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5章 建議
“妹妹想知道些什麽？”林氏的臉上雖然有笑，但是那笑意卻不達眼。
瀾心卻像是沒有感覺出林氏的情緒變化，笑吟吟地說道：“我們玉家有一批忠仆，他們曾經跟著我父親走南闖北。後來父親遇難，他們不但沒有舍棄玉家，反倒守護著玉家的產業。所以，我便想著給他們的子孫一個前程。
請了先生，教導他們讀書寫字。附近人家的孩子見這邊孩子們學的熱鬧，便也想著過來一起學習。本想著多一個人兩個人沒有關係，即使沒有束脩，可以用其他方式代替也是可以的。可是沒有想到，時間長了，人多了，弊端倒是出現了。
有的人覺得我所提供的東西都是理所當然的，甚至一時看顧不到，便會心生不滿，詆毀學堂。而有的人，則是沒有了上進心。至少最開始要進學堂時的那股勁頭不見了。所以說，妹妹我現在反倒覺得是好心辦壞事了。”
林氏本以為瀾心打聽學院裏的事情，是想著拉關係的，可是沒有想到，事情竟然是這樣的。麵色赧然，紅著臉抱歉道：“原來是這樣，倒是嫂子著相了。嫂子誤會了妹妹，還希望妹妹不要介意。”其實仔細想想也是，兩個人初次見麵，又是在盧家的花園了，瀾心再如何沒有分寸，也不會在這裏說一些過分的事情的。
瀾心訝異地挑挑眉，沒有想到林氏竟然能這樣毫不避諱地道歉。這倒是讓瀾心更加高看她一眼，光明磊落，坦坦蕩蕩。沒有其他書香門第裏那些姑娘家的扭捏，反倒透著一股的英氣。這讓瀾心對麗山書院的那位林老院長更加好奇了。
瀾心微笑著時候道：“嫂子這話見外了。我冒昧地開口，讓嫂子誤會，是我冒失了。所以，該說抱歉的人是我。”
“好了，既然是誤會，我們說開就好了。也就無需為這點小事糾結了。”林氏挽住瀾心的胳膊，笑著說道。眉眼彎彎，整個人更加嬌俏可愛。
“好啊，我也正是此意。”瀾心反握住林氏的手，笑著說道，“那嫂子快幫著我分析分析吧，正好趁著這段時間，他們出去遊學，我將學堂裏的製度好好整理一番。”
“遊學？”林氏訝異地挑著眉，眼睛亮晶晶的，宛如夜空上那閃爍的繁星，“妹妹為何想到讓他們去遊學呢？”
瀾心看著眼前眉眼彎彎的人，心裏：原來林氏的端莊隻是麵上的，她的內心裏卻是一個活潑灑脫之人。轉念一想也是，她是從小被家人寵大的人，自然是無需刻意地壓製著自己的性情的。
瀾心心裏千回百轉，麵上卻絲毫不顯，臉上帶著恬靜的笑容，笑著說道：“他們雖然上學時間不長，卻都非常珍惜這來之不易的機會，再加上，他們也是聰明的孩子。這次下場，都考中了童生。
他們的先生擔心他們驕縱，所以便想著帶他們出去遊學。不是常說，讀萬卷書，不如行萬裏路嗎？讓他們走出這片天地，不要做井底之蛙。對他們未來的路也是好的。”
“哎呦，妹妹這是從哪裏請來的先生？真是一個睿智的老者呀！”林氏挽著瀾心的胳膊，邊走邊笑著說道。
“嗬嗬！”瀾心忍不住笑了，“嫂子這次可是猜錯了，我請的人是先生，卻不是一位老先生。他今年也不過二十二、三歲而已，他本也是進士之人的??????”瀾心將裴傑明的事情簡單地說了一遍後，倒是引得林氏唏噓不已。
“妹妹大義！”林氏笑著讚歎道，“這位裴先生也是有大才之人。隻是他們這次遊學，妹妹對行程和路上的食宿是如何安排的？”
待瀾心將自己的計劃說了一遍後，林氏笑著搖頭說道：“妹妹心地善良，可是也要知道，恃寵而驕的道理的。將他們的胃口養大了，不但不會對妹妹心存感激，甚至會對妹妹心存怨恨。要知道，人的貪念就如同一個無底洞一般，怎麽也填不滿的。妹妹的書院裏不是也出現過對妹妹所做的一切，當成理所當然的嗎？！”
瀾心腳步一頓，隨即便恢複了自然。林氏知道瀾心這是將自己的話聽進去了，也不催促打擾，慢慢地向前走著，讓瀾心自己整理一下思路。
“噢，原來是這樣啊！”瀾心長舒一口氣，“嫂子的話，還真是醍醐灌頂呀！若不是嫂子提醒，恐怕這次遊學歸來，他們不但沒有增長了見識，反倒存了許多的怨念。”
林氏笑著說道：“是妹妹通透，我一提醒，妹妹便明白了其中的道理。”但是，對瀾心的領情，心裏還是非常高興的。“若是妹妹信得過嫂子，待回去後，嫂子列出幾個方案來，供妹妹參考一下。”
“真的？那太好了！我在這裏先謝過嫂子了。”瀾心驚喜地喊道。說著，她抽出胳膊，一本正經地向林氏行了一個福禮。
“哈哈哈！”林氏被瀾心一本正經的樣子逗笑了，佯裝生氣地拍了瀾心胳膊一下，嗔怪道，“妹妹這是酸我呢！我從小在書院長大，自然是耳濡目染了一些的，這些都是小事。隻要妹妹不嫌棄就好。”
“哪裏會嫌棄呢？！這可是求之不得的事情呢！”瀾心抱住林氏的胳膊，笑嘻嘻的說道，“隻是，這些都不著急的，嫂子不要太累才好。”
林氏身邊的兩個丫鬟畫眉和黃鶯，不約而同地相互看了一眼。自從少爺離開後，好久都沒有看到少奶奶笑得這樣開心了。沒有想到，這個玉姑娘竟然這樣有本事。想到這裏，兩人又不約而同地看了旁邊的冬秀和紅綃一眼。
見兩人看過來，畫眉和黃鶯都友好地朝著她們點點頭。冬秀和紅綃也回以真誠的微笑。
待老夫人差人過來喚的時候，林氏帶著瀾心已經不知不覺中繞著花園轉了一圈了。老夫人看著兩個人有說有笑地走了進來，眼睛裏的精光一閃，不由得深深地看了瀾心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