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3章 回府

  秋末冬初，樹葉凋零。零星的幾片樹葉在樹上隨風擺動著，沙沙作響。


  “吱呀！”一聲，玉家的大門敞開，一輛兩匹駿馬拉的紫檀木青布馬車，踢踢踏踏的駛進了大門。後麵緊跟著三輛裝著行禮的車，以及二十兩拉著貨物的馬車。一行人浩浩蕩蕩地進了大門。


  瀾心透過車窗看著外麵的景色，嘴角不由翹得更高了。雖然已是初冬，鮮紅凋謝，樹葉凋零，但是瀾心還是覺得自己府裏的景色最美的。


  將過來請安的一幹人等打發走後，瀾心喝了一口紅綃端上來的茶。整個身子陷入了滴了玫瑰精油的浴桶裏，舒服地喟歎道：“哎呀，還是自己的府中舒服呀！”


  “嗬嗬！”紅綃一邊幫著瀾心清洗頭發，一邊笑著說道，“姑娘說的是。老話兒常說，外麵千好萬好，都沒有自家好。說起來，姑娘這次出去差不多七個多月了，一定受了不少苦吧？”


  瀾心擺擺手說道：“受苦倒是說不上，隻是第一次出海去大渝，很多事情沒有經驗，也就走了不少的彎路。如若不然，也用不上這麽長時間的。”


  掂起一塊兒點心放到嘴裏輕輕地嚼著，嘴裏含糊不清地說道：“嗯，還是珍媽媽做的榛子酥好吃！我在大渝也吃過那裏做的榛子酥，可就是覺得差了點什麽。”說著，有拿起一塊放到了嘴裏。


  紅綃舀起一瓢水，順著瀾心的發頂輕輕地倒下去，一遍一遍地衝洗著。抿著嘴笑著說道：“奴婢倒是覺得姑娘那是因為想家了，所以吃什麽東西都覺得少了點什麽。”


  “嗯，有道理。”瀾心笑著說道，掬起一捧水，湊到鼻前，聞著那熟悉的香氣，隨口問道，“我離開這段時間，府裏沒有什麽事情吧？”


  “府裏一切都很好。”紅綃笑著說道，“府裏珍媽媽和柳媽媽分工明確，又配合默契。再加上，二姑娘時常回來看看。所以府裏的一切都是井然有序，沒有其他事情的。”


  “是嗎？青荷一般多長時間過來一趟？”瀾心一邊如孩子般掬水玩兒，一邊問道。


  “那倒是沒有準兒。”紅綃將精油細細地抹在了濃密的頭發上，輕聲說道，“有時候二姑娘隔三天過來一次，有時候是五天，反正最長也沒有超過七天。有時候會帶著小少爺在府上住一晚上的。”


  “哦。對了，小寶現在已經十個多月了吧？”瀾心笑著問道。


  “是呀，姑娘記得清楚。”紅綃重新換了一桶水，將頭發衝洗幹淨，抿著嘴笑著說道，“姑娘若是看到了，一定會非常驚訝的。小少爺可是比姑娘離開的時候長大了不少呢！而且，已經會爬了。見到什麽東西都喜歡往嘴裏送······”


  連紅綃自己也沒有察覺到，一提到小寶，紅綃的話便多了起來。看來小寶真的非常招人喜歡，再者，也說明了，青荷和府裏的人相處地融洽。


  從浴桶裏出來後，瀾心躺在床上，舒服地哼哼道：“哎呀，真是舒服！這個澡泡得骨頭都酥了。”她抬手掩口打了一個哈欠，嘴裏嘟囔著，“哎，到家了，怎麽也要睡飽了。天大，地大，睡覺最大。沒有天大的事情，不要叫醒我······”


  紅綃聽著勻稱的呼吸聲，好笑地搖搖頭，姑娘這睡地也太快了！看到瀾心眼下的青黛，又覺得有些心疼，姑娘這一路都在船上飄蕩著，一定是吃不好，睡不好的。


  紅綃將絞幹的頭發輕輕地鋪在枕邊，有輕手輕腳地替瀾心掖了掖被角。放下床帳，掀開鏤空的香爐，放了一塊安神香進去後，才躡手躡腳地離開了。


  瀾心睜著眼睛，聽到紅綃走出內室後，才再次合上眼皮，沉沉地睡了過去······

  一覺醒來，瀾心隻覺得神清氣爽。抱著被子翻個身，看著翠綠色的紗帳，翻身的動作一頓。過了好長時間，才反應過來，自己現在已經回到了府中，而不是在船上了。


  抱著被子，迷瞪著眼睛，盯著床帳發了一會兒呆，才伸手挑開簾子。


  “姑娘醒啦？！”床帳剛挑開，一個驚喜的聲音在隔著內室的屏風後響起。接著，便是一陣淩亂的腳步聲。


  瀾心趴在床上沒有動，微翹著嘴角，看著急匆匆走進來的青荷，嘴裏嗔怪道：“都是做娘的人了，還是這樣毛手毛腳的。”


  “姑娘······”青荷剛開口喊了一聲，眼圈泛紅，聲音便哽咽了。


  瀾心鼻子一酸，眼睛也濕潤了。隻是兩個人都用力控製著，不讓眼淚流出來。據說，久別重逢時，流眼淚不吉利的。不管這個傳言是真是假，兩個人都不想對方看到自己脆弱的一麵倒是真的。


  瀾心抬手拍拍床沿，笑著說道：“過來坐吧！府裏的床太舒服了，我還想著賴一會兒呢！”


  “撲哧！”青荷倒是被逗笑了。用帕子擦了擦眼睛，從善如流地坐在床邊，“姑娘坐了那麽長時間的船，我給你捏捏吧。”


  “好啊！”瀾心調整了一下姿勢，“你不說我還沒有感覺到。你這一說，我倒是覺得渾身上下，哪兒哪兒都疼。”


  青荷笑著放下手中的帕子，跪坐在床邊，伸手替瀾心按揉著。眯著眼睛打量著她家姑娘的後腦勺，總覺得她家姑娘變了。可是，具體哪裏變了，自己又說不上來。


  “姑娘，您離開的時候，不是說過，快則三個月，慢則四、五個月，您就會回來的嗎？這次怎麽就去了那麽久呢？”青荷輕聲問道。


  “哎呀，真舒服！”瀾心舒服地哼哼道，“出門在外，總是會遇到一些意外的。肩膀那個地方再用些力氣，唉，對對，就是這個位置。哎，真是太舒服了。”


  “姑娘！”青荷略帶不滿地喊了一聲，心也跟著提了起來。


  瀾心抬手抿了抿頭發，笑著說道：“你呀，還是那麽急性子！沒有遇到危險，隻是好長時間沒有去大渝了。以前的航線有些記不清了，走了不少的彎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