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告白
司徒流螢轉過身,看著屏風上楚瀟然的影子,心中竟不由緊張卻又期待。
楚瀟然笑了一聲,說,“我,愛慕她?怎麽可能,像司徒流螢那樣的刁蠻大小姐,完全不是我所喜,什麽交往密切不過是傳言罷了,就算是真的,那也不過是我耍著她玩兒。”
原來他竟是這般看自己的……
司徒流螢滿心期許被擊的粉碎,難過氣憤的甩袖打算離去,卻在門口不慎撞到了進來添水的店小二。
聽到屏風後的異響,楚瀟然忙起身繞過屏風一看。
“流螢?”楚瀟然詫異。
司徒流螢看著他和她,捏緊了拳頭,濕潤了眼眶,難過氣憤的對楚瀟然說,“我以為你和認識的不一樣,看來是我錯看你了!”
她氣的下意識想拿什麽東西打他,可身邊什麽都沒有,於是氣急之下她幹脆脫掉了自己的一隻鞋,朝楚瀟然砸了過去。
“楚瀟然,你就是個混蛋!”司徒流螢氣急敗壞的奪門而出,跑下了樓。
楚瀟然想,方才的話定是被她聽去了。
“流螢!”楚瀟然來不及思考當即撿起地上的鞋子,直接撇下長孫霏霏著急忙慌的追上去。
十五收拾著廚房,糖豆走來摸了摸她的額頭。
“怎麽了?”她不解的看著糖豆。
糖豆言,“我看看你是不是生病了。”
“我好端端的,你怎麽會覺得我生病了?”十五莫名其妙。
糖豆道,“你沒生病,怎麽還幫著自己喜歡的人,向別的女子表明心跡呢?難道你心裏都不難受的嗎?”
“難受又如何。”十五擦著桌麵,語重心長言,“就像你說的,王爺這種身份,豈是我能夠妄想的,既然如此,我總不能阻止他奔向比我更好的人吧……”
“十五。”糖豆拍了拍她安慰道,“你也別太難過了。”
十五笑了笑,勉強表示自己沒事。
司徒流螢一路跑到了浣溪亭,而楚瀟然也追了上來,他一把拉住了她的手腕。
“別碰我!”司徒流螢憤怒的甩開了他的手,轉身同他說,“楚公子,你要尋歡,請找別人,本姑娘沒時間陪你消遣!”
“流螢,你聽我解釋。”楚瀟然道,“方才的話隻是戲言,是我騙長孫霏霏的。”
“為什麽要騙長孫霏霏?承認和我交好,就讓你這般難以啟齒嗎!”司徒流螢激動的質問。
楚瀟然再解釋,“騙她是為了保護你啊傻子,長孫霏霏不是善茬,我怕她對你會有什麽不利,才這樣說的。”
“當真?”司徒流螢逐漸冷靜了下來,將信將疑,問,“你沒有耍我玩兒?沒有厭惡我?”
“我怎麽可能厭惡你呢,我喜歡你還來不及!”楚瀟然脫口而出,片刻才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麽,腦子裏頓時混亂。
而司徒流螢也刹那呆在了哪裏目瞪口呆,半響司徒流螢才回過神,道了句,“你胡言亂語些什麽。”
“什麽?胡言亂語?”楚瀟然不服氣,辯道,“我可沒有胡言亂語,我就是喜歡你!”
反正說都說了,楚瀟然幹脆破罐破摔。
“我承認,我身邊女子是多,但我從未同她們說過喜歡你三字,因為我知道,這三字是不能隨便亂說的,說了就要負責。”楚瀟然真誠看著她,言,“流螢,我喜歡你,很早之前我就喜歡你。”
其實,兒時,他就喜歡過她,可那時她總是對他敵意滿滿,而且還和溫玉言走的很近,這也是他兒時老針對溫玉言的主要原因之一。
兒時的行為總是很幼稚,以為這樣就能引得心慕的女孩子的目光,結果弄巧成拙讓她一日比一日的討厭自己。
“不對。”楚瀟然忽然意識到了什麽,看著她那雙紅了的雙眼,道,“你為何那麽在意我對你看法,還是說,你也喜歡我?”
