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 投誠
清晨，細碎的陽光灑在翠綠的葉子上，像是鑲了細碎的金子，閃閃發光，小鳥歡快地站在枝頭唱歌。
金色的陽光透過窗欞，歡快地照到屋裏，瀾心用被子蒙住眼睛，試圖把陽光擋在外麵。青荷聽到內室的聲音，端著水盆走了進來。瀾心洗漱完後，冬秀把早飯已經擺上桌了。
今天的早餐很豐富，粥有兩種，銀耳蓮子粥和紅豆薏米粥。點心卻是有五六種，有芝麻涼糕，芸豆卷，銀絲花卷，水晶小籠包，還有一碟炸春卷。
瀾心嘴角含笑地看著桌子上的點心，眼神微閃，笑著說道：“哇，我們冬秀真是越來越能幹了，這麽短的時間，居然做出這麽豐盛的早餐。”
“奴婢可不敢領功。”冬秀把筷子遞到瀾心的手裏，笑著說道，“這些可都是珍嬤嬤的手藝，姑娘快嚐嚐看。”
瀾心舀了一勺紅豆薏米粥放到嘴裏，粥軟糯香甜，十分可口。隨後，她有夾了一個水晶小籠包，幾樣點心她都嚐過了，每一樣都唇齒留香，讓人讚不絕口。
見瀾心吃完，冬秀上前將碗筷收拾走，笑著說道：“珍嬤嬤不愧是從宮裏出來的人，她的手藝，奴婢當初隻學了皮毛，就把周家的那些大廚甩了幾條街了。”
“你這是在誇珍嬤嬤還是誇你自己呀？”青荷撇撇嘴斜了她一眼，笑著打趣道。見門口有小丫頭招手，轉身出去了。
冬秀對著青荷的背影呲牙，嗔怪道：“姑娘，你看看她，越發的無賴了，您也不管管她。”
“你們之間說笑，我可不插嘴。”瀾心用濕帕子擦拭著手，笑盈盈地說道，根本不賣帳。
“姑娘，珍嬤嬤過來了。”青荷進來稟報道。“嗯，快請進來。”瀾心點頭說道，把帕子放在旁邊，起身相迎。珍嬤嬤是宮裏有品級的嬤嬤，她過來了，瀾心需要行禮的。可不能像昨天珍嬤嬤站在人群中，蒙混過去了。
青荷挑簾，把珍嬤嬤讓了進來。珍嬤嬤今天穿著墨綠色立領對襟長衫，深褐色六幅裙，手裏托盤上放著一個甜白瓷魚戲青蓮盅。背脊挺直，腳步平穩，麵色平靜而從容。看起來與昨天無異，但瀾心敏銳地發現她身上沒有了那股氣勢。瀾心的眼神微閃，微笑著屈膝行禮，“見過嬤嬤。”
珍嬤嬤趕緊避到一旁，驚恐道：“姑娘可是折煞老奴了！老奴已經出宮，無處可去，幸得姑娘準許留在莊子上。既已住到莊子裏，自然視姑娘為主。如果姑娘不嫌棄的話，就成老奴為珍媽媽吧。以前姑娘沒有來莊子，老奴的賣身契也就沒有交給別人。”說著，珍媽媽把手裏的托盤放到桌子上，從袖口裏掏出一張紙放到了瀾心麵前。
青荷和冬秀聽到珍媽媽的話，眼睛瞪得滴流圓，嘴巴張得能塞一個雞蛋了。兩個人不約而同的對視一眼，又震驚地看向珍媽媽。她可是宮裏出來的嬤嬤呀！出宮以後不能說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但也絕不至於賣身到府來。是她們聽錯了，還是聽錯了，還是聽錯了。
瀾心狐疑地拿起那張紙，強壓著心裏的驚濤駭浪，麵色淡定從容地把紙上的內容從頭看到尾。這是一張賣身契無疑，但她更想知道的是，昨晚到底發生了什麽，讓珍嬤嬤的態度一夜之間有這樣大的改變。
不過想想，也就釋然了，不管發生了什麽，就目前看來，那個人對自己是沒有惡意的。她與那個人就是雲泥之別，如果他真的要對自己不利的話，也不需要繞那麽多彎的。何況，如果他要對自己下手，自己目前連還擊的能力都沒有。
既然如此，與其糾結，不如欣然接受。慢慢地品味著那個人的意圖，才能做出更好的防範措施。大不了帶著身邊這些人，離開大宗，找一個合適的地方居住下來。反正手裏有很多海域圖。
珍媽媽不動聲色地打量著屋裏的幾個人，見青荷、冬秀那吃驚的表情，心裏覺得好笑。看著瀾心強裝鎮定地看著手裏的賣身契，眉頭不自覺地抬了起來。見她很快就鎮定下來，恢複了從容淡然，心裏暗暗點頭。眼前的人聰慧有餘，曆練不足，假以時日，一定會成長起來的。
瀾心把賣身契仔細的收好，端起茶杯抿了幾口茶，笑吟吟地說道：“能得到媽媽相助，瀾心覺得三生有幸。”青荷和冬秀看著麵色平靜，語氣輕柔，淡然從容地和珍媽媽說著話。又是相互對視了一眼，趕緊把嘴巴合上。若無其事地站在一旁，臉上一陣火辣辣的，都覺得剛才的表現太丟人了。珍媽媽和瀾心都讚賞地看了她們一眼。
珍媽媽鄭重地屈膝行禮，嘴裏說道：“能留在姑娘身邊，是老奴的福氣。”
“媽媽這份情誼，瀾心會永遠銘記於心的。”瀾心微笑著說道，“我平生也沒有什麽遠大的理想抱負，隻想著生活平安喜樂，還有讓那些真心跟隨玉家的人也能過上幸福的生活。如果媽媽不嫌棄的話，可以把這裏當做是你的家。等到有一天，媽媽滿頭白發時，我來給媽媽養老。”
珍媽媽眼神複雜地看了瀾心一眼，心裏暗想：她到底知道多少？為什麽要用話來點自己呢？想起昨晚“天使”的話，整個人一激靈，趕緊把那些亂七八糟的想法甩掉，微笑著道謝：“老奴在這裏先謝過姑娘了。”
“我曾聽人說，就算是在京城裏。像媽媽這樣宮裏出來的有品級的嬤嬤都是可遇不可求的，那些大戶人家都是托著關係請想媽媽這樣的人進府裏教導小輩。可有這樣的事情？”瀾心笑眯眯地問道。
“確有此事。”珍媽媽點頭說道，“京城裏，越是大戶人家，對小輩的教導越是嚴格。一些有門路的人家，在嬤嬤出宮前，就已經請好了。有的人家，甚至在府裏供奉著教養嬤嬤。”
“哦，還有這樣的事情呀！”瀾心驚奇地說道，“那以後還要麻煩媽媽多多教導了。”
“照顧好姑娘，是老奴應盡的本分。”珍媽媽躬身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