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9章 內賊
慕夫人麵上風輕雲淡，驅馬前行，暗下裏卻是全身戒備。尤其是經過陸震東身邊的時候，一隻手緊緊地拽著韁繩，眼角的餘光死死地盯著陸震東，不放過他任何一個細微的動作。
陸震東看著慕夫人的馬踢踢踏踏地走過來，麵上帶著淺顯得體的笑容，心裏卻是暗自戒備。慕夫人這個人可不是一般的人，心狠手辣，出手狠絕，絕對不能掉以輕心的。左手緊緊地提著馬韁，右手借著衣袖的遮掩，捂住了藏在左袖口裏的短劍。
慕夫人的馬踢踢踏踏地向前走著，緩緩地超過了陸震東的馬，帶著後麵的兩輛馬車向前走了一射地的距離，仍然相安無事。“呼！”慕夫人緩緩地呼出一口氣，放鬆下來後才發現後背的衣服已經濕透了。
“夫人，後麵沒有動靜，是不是他不是衝著我們來的。”明香聽著骨碌碌的車輪聲，低聲問道。也許是剛才太緊張了，現在的聲音還有些顫抖。
“嗯。”慕夫人看著黑漆漆的夜空，心情慢慢地平複下來，臉色恢複了平靜和淡然，“也許隻是碰巧遇到了。”話雖然這樣說，但還是不敢掉以輕心。她相信有明月樓作為依靠，以陸震東的精明，是不會做出蠢事的。可是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如果真的和陸震東對上了，她是沒有把握全身而退的。
明香回頭看了看那兩輛車子，忍不住好奇地問道：“夫人，我們接貨的時候也沒有開箱驗過，這裏的貨會不會······”
“不會的。”慕夫人搖頭說道，“玉姑娘也不傻，她不會自掘墳墓的。如果她在貨上動了手腳，也就相當於將整個玉家推上了絕路。”
“也是。明月樓的名頭可是響當當的。不管是誰想要跟明月樓裏的人作對，也都要掂量一下她的分量。”明香高昂著頭，頗為自豪地說道。
看著慕夫人那平靜的側臉，隨即捂著嘴笑著說道，“其實，就算是這批貨有問題，我們也不怕的。反正也沒有付玉姑娘貨款的。對了，夫人，那玉姑娘看起來也是個謹慎的人，她為何敢在沒有拿到貨款的情況下，就敢把貨交給我們？她憑什麽那樣篤定我們就一定會把分紅送過去？如果我們賴賬了，她將如何？總不會去跟我們舵主告狀吧？我們舵主可是神龍見首不見尾的存在呢！”
“嘶。”慕夫人倒吸一口涼氣，嘴角含笑地說道，“你這一說，倒是提醒我了，還真是這麽一回事哈！也許是因為我從來沒有想過要不給她分紅，才從來沒有想過這個問題。”
“嗬嗬！”明香抿著嘴笑了，“難怪玉姑娘跟夫人一見如故呢！想必就是喜歡夫人的爽利和重信、重情。不知道有了這批貨，我們總舵主會不會給我們嘉獎？”
“嘉獎自然是有的。”慕夫人抬眼望著前方，似乎黑夜的朦朧影響了她的視線，她用力地眨了眨眼睛，“總舵主雖然遠在京城，但是卻沒有什麽事情可以瞞過他的耳目的。”
“是麽，那太好了！”明香彎著眼睛笑了起來，滿懷期待地說道，“也不知道總舵主會給我們什麽樣的獎勵？”
“這個你見到總舵主時，問問他不就行了？”慕夫人轉頭看著她，嘴角微翹，帶著迷人的笑容，眼睛裏卻是一片冰冷。
“啊？夫人這是何意？”明香臉上的笑容一頓，隨即挑起眉頭，笑嗬嗬地問道。看著慕夫人嘴角那抹譏諷的笑容，以為自己看錯了。用力地眨眨眼睛，微笑著看著慕夫人。但是，臉上的笑容漸漸地變淡了，慢慢地垂下頭，看著一隻宛如星星的暗鏢扣在胳膊上。
她僵硬地轉動著脖子，看著似笑非笑的慕夫人，疑惑地問道，“夫人這是何意？”她感覺到了冷，這是一種深入骨髓的冰冷。她知道鏢上塗抹的冰蟾毒。中了冰蟾毒的人會渾身僵硬冰冷，慢慢的，血液也會被凍成冰碴的。她似乎聞到了死亡的味道，驚慌地喊道，“夫人，您這是何意？不要跟奴婢開這種玩笑，奴婢害怕。”
“害怕？”慕夫人冷哼道，“我以為你早就做好準備了。”“奴婢聽不懂夫人的意·····思。”明香嘴唇顫抖著說道。
明香那雙水汪汪的大眼睛裏，充滿了無辜。眼圈泛紅，令人不忍心傷害。“嘖嘖，哎呀，還真是我見猶憐，令人憐惜呀！”慕夫人揮手讓車隊停下，伸手托起明香的下巴嘖嘖有聲地說道。隨即搖頭歎息道，“可惜，你家夫人我是個不懂得憐香惜玉的人。美人兒在前，居然不懂得欣賞。”
“為·····為······”明香聲音顫抖地說道，她感覺到一半身子已經不是自己的了，而且，這種感覺還在繼續折磨著她，另一隻胳膊開始慢慢地僵硬了。她心裏一陣慌亂，可是卻說不出話來，這讓她更加害怕。
“你想問‘為什麽’？”慕夫人挑眉問道，慕夫人嘴角微翹，貼在她的耳邊低聲說道，“很簡單，因為我沒有跟任何人說過，今天接的這批貨是玉姑娘的。也沒有跟任何人提起過，我沒有給玉姑娘貨款這件事情。你是如何知道的？”
“嗬嗬，嗬嗬！”明香喉嚨裏發出嗬嗬的聲音，眼睛期待而焦急地看著慕夫人。“你是想說，這些根本不能說明什麽，我不應該這樣草率，是吧？”慕夫人聲音低柔地問道，一幅善解人意的樣。
明香拚命地眨著眼睛，似乎在說她就是冤枉的，隻是無意間知道這件事情而已。
“你說的是，僅憑這一句話，我確實無法判斷你已經背叛我了。”慕夫人點頭說道，好脾氣地附和著。看著明香眼睛裏聚起的希望，她撇著嘴角說道，“可是你不該打聽總舵主的情況。你話裏話外打聽關於總舵主的事情，已經不是一次兩次了。”看著明香眼睛裏的希望之光漸漸的黯淡下去，慕夫人嘴角揚起一抹殘忍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