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八十二章漩渦風雲
一夜無話，風平浪靜，緋羽號仍然踏浪而行。
然而，隨著戰艦行進，隻見周圍的海域，開始變得烏雲遮天，給人一種壓抑氣氛，就像在逐步進入昏暗的幽霧世界。
“轟隆隆——！”
電閃雷鳴，那千重萬重的滾滾驚濤，簡直洶湧澎湃，似要席卷天地。
大雨傾盤，猛風怒號，在眨眼間，緋羽號就變得搖搖晃晃了，要靠法陣才能穩固船身，而此刻也根本不像是正午時分。
包括楚雲在內，很多人好奇，或許登臨瞭望台，或許淩空張望，又或許走到甲板，朝遠方望去。
隻見遠方天際，烏雲蓋世，雷劫暴湧，殺伐氣濃鬱。
下方的各處海域，有大大小小的漩渦分布。
但這些漩渦不同尋常，太詭異了，若是俯瞰下去，竟像是一隻隻張嘴咆哮的巨獸，且永不停息，伴著潰滅的無窮異力。
此際，所有漩渦翻卷的聲音，合起來就像是真正的凶獸，在悲哀地沉聲吼叫，讓人雞皮疙瘩。
“雲雲，那是什麽鬼東西啊？看上去不好惹啊！”兔子問道，與紅嫩的嘰嘰鳥一起好奇張望。
這些天來，雖然楚雲的待遇不怎麽樣。
但倆小寵物，倒是深得整船女子的歡喜，畢竟是可愛的小萌物啊！賣一賣萌，心都軟化了。
“那是噬生漩渦。”楚雲回答兔子，“據珍姐姐所說，噬生漩渦雖然是危險的天地異象，但對川神港來說，也是天然的屏障，能抵禦外界的入侵。”
“咱們現在，就要搭船闖過去嗎？”兔子又問，比較喜歡風和日麗的海景。
“是啊，但恐怕事情不會如此順利，會有所阻滯。”楚雲目光一凝，看向旁邊的遙遠天際。
那一方的暴雨灰霧中，隨著一陣雷鳴乍響，燦燦電光閃爍。
倏地，視野由暗轉明，隻見另一艘豪華戰艦，正在緩緩出現，如同黑夜中出沒的海獸，其行駛方向和目的地，似乎都與緋羽號相同。
其實今天一早，緋羽號上就傳來了消息，在正午之時，就要跨越噬生漩渦，正式闖出巨靈海口。
但與此同時，通傳的女戰士，也言稱要讓眾人做好迎戰準備。
因為緋羽號，有可能要與另一艘船搶道。
所謂的搶道，即是要率先闖過噬生漩渦的缺口。
整船靈路武者，包括楚雲都已經知道了，噬生漩渦是一種難以抗衡的天地異象，相傳是由死去多時的古代魔獸所形成。
一般來說，若想安然無恙地闖過這個地區，是完全不可能的。
但每隔一段時間，整個噬生海域，就會誕生一些小缺口，持續時間或長或短，或穩固或動蕩，隻要戰艦足夠強大，就能順利通過。
然而，缺口出現的時間、地點等等，都是完全隨機的，隻能由占星師、風水師等精神修士預測。
最重要的一點是，一旦有戰艦闖過缺口，又或者耽誤了時辰，該漩渦缺口都會立即關閉，若想繼續闖過，就隻能重新尋路。
緋羽號上，有藍蓮這名超卓的占星師引路，故此就能毫不費力地找到漩渦缺口，而且這缺口所對應的出口，也最為接近磐隱海路。
可以說，隻要成功闖過，不出數日，就能馬上進入磐隱海路，也就是靈路的第二試煉地！
但很明顯，覬覦這個香餑餑缺口的船艦，不隻有緋羽號。
海潮暴湧，電光雷閃，隆隆作響！
隨著兩艘船隻並駕齊驅，越發接近漩渦缺口。
一艘金碧輝煌，璀璨無比的船艦，便是映入眾人的眼簾，那是一艘大型戰艦。
東鯨號，一處寶光騰騰的華麗樓台中。
“嗬嗬，皇弟你看到嗎？那邊還有一艘小船，似乎想與我們較勁呢，但是這裏的漩渦缺口，就隻有一個，怎麽辦才好呢？”
一名貴氣的美女慵懶地發問，語氣帶著調侃之意，正是紫金公主，夏舒瑩。
“哼！這艘船上的靈路武者，應該也是去往磐隱海路，但如果他們夠膽搶道，那就是挑戰我們東夏皇室的威名，定當毀之！”
旁邊，一名器宇軒昂的俊男肅然道。
此人正是東夏國六皇子，人稱東夏天榜皇龍的夏承軒。
東鯨號，即是東夏皇室派來東域的戰艦之一，負責運送皇室中人以及貴族出海。
縱然輸送的人數並不多，但東鯨號也是大型戰艦的一種，可見皇室之窮奢極侈。
當然，從川神港出發的，無一不是天才級人馬，以夏承軒為首。
換句話說，整個東夏國有頭有臉的英才，其中有一大部分，都已經在東鯨號之上了，就連曾經的天兵閣首席——段陽，也都有隨行。
“司馬德！”忽然，夏承軒威嚴傳召，讓旁邊一名中年武王應聲而出，恭敬道：“微臣在。”
“那艘紫紅色的船艦，實在太礙眼了，直接開啟東鯨號的晶元大炮，把它給轟滅吧！看見就煩。”夏承軒下令，昂首蔑視一切，似是無上天子巡行。