“沒有。”司徒流螢嘴硬道,“我才不喜歡你這紈絝子弟,少往臉上貼金。”
說著她背對了他,但卻忍不住嘴角上揚。
突然,她雙腳離了地,楚瀟然竟將她橫抱了起來。
“楚瀟然!你幹嘛!”司徒流螢在他懷中撲騰著。
楚瀟然笑著將她輕柔的放在了長椅上,然後單膝蹲下將手中一直拿著的鞋給她穿了回去。
“流螢,做我娘子吧。”楚瀟然仰頭同她認真的說到。
“你想的美!”司徒流螢扭過頭傲嬌的說到,但很快又補上了句,“誰要做你便宜娘子,怎麽著也得三媒六娉吧。”
“也對,是我考慮不周。”楚瀟然低頭笑了笑,又抬起頭保證言,“過些日,我便告知母親,讓他們上門向通政大人提親,定風光大娶!”
司徒流螢扭回頭對上他的目光,平日裏看他吊兒郎當慣了,沒想到他還有如此真摯認真的一麵。
她低頭羞怯的笑了起來。
楚瀟然起身,一手撐在了她身後的圍欄上,彎腰緩緩俯下身,抬起她的下顎看向自己。
四目相對,周圍的一切,仿佛都在慢慢消失,隻剩下了眼前人。
司徒流螢微紅的臉頰,看起來如此嬌憨可人。
過往種種湧上心頭,曾經的打打鬧鬧,現下想起竟也開始變得甜蜜起來……
溫玉言一路朝浣溪亭趕,可半道天就下起了瓢潑大雨,縱然雨洗刷的他都快睜不開眼睛,全身都已經濕透,他也努力護著懷中的豌豆酥,生怕沾濕一點點。
路上的行人都在紛紛避雨,隻有他還在雨中狂奔。
快了,就快到了。
溫玉言看著前方的路,心中想到,眼看越來越近,他的心就越來越開心,但也愈發的緊張。
腦中不斷想著,等會兒見著流螢,該說些什麽。
可當他滿心歡喜跑到浣溪亭時,卻見司徒流螢和楚瀟然,正深情的擁吻著彼此,忘我纏綿。
溫玉言頓時猶如晴天霹靂,難以置信的遠遠的看著眼前這一幕,一時不知該進該退。
來的時候,他試想過很多幕,卻沒想到竟是這樣的一幕。
本是他約她來此的,而眼下他卻成了局外人。
溫玉言失落的站在大雨中,默默看著的亭中的風光,看著二人的親密,手中的豌豆酥沉重的像一塊巨石。
他甚至開始無措了起來,眼前的一幕如此刺痛。
這時,忽然出現一隻手,擋住了他的視線,他木訥扭頭向身側看去,十五撐著傘出現在他身邊。
“王爺。”十五眼神心疼的說,“下雨了,我們回家吧……”
溫玉言邁著沉重的步伐,落寞的跟著十五往回走。
回府後,他穿著濕漉的衣裳,呆坐在桌邊,看著桌麵上都已經在滴水的豌豆酥。
“王爺,換身衣裳去吧,你這樣會生病的。”十五勸著他。
可他依舊無動於衷。
“王爺,我知道你心裏不好受,可也別拿你的身子出氣。”十五難過的說到,語氣哽咽。
溫玉言抬眸看向她,說,“你為何要這麽難受?”
“因為王爺你難受,我就忍不住……”十五低下了頭。
溫玉言歎了一氣,說,“去給我沏杯熱茶來。”
“嗯嗯!”十五一聽忙跑去給他沏茶。
當她端茶來時,他已經換好了衣裳,站在窗口目光哀傷藏著點點淚光……
深夜,逐漸要入眠的溫玉言,忽然聽到了些窸窸窣窣的聲音,他麵上閉著眼假裝不知。
潛入房間的人,對他似乎並無惡意,隻是來到了他身邊,然後小心翼翼將他放在身上的手拿了過去。
溫玉言微微睜開了眼,原來是十五。
一看是她,溫玉言警惕的心,徹底放了下來。
隻是三更半夜,她做甚?
