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五章 身世(上)
餘又夏感覺奇怪,摸了摸自己手臂上剛才被她抓過的痕跡,還有點小疼呢。
葉菲得到正確回答後,神誌不清的小聲的嘀咕著什麽。
葉心怡從來沒見到她這個狀態,也不知道剛才她問的那些話是什麽意思,拉著餘又夏出去,順便把她帶過來的東西一起丟了出去。
“我不知道你到底要搞什麽花樣,這是我媽!跟你沒有任何關係,沒有人讓你來打擾她好嗎?”在看到葉菲剛才那副樣子的時候,葉心怡再也忍不住自己的脾氣,衝著她喊著。
餘又夏接二連三的被嚇壞了,愣在那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葉心怡深呼吸一口氣讓自己平複了一會兒,“合作的事,我盡快會跟你聯係,但是這裏我真的不歡迎你來,麻煩你帶著你的東西離開。”
“我……我不是有意的,隻是看到賀言哥哥,我想……”餘又夏委屈的支支吾吾的說。
“這不關我的事,但是你打擾了我媽這一點是事實,你走吧。”
葉心怡說完不理會她進了病房關上門。
餘又夏在門口站了一會兒,沒見賀言出來,才很不情願的拿上那些東西離開了。
回到病房,葉菲低著頭眉頭皺在一起,不知道在想什麽。
葉心怡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給她倒了杯水,“媽,喝點水吧。”
“心怡。”她忽然抓著她的手,“剛才那個女孩子……多大了?”
“大概二十三歲左右吧,怎麽了?”葉心怡不知道為什麽會問到這個問題。
“她們家就她一個孩子嗎?”
葉心怡搖搖頭,如實相告,“不是啊,她還有一個哥哥,和賀言差不多大吧,你好好的問這個做什麽?”
她滿臉疑惑,自從她身體好了之後,給她的感覺是,葉菲一般不會過問別人的事情,而且也沒怎麽接觸過她身邊的朋友,怎麽今天這樣反常?
葉菲沒有再說話,陷入了沉思。
葉心怡不安的看著賀言,他搖搖頭表示並不清楚。
不過這反而讓他想到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拿著手機出去了。
片刻後回來,葉菲看著賀言說:“心怡你先出去,我有話要和他說。”
“媽?什麽事你要背著我說啊?”
“你先出去。”葉菲執意要如此。
無奈,葉心怡隻好出去了。
病房裏隻剩下賀言和葉菲兩人,葉菲看著他,隻問了一句話:“你對心怡是認真的?”
“當然。”
回答的一點都不含糊。
葉菲點點頭,又問:“還記得當時你答應過我什麽,你要說到做到。”
“定不敢忘記。”賀言端坐在床邊的椅子上,整個人也散發著無形的威嚴,看著葉菲嚴肅的表情,試探一句,“您是在擔心心怡的身世知曉了之後,那邊會拿過去的那些事說話?”
葉菲的眼神微微一動,笑著說:“果然什麽事都瞞不了你。”
賀言也隻是猜測,事實證明,他猜對了。
就在剛才葉菲抓著餘又夏問那樣的問題之後,他的心裏已經有方向,剛才出去打電話也是為了證明此事,相信要不了多久就會有準確的答案。
“您放心,該給心怡的我一定會給,也絕不會負她。”
“有你這句話我就放心了。”
十分鍾後,賀言打開門。
“你們在裏麵說了什麽?”葉心怡著急的問。
賀言輕輕摸了摸她的頭說:“媽是看出來餘又夏的心思,怕我被她搶走,囑咐我不要辜負了你。”
“就這事?”
“不然還能有什麽?”
葉心怡鬆了口氣,沒有多想,反而覺得葉菲有點小題大做了。
“媽,你好好的說這個幹什麽?我們婚禮也辦了,都知道我和賀言的關係,就算有別的女人又有什麽關係?誰還能破壞?”葉心怡不僅僅是相信賀言,更是相信自己。
她也不是吃素的,誰要是有什麽歪心思,她自己就能解決的。
“這可說不準,萬一呢?”
