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歲朝
她之前一直都沒想到這一點。
“殿下現在對謀術,已經是越發遊刃有餘了。”十五不由感歎。
其實從很早之前,她就已經發現,溫玉言是個很厲害的人,因為他有著叫所有人都羨慕和嫉妒的天賦。
在天賦麵前,努力當真是最不值得,一提的事情。
看著現在的溫玉言,她麵上很高興,但心裏卻有生起了擔憂。
她希望溫玉言能夠變強,但不希望他變得這麽強大……
“十五,我能問你一個問題嗎?”溫玉言忽道。
十五點頭,“殿下且說。”
“你……”溫玉言看向她,期許的問,“會永遠在我身邊嗎?不要騙我,我想聽你心裏的話。”
“殿下,臣現在不是在你身邊嗎?”
“可隻是現在,我要的,是明日,是將來。”
是往後的歲歲朝朝。
溫玉言目光至誠,仿佛在告訴她,隻要她說會,他就相信,絕對的相信,讓人不忍去欺騙。
十五避開了他熾熱的目光,看向窗外話鋒一轉說,“殿下,天色暗了。”
“您早些回房歇息吧,十五就先退下了。”她起身向他欠身行禮,從他身邊走過。
溫玉言忽然拽住了她的手腕。
“殿,殿下?”十五不明所以的回身看向他。
他起身,同她說,“十五,你的身子眼下也好了,我們要個孩子吧?”
十五心中頓時一驚,目瞪口呆不可思議。
“殿下,您是在同十五說笑嗎?我們不是隻做有名無實的夫妻嗎?”十五難以置信問。
溫玉言走近她,手撫上了她的臉頰,說,“夫妻就是夫妻,哪裏還有什麽,有名無實的夫妻……”
從娶她的那一刻起,他就是真心想和十五過日子,想做她的夫君。
他閉眼輕輕吻在了她的額間,停留了許久才離開,又睜開眼氣息淩亂的看向她,手臂摟過她的腰,將她整個人攬入自己的懷中。
麵紗被解滑落在地,露出十五略顯錯愕的表情。
溫玉言抬起她的下頜,盯著她微張的唇,渴求的吻了過來。
十五看著他越來越近,心整個跳的七上八下。
就在快要覆上時,她卻立刻偏開了頭,避過他的吻。
“為什麽?”溫玉言問向她。
十五怯怯的回,“殿下,我,我還沒準備好……”
溫玉言心中歎了一氣,掌心將她的腦袋按在了自己的肩上,將她整個人擁於自己懷中。
他抱的甚緊,遲遲不將她鬆開。
沉默了許久,溫玉言開口道,“那我便給你些時日,等你準備好。”
“多,多謝殿下。”十五想脫離他的懷抱。
可他不願鬆開她。
她費力了好大勁,才從他懷中退出來,慌張的向他行了一禮,疾步走出了房間。
見她匆匆離開的身影,溫玉言心裏很是落空。
十五跑回自己的房中,癡癡在桌邊坐下,抬手指尖撫上額間,被他吻過的地方,像是被火灼過一般滾燙,使她心猿意馬。
他娶自己,不是做相敬如賓的夫妻,是真的夫妻……
為什麽?難道,是因為喜歡嗎?是因為喜歡,才娶的自己嗎?
十五猜測,但又想起溫玉言,曾經對自己的警告,她當即便又否決了這些猜測。
他怎麽可能會喜歡自己,他心裏隻有司徒流螢,而自己又有什麽值得他動心。
她又想起之前溫政良的話。
一時,她好像明白了,或許他想要個孩子,是因為迫切希望皇室能有個子嗣吧,畢竟皇室血脈太過單薄,以溫政良現在的身體,已經不可能再會有皇子了,所以這件事便落在了他的身上。
他大抵也是走投無路了,所以才不得不同自己,去做一對真正的夫妻。
他對自己所有的好,其實隻是彌補罷了,彌補他隻能給自己名分,而不能給心的虧欠。
對他而言,從司徒流螢嫁人那天起,他就不會再有情了吧,喜不喜歡對於他而言其實已經無所謂了,他隻是需要一個太子妃,一個孩子。
所以,她覺得既然如此,孩子也並非定是自己所生。
也許是該給溫玉言物色一下別家姑娘了……
十五心中盤算著。
後來,溫玉言和楚蕭然受命,要前往邊關辦公。
邊關路途遙遠,僅一來一回都需得一月餘,何況再加上要辦事,起碼沒個三四月是無法歸來了。
“殿下,所需之物,已備齊。”十五同溫玉言匯報道。
溫玉言點頭,其實這些他並不擔心,之所以讓她準備,是希望能夠同她說上幾句話。
“十五,我不在的時日,你要好生照料自己,若皇宮裏發生了什麽,就且先按兵不動,等我歸來。”溫玉言不放心的囑咐著十五。
十五點頭。
溫玉言看著她忽然沉默,似乎在等待著什麽。
但過了許久,十五不為所動。
他忍不住開口問道,“你,沒什麽要同我說的嗎?”
隨便什麽都行,他隻是想多聽聽她的聲音。
可是十五卻隻是恭維的道了句,“預祝殿下,此行一帆風順。”
溫玉言不動,依舊期待她接下來的話,可惜並沒有。
“僅此而已?”溫玉言不甘心的問到。
十五疑惑,除了這句,自己還能說什麽?
要他照顧好自己?她想,不用自己說,他也可以,況且還有那麽多的隨侍,阿卓也在他的身邊,說不定在外還能遇上個什麽紅粉知己。
其實,他的身邊從來都不缺愛慕者,眼下更多。
見她真的好像什麽也說不出了,溫玉言也不逼她,轉身便上了馬,帶著軍隊前行而去,雪地上隻留下一串串的馬蹄印。
溫玉言和楚蕭然在城門口匯合,司徒流螢相送至城牆之上,依依不舍的看著他們出了城門遠去。
他還是忍不住回頭看了眼,可惜那滿牆的人海中,卻沒有他最希望看到的那個人。
連糖豆都追來了,她都沒有來……
“怎麽,殿下,是在找太子妃嗎?”楚蕭然見他回頭望著,問起。
溫玉言收回了目光,淡淡的回了句,“沒有。”
其實不送也好,天這麽冷,她本來身子就不好,罷了也就兩三月而已……
話是這樣說的,但他的心裏,卻還是忍不住感到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