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9 東窗事發（4）

  敲門聲持續不停，沈迦因不敢去開門，手機卻再度響了，是他的號碼。


  “快開門！”他說。


  她扔掉手機衝到門口，門打開的那一刻，她一下子撲進他的懷抱，緊緊抱住他。


  顧逸昀摟著她進門，問：“乖乖，不怕不怕，我來了，不怕！”


  沈迦因在他懷裏無聲地落淚，整個人都在發抖。


  猛然間，她推開他，一臉驚恐。


  “你，你怎麽來了？”她的神情有些恍惚，“趕緊走，趕緊走，要是他們發現了——”


  他按住她的雙肩，盯著她那一臉懼色，道：“出什麽事了？他們？你說的什麽？”


  顧逸昀知道，現在紀委還沒有公開他被舉報的事，沈迦因，她怎麽知道？


  她沒有回答，一雙眼睛直直地盯著桌子上的那個小紙盒子，顧逸昀順著她的視線看去——

  夜色中，她坐在顧逸昀的車裏，被他帶著回了信林花苑的家，可這一路，她都是恍恍惚惚。顧逸昀幫她脫了衣服，抱著她躺在床上。


  這個時期，他不該再和她見麵，可是，他怎麽忍心把她一個人扔在那裏？


  這一夜，很快就過去了。


  次日上午，省紀委公布了對顧逸昀的舉報，並且開始派人調查此事，沈迦因瞬間成為了市政府裏盡人皆知的人物。許多人都對此存有懷疑，可是這種事，誰又能說的清楚呢？就在顧逸昀被省紀委問詢的時候，沈迦因也被帶去了省紀委。


  當日下午，就傳出了沈迦因供出自己和顧逸昀之間存在某些曖昧關係，她承認自己調入市政府是顧逸昀的緣故，至於其他的，一概不認。調查到了這時，似乎有些進展，卻似乎沒有任何進展。顧逸昀隻是幫助沈迦因從拓縣調到市政府工作，卻沒有插手沈迦因的升職。而且，沈迦因供述，自己調入市政府，是朋友找的顧逸昀，當時顧逸昀並不知道她在拓縣。至於曖昧關係到了什麽程度，有否同居之類，她一概否認，她自己住在租來的房子裏，而且她的銀行賬目清白，沒有一絲可疑。如果她和顧逸昀真的是舉報信裏所說的是非正常男女關係，為什麽迄今為止一點證據都抓不到？

  從紀委出來，沈迦因並沒有再回去單位，而是給原芮雪打電話，被原芮雪接去了羅宇輝的那個新房子。租的房子裏有那一夜的驚魂，她再也不敢一個人回去住。而其他的住處，都會有被發現的可能，而且她下午的供述裏，她說自己沒有接受過顧逸昀的任何經濟支持，剛剛說完那話，怎麽可以回去他的住處？


  羅宇輝和原芮雪拿到那個新房子後，一直是羅宇輝住著，原芮雪偶爾過去住幾個晚上，春節過後，羅宇輝去了美國深造，房子就空了下來。


  沈迦因把這次的事前前後後告訴了原芮雪，原芮雪大驚。


  “那怎麽辦？你那麽跟紀委說了的話，子豪會不會有危險？”原芮雪忙問。


  沈迦因搖頭，道：“應該暫時不會有事，他已經派人在找了，現在，隻能這樣拖著。”


  原芮雪抱住沈迦因，一言不發，她也不知道該說什麽。


  “雪兒，我--”沈迦因道。


  “沒事沒事，既然顧叔叔都那麽說了，你就聽他的安排，子豪，子豪不會有事的。”原芮雪安慰道。


  “我相信他，可是，這麽一來，顧逸昀怎麽辦？我一招供，他就--”


  “因子，我雖然不懂你說的那麽個程度會有怎樣的結果，不過，就我感覺來說，要追查婚外情，你所說的那一點應該不構成證據。那種程度怎麽算婚外情？顧叔叔說的很對，你就承認你們有曖昧關係，男女之間互相愛慕，這也不犯法，對不對？而且顧叔叔又沒給你做什麽。對不對？你現在什麽都別想，安安心心配合這件事的調查，顧叔叔和子豪都不會有事的！”原芮雪道。


  “抓子豪的人說今晚會給我消息，我現在都沒接到電話，是不是出什麽事了？”沈迦因道。


  原芮雪怎麽懂這些呢？事情發展到了今天的地步，豈是她可以理解的？


  沈迦因說完，看著原芮雪，深深歎了口氣，道：“對不起，雪兒，讓你這麽擔心。”


  “你還說這種話幹什麽？我們是好姐妹。我什麽都做不了，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陪著你。”說著，原芮雪拉住沈迦因的手，“因子，你要堅強，這個時候絕對不能倒下去，一定要撐到最後，明白嗎？等到顧叔叔把子豪救出來，你還要為顧叔叔翻案，明白嗎？”


  沈迦因點頭。


  這一夜，她基本都沒怎麽睡著，總感覺到手機在響，可手機一夜沒有動靜。難道說，今晚沒事了？


  天亮，沈迦因回去上班，原芮雪開車送她到單位，並約好晚上接她再回去那個新家住。


  看著原芮雪的車子離開，沈迦因折身走進市政府大院。


  她努力讓自己平靜，把精力都投入到工作裏麵，可是子豪根本沒有下落，她的心又如何安下來？即便子豪不是自己的親弟弟，卻也是自己從小看著長大的，從小一起長大的親人，而且，父母就子豪那麽一個兒子，萬一子豪有個三長兩短，她怎麽對得起收養自己的父母？


  而顧逸昀，今天也沒有電話過來。


  又一天過去了，沈迦因在焦急和忐忑中等待著。


  當晚，原芮雪接沈迦因回家，在路上兩個人隨便吃了點晚飯，回到家裏就坐在一起看電視。


  過了九點鍾，原芮雪突然說：“因子，我們出去一下吧！”


  “幹什麽去？”沈迦因問。


  “走吧走吧，出去透透氣！”原芮雪笑著說，推著沈迦因兩個人就出了門。


  車子，一路開出了小區，沈迦因根本沒注意要去哪裏，直到原芮雪把車子停在一個小區裏麵。


  上清佳苑？


  沈迦因一愣。


  “走吧，顧叔叔想見你，他剛剛給我發短信說送你過來，在這裏的話，應該是安全的，我陪你上去。”原芮雪道。


  沈迦因下了車，抬頭望著那高高的樓，和原芮雪挽著手走了進去。


  “雪兒，謝謝你！”


  “以後不許說這個字，要不然，我跟你沒完。”原芮雪笑著說。


  電梯停了，兩人走到了那個房子的門口，原芮雪按了下門鈴，很快的，門就開了。


  “小雪，你們快進來！”顧逸昀道。


  “不了，顧叔叔，你們聊吧，我就回去了。”原芮雪笑道，又對沈迦因說，“因子，明天早上我來接你，等我哦！”說完，原芮雪就和顧逸昀揮手再見，走進了電梯。


  關上門，顧逸昀緊緊擁住沈迦因，抱著她坐在沙發上。


  她一言不發，隻是抱著他的脖子望著他。


  他的臉，貼在她的臉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