“好吧,我說什麽事瞞著我呢,您還是好好的操心自己的身體吧。”
“我身體自己清楚得很。”葉菲調整了下坐姿,“我在這躺著難受,也不想看到護士在這走來走去的,要不還是給我出院吧。”
“醫生說您不能出院。”葉心怡沒同意。
葉菲不願意,“我在這住著難受,還不如回去。”
“您要是實在想回去也行,得搬過去和我們一起。”葉心怡索性開出這個條件。
葉菲看了眼賀言,終於點頭答應了。
正巧,範思源過來查看病人的情況,路過這裏見到了賀言。
“你這大忙人竟然也有消停的時候。”範思源和他開玩笑道。
“丈母娘住院,我總不能不來看?”賀言笑著說,“正好你幫忙辦理下出院手續吧。”
“現在麽?”
“還有什麽問題嗎?”葉心怡一聽這個話立刻緊張。
範思源笑著解釋道:“那倒沒有,就是我個人建議的是要多注意身體情況,出院也不是不行,就是要按時吃藥,也要經常量血壓,多注意運動促進血液循環。”
“好的,我會注意的。”葉心怡都記下了。
辦理好出院手續,葉心怡先帶著她回自己的地方收拾東西。
原先在醫院就說好的,葉菲也不好再出爾反爾,坐在客廳裏看著葉心怡整理衣物。
“我過去會不會給你們添麻煩啊?”
“什麽麻煩的?你和我們一起住也好,下午可以幫我去學校接孩子,回來後你跟她玩會兒就當是運動了,家裏還有張嬸,你倆年紀差不多,也有話題聊,省的一個人在這沒人說話。”
葉心怡把所有事情都考慮進去了,說的她無話反駁。
終究是年紀大了,很多事情自己不能做主。
葉菲從前就被葉心怡細心的照顧著,如今清醒了,本以為會給她減輕點麻煩。
沒想到自己的身體也跟不上,出了毛病還是麻煩她了。
想到這,葉菲的眼眶濕潤了。
葉心怡推著行李箱出來,發現她在悄悄的抹眼淚。
“好好的哭什麽?”連忙給她抽了紙巾擦臉。
葉菲擦了擦眼角的淚,“我不想給你增添負擔。”
她瞬間明白了葉菲話裏的意思,因為以前的事她覺得給她添了麻煩,現在好不容易正常了,她想能自己生活就自己生活……
“媽,你胡說什麽呢!”葉心怡蹲下身依偎在她的懷裏,“你對我從來就不是負擔,你是我在這個世上唯一一個有血緣關係的親人了,我對你同樣也是,我不希望你有任何的問題和顧慮。”
葉菲溫柔的笑著摸了摸她的頭,像小時候那樣。
“而且,我還想讓你抱外孫呢,你可要好好保重身體。”
“好,知道了。”
母女倆在客廳裏待了會兒,看著天色不早了,才回到了江南一品。
提前讓張嬸收拾出了一間空房,行李箱放進去,葉心怡幫忙把她的衣服掛進衣櫥裏。
忙活好了出來,張嬸和葉菲聊的正開心。
“快來吃午飯了,你一夜沒怎麽休息,等會兒就別去公司了,在家睡個午覺。”葉菲提議道。
葉心怡也覺得有點累了,今天也沒什麽重要的工作安排。
和她們吃了飯後,困意就上來了,打了個招呼回房間睡覺。
*
餘又夏從醫院出來後直接回家了,她也的確感冒了,不過掛了點滴後加上在住院部的事已經讓她的感冒好了大半。
在回去的路上還在想著剛才的事情,感覺葉心怡母親的反應很奇怪,而且她又怎麽會認識自己的父親?
心裏充滿著疑惑,又想起葉心怡曾經提過她母親得過精神病的事。
她在想,是不是精神病沒有好痊愈又犯病了?
沒放在心上,把車在樓下停好進了家門。
這個住宅是餘洋為了出差方便在這裏租下的一棟小洋樓,有兩層。
餘又夏過來找他後也沒再找別的住所,就在樓上住下了。
還好餘洋平時工作多,住的並不多。
她推門進去,看到客廳裏的餘洋,驚訝道:“哥哥?你怎麽在這?”
昨天她記得餘洋和她說過今天有事不能回來的。
他手裏拿著厚厚的一遝文件,說:“資料落下了。”
同時看到她穿著睡衣回來,問:“怎麽穿成這樣就出去了?”
“早上感覺發燒感冒了,就去了趟醫院。”
“沒事吧?”餘洋擔心的過去探了探額頭,溫度正常。
“掛了點滴已經好的差不多了。”
“那就好,我不在家的時候,你注意點。”
餘又夏笑眯眯的說:“知道啦。”
正要回房間,餘洋又想起一件事,問:“對了,你那工作室的方案和心怡討論的怎麽樣了?”
