瀾心沒有理會青荷那可憐巴巴的眼神,隻是淡淡地看了薛山一眼,薛山會意地點了點頭。她既然說了紫衣的事情交給薛山處理,自然也不會想著插手小娟的事情。
瀾心看到青荷有些精神不濟,知道一番折騰下來,在加上剛才喝了藥的緣故,她有些支撐不住了。也不能在人家的屋子裏一直打擾下去,而自己在這邊,他們有些事情也放不開。於是起身說道:“這裏便交給你們了,我和紅綃先回去了。柳媽媽和朱大夫留下來,待青荷回府後,無礙了,你們再回去。”
“多謝姑娘!”柳媽媽感激地說道。她本來就有意要幫著將青荷送回去的,可是礙於姑娘在場,她也不好擅自做主。而眼下,姑娘正好給了這樣一個機會,怎麽能不感激呢?!
“是,姑娘。”朱大夫起身答應道。雖然他心裏有些不願意,可是也不能違背了主子的意思。瀾心見一切都安排妥當了,便帶著紅綃向外走去。
紫衣跪在地上,心裏一直忐忑不安,她真的被瀾心那冰冷的眼神嚇到了。直到瀾心進去後,門板合上,她才覺得身體好了一些。
看著提著藥包走出來的紅綃,她知道紅綃這是去煎藥去了。看來青荷還真是傻人有傻福,摔了那麽大的一跤,竟然什麽事都沒有。也是,玉瀾心可是帶著朱大夫過來的。別看那個老家夥的一張臉如枯樹皮一般,可是醫術卻不是一般的好,隻要有他在,那個青荷想有事都是不可能的。
不過,這些都不重要,她今天的目的不是讓青荷流產的。打擊青荷不過是順帶的,真正的目標是玉瀾心,她就是想通過青荷將玉瀾心引出來。離開周家後,她第一個想報複的人就是玉家,她也從來不知道,原來恨一個人可以恨得那樣咬牙切齒的。於是,她懷裏揣著從容璟那裏得到的兩千兩銀票,一路省衣節食到了江州。
來到江州後,她沒有貿然的去找青荷,更是沒有去玉家。她在附近租了一個小院子,先是到玉家附近的茶館裏喝茶。暗中打聽著玉家有關的事情。玉家現如今在江州城裏,也是嶄露頭角了,所以大體的事情,非常好打聽的。意外收獲的是,通過玉家的事情,她知道了青荷的境況。
她早就知道,玉瀾心不會虧待了青荷,但是沒有想到,會對她這麽好。不但脫了奴籍,還送嫁妝,送院子,送鋪子的。甚至買了下人伺候著她,讓她成了夫人。
紫衣越聽越覺得不公平,心裏的妒火也是越燒越旺。她緊緊地攥著拳頭,生怕別人看出異樣來。就連指甲摳進了肉裏,都沒有察覺。她出了茶館後,臉色陰沉地逛到了青荷所在的那條街上。看到青荷從鋪子裏走出來,她下意識地躲在了暗處。
薛山手裏提著東西,腳步匆匆地從後麵追了上來。上下打量著青荷,見她無事,心裏才鬆了一口氣。嘴裏嗔怪道:“怎麽就那麽性急呢?我不是告訴過你,讓你等我了嗎?你這著急忙慌地往外走,萬一磕到碰到了可怎麽辦?”
青荷對薛山的體貼卻毫不領情,她斜著眼瞪了薛山一眼,嘴裏不滿地嘟囔著:“你嚷嚷什麽呀?誰讓你磨磨蹭蹭的了?再說了,我能有什麽事情呀?看你那一驚一乍的樣子,好像我是紙糊的,一戳就碎了似的。”
薛山瞪著眼睛,委屈地說道:“我沒有磨蹭呀?!我那不是在那邊結賬的嗎?”見青荷麵色不虞地瞪過來,他連忙認錯道,“好好好,是我磨蹭了,是我不知道著急,行了吧?你別生氣了。你是不是餓了,我們去吃阿婆餛飩吧?我記得上次你最愛吃芹菜豬肉餡兒的,我們現在過去······”
青荷那剛剛有緩和跡象的臉,又陰沉下去了。她一甩袖子,賭氣地說道:“哼!你就知道吃!每次出來你就帶我吃這吃那的,就是想把我吃成胖子,然後醜的讓人認不出來。你說,是不是被我說中了?”
薛山簡直是被冤枉死了,他盯著青荷那一張一合的小嘴兒,委屈地說道:“這怎麽又成了我的錯了呢?不是你出門的時候說,買完了糕點後,想去吃阿婆餛飩的嗎?”見青荷臉色漲紅,氣喘籲籲的樣子,他立馬妥協了,“行,行,行,你說去哪兒,咱們就去哪兒,行了吧?我什麽話都不說了,都聽你的。”
“哼!”青荷一甩袖子,氣呼呼地轉身走了。“哎,你這是去哪兒呀?”薛山皺著眉頭,詫異地問道,“你慢點走,小心點!”小跑幾步追了上去,一邊陪著小心,一邊護著青荷不被磕到碰到。
待兩人走遠後,紫衣才從暗處轉了出來。陰沉著臉,眼睛裏如淬了毒一般盯著漸行漸遠的兩個人的背影。哼,玉瀾心,說什麽把身邊的人都當成了你的親人,那為何獨獨對我不公平呢?
還別說,玉瀾心對青荷還真是好啊!不說別的,就看她替青荷挑選的夫君看可以看出來,她對青荷有多看中了。想到薛山對青荷那緊張的樣子,她猜想著,青荷應該是有了身孕的。
想到這裏,她的手不由自主地放在了自己的小腹上麵。摸著平坦的小腹,想起當那個未曾謀麵的小生命,不顧自己的挽留,慢慢地從她的體內滑出時的情形,頓時心如刀割。看著青荷和薛山消失的方向,一條毒計湧上了心頭。
紫衣沒有直接回到她租的那個小院子裏,而是去鋪子裏買了許多普通的綢緞回去。用她平時慣用的針法,以及以前經常繡得花樣,繡了一堆的荷包荷帕子。她故意將這些東西送到青荷家及玉家附近的地方代賣。
她知道青荷對玉瀾心的忠誠,所以,她貿然出現的話,青荷不會和她多說的。但她知道,青荷是個心軟的,若是知道她生活窘迫的話,她不會不近人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