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7章 對峙
大廳裏零零散散地坐了幾桌子人，瀾心一行人進來，倒是沒有引起多大的注意。
一個身材中等，體型瘦弱的五十來歲的婦人迎了上來。看著她的衣著打扮，應該是院子裏的管事媽媽。未語先笑，對香萍說道：“哎喲，香萍丫頭，這位想必就是玉家的大小姐了吧？！”
香萍側頭看著瀾心穩穩地站在那裏，笑著點頭回禮說道：“回辛媽媽的話，這位正是我們家大小姐。”又對著瀾心說道，“姑娘，這位便是宇文夫人身邊管事媽媽，辛媽媽。”
關於這位辛媽媽瀾心倒是知道一些的，據說她是宇文夫人的生母從娘家帶到歐陽府的陪嫁丫頭。從宇文夫人出生時，她就一直呆在她的身邊。很得宇文夫人的器重。
香萍的話音落下後，辛媽媽雙手疊於腹前，嘴角含笑地盯著瀾心看。
瀾心幕離後麵微眯的眼睛裏閃過一道寒光，哼，再有頭有臉，也不過是一個奴婢而已，難道還要本姑娘先行禮不成？！
瀾心站在那裏，紋絲不動。白綾自然是隨著她家姑娘的步伐，有樣學樣地穩穩地站在那裏，眼角的餘光卻是掃視著整個大廳，心裏暗自警惕著。
香萍疑惑地看著脊背挺直的瀾心，又轉眼看了看嘴角含笑，麵色平和的辛媽媽。後又將目光從辛媽媽身上移到了瀾心的身上，接著目光又重新回到了辛媽媽的身上。嘴唇蠕動著，但攝於瀾心的威壓。隻能抿著嘴唇垂下頭，靜靜地站在邊上。
雙方就這樣對峙著，誰也不肯退步。瀾心知道，現在不是退一步海闊天空的時候，誰先退步了，誰便失了先機。
辛媽媽麵上的笑容不變，但手心裏已經見汗了。她本來想著給這個遠道而來的玉家大小姐一個下馬威，可是沒有想到，這個丫頭竟然這樣難纏，心裏便有些焦急。
自從跟著先夫人到了歐陽府，就沒有受過氣。長房嫡夫人身邊的陪嫁丫頭，誰敢給她臉色看？後來又隨著小姐到了宇文府，小姐本來聰慧，又是一個不肯吃虧的性子。眾人捧著小姐的同時，自然也是要奉承她的。
沒有想到今天卻被一個毛還沒有長齊的小丫頭折了腰。一直都高高在上的辛媽媽自然是不甘心的，她頻頻向瀾心旁邊的香萍使眼色，希望她能夠出來打個圓場。可是這個香萍偏偏像塊木頭似的，眼睛都快要眨抽筋了，她還是傻嗬嗬的沒有任何反應。
“喲，這是哪裏來的客人，竟然勞動大姐姐身邊的辛媽媽親自下來迎接？”一個清脆婉轉的聲音打破了僵局。
瀾心眼睛轉了轉，嘴角揚起一抹詭異的笑容。聽來人說話的口氣，她應該就是歐陽家的夫人了。隻是不知道，到底是哪一房的。
瀾心思量間，人已經到了近前。一陣香風撲鼻而來，瀾心敏銳地聞了出來，是茉莉花的香氣，而且還是那種複瓣的白茉莉。
“嗬嗬，看來我今天真是來巧了。沒有想到竟然碰到了姐姐。”歐陽夫人搖著團扇，嬌笑著說道，“我可是很長時間沒有見過大姐姐了呢！”
辛媽媽自從聽到歐陽夫人的聲音開始，眼皮就不住的跳著。心裏想著：她怎麽來了？還是在這個時候？目光從瀾心身上移過，心裏了然，恐怕是衝著玉家的大小姐來的。
若不是場合不對，辛媽媽真想單手撫額。夫人和這位玉家大小姐還什麽話都沒有說呢，就被這位攪合了。
瀾心看著辛媽媽眼睛裏的懊惱，心裏一陣快意。幸災樂禍地想著：恐怕辛媽媽的腸子都要悔青了吧？隻可惜，這個世界上可是沒有後悔藥的。
聽到歐陽夫人問話，辛媽媽收回心裏，嘴唇僵硬地說道：“五夫人，這·······”
“哎喲，你這衣服的款式好別致喲！”辛媽媽剛一開口，就被歐陽夫人有意無意地打斷了，盯著瀾心的衣服，嘖嘖稱讚道，“這衣服的做工精細，繡花也別致。我還是第一次看到呢！若是我沒有猜錯的話，這位小姐應該就是來自大宗朝的玉家大小姐了吧？”
瀾心屈膝行禮，笑著說道：“小女子玉瀾心見過夫人。”瀾心聲音平和，不卑不亢，不溫不火。
歐陽夫人麵上不顯，心裏卻轉了幾個圈，看來這個姑娘也不拿著任人拿捏的主。眼角的餘光掃到辛媽媽那乍青乍紅的臉色，心裏冷哼道：哼，老虔婆！活該！
笑著回禮道：“玉小姐快別客氣，我夫家姓歐陽，夫君行五。”
歐陽五夫人這樣爽快，瀾心也不扭捏，笑著說道：“原來是五夫人，瀾心失禮了。”
“五夫人，玉小姐。”一直都被兩人忽略的辛媽媽開口說道，看著兩人有說有笑的樣子，嘴裏像是吞了蒼蠅一般難受。但是，想到自家夫人，隻能硬著頭皮說道，“我們家夫人在上麵的雅間裏等候多時了，還請二位隨老奴上樓。”
瀾心但笑不語，靜靜地看著辛媽媽。歐陽五夫人眼睛轉了轉，笑著說道：“姐姐的這家茶樓環境幽靜，點心也好吃。玉小姐不如就上去喝杯茶吧，也嚐嚐我們大渝的點心和大宗朝的有何不同。”
“玉小姐請。”辛媽媽麵上帶著得體的微笑，對著瀾心做了一個請的手勢。看著瀾心的背影，辛媽媽暗自咬牙：她這樣不說不動的，不就是讓我先低頭嗎？偏偏自己又不低頭不行。
唉，辛媽媽的心裏竄出一股無名之火。無法發泄，隻要任由著它在體內橫衝直撞了。
瀾心和五夫人一起沿著台階向樓上的雅間走去。宇文夫人的雅間正好就在“玉記”的正上方。瀾心的眼睛轉了轉，意味不明地盯著雅間門口的珠簾。
“夫人，玉大小姐和五夫人過來了。”辛媽媽挑開簾子，低聲稟報道。
宇文夫人“噌”的一下從圈椅上站了起來，眼睛定定的望著辛媽媽的身後的那道纖細的身影，連同時進來的五夫人都沒有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