“今天在醫院已經討論過啦,大概一周內就有結果吧。”
“在醫院?”
餘洋聽出了其他的意思。
餘又夏簡單明了的和他說了情況,因為不想浪費時間,就在那討論了工作。
餘洋卻很快的從她的話裏抓到了重點,“你說心怡的媽媽住院了?”
“是啊。”
“是什麽原因?”
餘又夏搖搖頭,“我不知道哎,她也沒說,不過我聽她之前說過,好像她母親得過精神病,今天還抓著我問了奇怪的話呢。”
“問你什麽了?”餘洋忽然變的緊張起來。
餘又夏看他的表情和在醫院裏葉菲問話的神色差不多,不知道怎麽回事。
“就問我父親是不是叫餘國安,哥,為什麽你現在的表情和她媽媽問我的表情那麽像啊?”餘又夏看著奇怪又害怕的說。
餘洋沒來得及和她解釋,拿上東西就去了趟醫院。
她到醫院的時候已經下午了,護士告訴他在中午的時候就已經辦理出院回去了。
因為他們住的是VIP病房,又有人打了招呼,所以並沒有問出具體情況。
餘洋給葉心怡打電話。
她正睡的香甜,隱約聽見電話聲,睡眼惺忪的睜開眼睛,也沒看來電顯示,直接接通。
“哪位?”葉心怡的聲音有點含糊不清,帶著濃濃的睡意。
“心怡?你在休息啊?”餘洋一下就聽出來了,感到很抱歉,“不好意思啊。”
葉心怡睜開眼睛看了下來電顯示,從床上坐起來,“餘老板,你有事嗎?”
“沒什麽,我聽我妹妹說,在醫院看到你了,聽說你母親住院了,沒事吧?”餘洋關心的問。
葉心怡還以為什麽大事呢,揉了揉眼睛還有點沒睡醒,“沒事,已經出院回來了。”
“你看晚點方便嗎?我過去看望一下?”餘洋又接著說。
聽了這話,葉心怡才清醒了很多。
她和餘洋之間的交情並不深,最多也是因為喬治的原因。
但也不至於他來看望自己母親的程度,而且他們也沒什麽特別深厚的關係,最多是普通朋友。
“不是什麽大毛病,看望就不必了。”
餘洋並沒有掛電話的意思,“我妹妹白天的時候說話莽撞,沒給你母親帶來什麽困擾吧?我覺得還是過去看望一下比較好。”
葉心怡從來沒覺得餘洋這樣囉嗦過,今天是怎麽了?
“沒有,餘老板,我還困著呢先不跟你說了。”葉心怡還沒睡醒,沒有太多的精力去和他討論這些。
掛了電話,倒頭又睡著了。
餘洋看著掛斷的電話,心裏的疑問並沒有解開。
總感覺今天有什麽事,思來想去還是決定去一趟言必行。
賀言前腳到了公司,田宇已經按照他的吩咐查到了資料。
辦公桌上放著的是二十幾年前的一份文件,厚厚的一遝看樣子有很多的內容。
賀言叫田宇如果沒什麽事就不要打擾他,他要好好的看看這裏麵到底有什麽東西。
其實根據他自己的直覺來看,已經猜到了很多東西,隻是還不是很確定,有些事情還是需要事實去證明的。
剛翻開來看了沒一會兒,田宇就過來通知他,餘洋過來找他了。
賀言輕聲笑了笑,看著麵前那份翻開的資料的那頁,正好寫著餘洋。
“讓他進來吧。”
賀言說著,合上放進了右手邊的抽屜裏。
餘洋進來沒有任何的拐彎抹角,直接問:“你是不是知道了?”
“餘總這話說的沒頭沒尾的,我知道什麽?”
“你就別給我打馬虎眼了,又夏今天不是在醫院裏和心怡的媽媽見過麵了?你這麽聰明能不知道?”
賀言笑著,坐在了沙發上,悠然自得的給自己倒了杯茶,說:“我可以接受你說我聰明,但是你說的什麽我就不知道了。”
“你還給我裝?”餘洋看著辦公室隻有他們兩人,也顧不得什麽,壓低聲音說,“按道理我也是你大舅子,你這樣跟我說話?”
賀言挑了挑眉,不以為然,“現在還什麽都不清楚,你怎麽能斷定?”