溫玉言不動聲色,靜瞧著她。
隻見她從懷中拿出了一盒什麽東西,然後輕輕將盒中的膏狀物抹在了,他被熱油燙傷的手背和手臂上。
鼻前飄來了陣陣藥草味,她跪在床榻邊的地上,仔細又認真。
待所有傷口都上了藥,十五才起身替他掖好被褥,然後轉身悄悄離去,正如她悄悄的來。
溫玉言從床上坐了起來,看了看自己的手,被油燙過的地方一直很熱痛,但現在涼了很多……
與楚瀟然互訴心意後,司徒流螢心情極佳,楚瀟然也是整日春風滿麵。
然而溫玉言就不好了,整日裏惆悵抑鬱,十五為了能讓他心情好點,陪著他去茶樓散心。
“王爺,你不要氣餒,事情還未成定局,我們任有機會。”十五鼓勵道,“也許司徒小姐隻是一時蒙了心,著了楚公子的道。”
“你是說,楚瀟然騙了流螢?”
“楚公子常年流連花叢,花言巧語最會哄騙女子,這樣的人又怎能值得托付終身?王爺,喜歡的東西,一定要爭取,哪怕使點手段,做出犧牲,也在所不辭!”
看著她堅決的表情,溫玉言不語,對於十五的言論,他也既不讚成也不反駁,垂眸沉思。
“王爺。”
溫玉言回過神,視線中忽出現一荷包,十五遞著,說,“這個荷包,贈你。”
“多謝。”溫玉言接過,手中的荷包,上繡著青竹,裏麵裝著些幹花,散發著一陣陣清新淡雅的香味。
見他收了荷包,十五頷首會心一笑。
而這一畫麵,卻意外落入了對麵樓上,長孫霏霏的眼中……
也不知是不是老天的刻意為之,溫玉言和十五剛離開茶樓打算回府,卻不巧就遇見了司徒流螢和楚瀟然。
“小哭包?”司徒流螢意外,又好奇的問,“好久沒見著你了,那日你說要與我在浣溪亭一見,怎麽沒來啊?是被什麽事給耽擱了嗎?”
那天,楚瀟然陪著她,在浣溪亭等了許久,都未見他人影,後來她也想過登門去問問,但總是因為楚瀟然而忘記了,眼下看到他,她又想起來了。
溫玉言看了眼她身邊的楚瀟然,同司徒流螢說,“流螢,能否借一步說話?”
司徒流螢不解,看了看楚瀟然,點了頭,說,“好吧。”
“小哭包你怎麽了?為何說個話還要躲躲藏藏的?”司徒流螢同他走到一邊,費解道。
溫玉言說,“那日,我去了浣溪亭,而且,也看到了楚瀟然……”
司徒流螢頓時明白了溫玉言的言外之意,一下子就紅了耳根,她害羞的摸了摸耳朵,尷尬的衝他笑了起來。
“流螢,你當真……”溫玉言歎了一氣,“當真喜歡楚瀟然嗎?”
“嗯。”司徒流螢見他已知,也不藏著掖著,大大方方的承認了,“我喜歡他。”
“那你可知他是花樓的常客,整日裏放蕩不羈,是城中有名的紈絝子弟?”溫玉言一臉擔憂。
司徒流螢不以為然,且反駁,“他不是這樣的!這隻是他的表現罷了,其實楚瀟然人很好,是你們不夠了解他。”
“小哭包。”司徒流螢言,“我知道,兒時他總欺負你,但那會兒我們不過是個孩子,眼下過去了那麽久,就放下吧,我希望你能夠放下對瀟然的成見,去好好認識他這個人,他真的不是你們口中所說的那樣。”
看著她如此維護他的樣子,溫玉言看清了確定了,她是真的喜歡他,真的選擇了他。
溫玉言沉默了下來。
楚瀟然見他二人孤男寡女,在那邊待了許久也不見回來,想上前看看,其實內心也是想偷偷聽聽他們在說些什麽。
“楚公子,還是耐心在此等待吧。”十五看出了他的意圖,伸手攔住了他。
楚瀟然對她說,“你還真沉得住氣,自己愛慕的人正在同別的女子在一處,而且那女子還是他喜歡的人,你卻還想著替他攔我。”
“我,我不知您此言何意。”十五眼神閃躲了起來。
楚瀟然好笑道,“你不會自認為自己隱藏的很好吧,你那點小心思,也就溫玉言那個呆瓜看不出。”
“楚小公子,請你對我家王爺,放尊重點。”十五義正言辭的警告。
楚瀟然無奈道,“好好,就當我狗拿耗子,多管閑事。”
半響,溫玉言點了頭,同流螢說了句,“好……”
不管曾經的事情,對他而言有多難堪,有多屈辱,但如果流螢想要他放下,那他就放下,因為他已經別無選擇,他無法去怨恨流螢喜歡的人,也不想叫她為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