結果聽罷，司馬德卻是大吃一驚，連忙勸諫道：“六皇子殿下，此事萬萬不可！”
“不可？”夏承軒負手而立，瞥了司馬德一眼，“為何不可？隻是區區一艘中型戰艦而已，又有何懼？快打爆它，本皇子不想等。”
“請皇子殿下聽微臣一言，此船雖是中型戰艦，但來頭並不小。”司馬德肅然道。
“嗯？繼續說。”夏承軒眉頭一掀。
“是！”司馬德點點頭，凝重道：“據下官所知，此艘戰艦名為緋羽，乃是屬於夜魅女王所有，雖然這僅為中型戰艦，但其攻防合一，速度快如流星，海上戰績彪炳，非是容易對付！”
“我們先下手為強，打它一炮都不行？”夏承軒狐疑，很有自信。
“皇子殿下，其實我們搶先猛攻，這也未嚐不可。”
“但隻要響起戰爭號角，對方必定會還擊，而以緋羽號的強度，恐怕又無法輕易擊倒，最終的收場，極有可能會是兩敗俱傷，齊齊耽誤靈路進度，所以……眼下理應先靜觀其變。”
司馬德話音婉轉，總不能說皇子衝動無腦吧。
“荒謬！”夏承軒不以為然，一拂衣袖，“就算那艘爛船再強勁，那又怎樣？我們東鯨號上，有諸多皇室強者助陣，若然大炮失效，那就碾壓過去，難道還要怕這什麽爛海盜？”
“皇子殿下，這……”司馬德暗暗搖頭。
雖然這六皇子與夏傲相比，顯得驍勇之餘又不失沉穩，但智計和處事經驗，還是稍有欠缺。
就在司馬德，尋思著該怎麽婉言勸諫時。
“皇弟息怒。”旁邊的紫金公主，笑眯眯地開口：“據皇姐所知，那夜魅女王，乃是一名上位天王海盜，實力恐怕堪比咱們船上的夏伯伯，要是真打起來，最終鹿死誰手，都是未知之數。”
“區區海盜，有那麽厲害的嗎？”夏承軒眉頭一皺。
“小皇弟啊，你要知道，這裏可不是東夏國，而且此地與陸內海域的情況，也絕不可同日而語，一名海盜乃是天王，也算不上是稀奇。”
夏舒瑩抿了一口靈果漿液，慢悠悠解釋：“正如司馬德所說，一旦激起紛爭，那就是不死不休的局麵了，無論最終誰勝誰負，都是雙輸之局，而且，這漩渦缺口的持續時間，大概隻有半個時辰。”
“所以，如果強行進攻，並不可取。”
聽得夏舒瑩的解釋，夏承軒恍然，稍微明白了些，隻能暗哼一聲發泄。
對於他來說，追趕五皇子夏元龍，就是他畢生的目標，若然在此地出了差錯，導致試煉失敗，甚至慘然隕落，那他就再也無法追上其五哥的腳步。
也就是失去了成為太子的資格。
“既然如此，我們該怎麽做？難道就在這裏坐以待斃？”夏承軒望著遠方的紫紅船艦，咬牙道，還是比較聽信夏舒瑩的話。
“皇姐隻是女流之輩，亦不是靈路武者，對於這武者紛爭，還是問問司馬德大人吧。”夏舒瑩淡淡一笑，風輕雲淡。
“說。”夏承軒轉而看向了司馬德，讓他立刻施了一禮，認真道：“其實，既然我們得知強攻不可取、戰爭不可生，那麽作為海盜王的夜魅女王，也應該能得知其中的利害關係。”
“所以，若然接下來，對方不願意讓道，那麽我們就……”
隨著司馬德進言，夏承軒越聽越受落，冷笑著看向遠方的緋羽號。
片刻，這華麗的亭台中，就盡是得意而傲然的笑聲。
與此同時。
緋羽號，戰事會議室。
“什麽？不強攻？！”
白蓮拍桌而起，一雙美眸在黝黑的肌膚中，顯得尤為明亮。
她不解道：“女王大人，人家擺明要跟我們搶道，我們幹嘛要當縮頭烏龜？幹脆先下手為強，殺它個片甲不留！”
未等幽姬開口，氣質優雅的青蓮，便是率先說道：“這是女王的絕對命令，我等隻需要遵從。”
聽得這句話，原先氣勢洶洶的白蓮，就隻能咬牙坐下了，喪氣道：“哎……那好吧！”
她雖然心有不忿，也很好戰，但深知緋羽號上，女王的話就是軍令，不從即死。
“白蓮，我們這一次出航的主要目的，是闖過磐隱海路，通往四王群島，並不是挑起戰爭。”幽姬開口，已經穿上英氣的戰服，沉聲道：“接下來無論發生什麽，你與紅蓮都要聽從青蓮的吩咐，而她的話就是本女王的命令，懂了？”
聞言，白蓮和紅蓮對視一眼，隻能“是！”的一聲，重重點頭了。
東鯨疾行，緋羽橫渡。
在兩船相遇之前，雙方都不太平靜。
一眾靈路武者，以及風雲空三人，都完全不知道，原來在這暴雨傾盆、雷光狂閃的世界背後，也有一片風起雲湧。
很快，隨著駭浪橫推，狂風吹起。
緋羽號和東鯨號，終於在漩渦缺口的不遠處停止，而後相互對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