“我不管,總之你一定知道了,心怡呢?她……”
“她什麽都不知道,我也不希望你打擾她。”賀言沒等他的話說話,就打斷了。
過年的時候跟著她去了一趟老家,看得出來葉心怡對她的父親宋玉成有著很多的感情。
如果在這個時候告訴她,她的父親另有其人……
雖然在他眼裏,葉心怡是可以承受很多事情的一個女孩。
但是賀言更希望她什麽都不知道,或者說,更希望她能保持一個女孩子該有的單純和美好。
而且……他還知道另外一個秘密,一直對此守口如瓶。
餘洋見在他嘴裏也聽不到什麽有用的消息,懶得和他在這打太極,什麽也沒再說便走了。
看來,關於葉心怡身世的事情不僅僅是他知曉。
賀言看時間不早,拿上外套回去了。
葉心怡一覺睡到傍晚,醒來時身邊坐著賀言,正低頭看她。
“醒了?”
“你在這坐了多久?”葉心怡微微坐起一些,靠在他的懷裏。
“看你睡的熟沒叫你。”
睡醒一覺,葉心怡感覺整個人精神好多了。
慵懶的伸了個懶腰,摸摸肚子有點餓了,“出去吃飯吧。”
*
周六,原本定下的去葉菲家裏家宴因為她搬過來了,所以改成去老別墅聚餐。
剛好也收到消息,賀文華從外地回來了,當天下午到家。
在周五的時候,葉心怡就把工作給交代好,周六好好的休息一天。
上午和賀岐在院子裏修剪花草和澆水,聊到了在國外上學的賀君君。
“前兩天她跟我視頻,剪了短發,還真有我年輕時候的樣子呢。”賀岐眉眼之間都透露著高興的說。
“是麽?我就看到她在朋友圈曬照片的。”
賀君君在國外也有幾個月了,現在已經適應的很好。
而且她這個人隻要要有有趣的人和美食,相信在哪裏都會過的很好的。
葉心怡現在回想起她在這裏的時候,覺得她出去是一件正確的事。
中午,隻有賀岐和她還有貝貝在家吃飯,葉菲的身體還在恢複,就沒讓她來回奔波。
飯後葉心怡陪著貝貝在房間裏看動畫片玩遊戲,結果兩人玩的累了直接在房間裏睡著了。
再醒來的時候已經是臨近傍晚時分,身邊的貝貝已經不見,估計是早就醒來在外麵玩著。
葉心怡去旁邊洗了個臉,聽見樓下有說話聲,聽著有點像賀文華的聲音。
走到樓梯口,看到了客廳裏坐著兩個中年男人,其中一個正是賀文華,在他身邊的男人並不認識,不過眉眼之間看著有點有點眼熟。
貝貝從外麵跑進來,看到了站在樓梯上的葉心怡,朝著她跑過去。
“媽媽,你快出來看彩虹!”貝貝開心的牽著她的手就要走。
經過賀文華身邊的時候,葉心怡放慢了腳步,笑著客氣的和他打招呼,“爸,您回來了。”
賀文華點點頭,麵上露出難得和善的笑容。
然後就聽到他身邊的男人問:“這位是?”
“她是我兒媳婦。”
有人問話,葉心怡鬆開貝貝的手讓她先出去玩,自己站在沙發旁。
她還是第一次聽到賀文華介紹她是他的兒媳婦,好像自從她和賀言結婚後,賀文華在家的次數並不多,照麵的機會少之又少。
男人很驚訝,“你兒媳婦?是賀言?”
“當然!”
貝貝又一次跑進來,很不開心的拉著葉心怡的手,“媽媽,你再不看彩虹就要消失了。”
“你去吧。”賀文華擺擺手。
葉心怡點點頭才跟著貝貝出來,果然看到西斜的太陽旁有一道看不真切的彩虹。
不過她的心思並不完全在看風景上,而是聽著客廳裏的說話聲。
微微朝著門口站了點,聽到裏麵那個男人話。
“老賀,這就是你不地道了,咱們不是說好我們倆家做親家的嗎?娃娃親都定下了,怎麽你兒子結婚這樣大的事也不通知我?”
“你那時不是有事麽?再說了,年輕時候隨便說的還算數?”
男人拍了下大腿,很不高興,“我可當真了!我女兒至今還沒嫁人,就等著你家賀言呢!”
賀言定過娃娃親?
葉心怡抓住了關鍵,她怎麽沒聽賀言說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