤軒禹冷冷的威脅說。
“好啊。”莊思儀抹了抹眼角的淚水,“正好讓我爹看看他的好徒弟是怎麽樣的忘恩負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