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你怎麽沒走?”靜知一抬頭,卻看到孟紹霆仍然站在門外,她眉心一皺,臉色就黯淡了下來,她漠漠看他一眼,轉過臉去直接向樓下走。


  她的態度,要他原本剛剛升騰起來的喜悅瞬時消失的無影無蹤,孟紹霆強忍了心中的不快,走到她跟前拉住了她:“你臉色不太好,不要下樓了,我要蘋蘋拿粥給你。”


  靜知推開他的手,倒沒下樓,而是轉身向臥室走;“二少,你走吧。”


  “靜知,我知道你生我氣……”


  靜知忽然轉過臉來,她竟然還帶著笑意瞧著他,但那笑意卻是冷的嗜骨:“誰說我生你的氣了?”


  “靜知……我,我保證再也不會出這樣的事情……”


  “不要說了。”靜知開口打斷,她轉過身子不再看他,心中卻是怒火難平,“孟紹霆,你知不知道,這樣子的你,讓我覺得你真的很愚蠢,很幼稚,很可笑。”


  靜知雙手輕輕的撫著隆起的小.腹,她不想激怒他,不想再生出什麽事端,但是今天發生的這件事,讓她著實難以咽下這口怒氣,若她當真擔了這個虛名,當真是他的情.婦,被罵也就罵了,可她不是,她根本不想待在他身邊,是他硬將她禁錮在這裏,她什麽都沒做,她憑什麽要被人指著鼻子罵?

  他說她生他氣,真是可笑!他孟紹霆玩這樣稚嫩的把戲,真讓人汗顏,他以為他找幾個女人,有幾個相好的,她傅靜知就著了慌了,就會服個軟和他重修舊好?他以為這樣就刺激到了她?她就會乖乖的服服帖帖做他的女人,然後討好他?

  靜知想到這裏,不覺冷笑:“我明明白白告訴你,我不會生氣,因為我根本不在乎,你想找什麽女人,悉聽尊便,想找多少,也隨你心願,隻要別讓那些人來攪我的清閑,畢竟,我從未想過做你的情.婦,何苦抓著我不放?說真的,你女人再多,和我又有什麽關係,不要再用這樣拙劣的手段了,我根本,不會在意,也根本不會因為你又有了新歡,就會惶恐不安的回心轉意。”


  她說完許久,卻並不曾聽到他的聲音,靜知背對著他站在那裏,走廊裏寂寂無聲,她也不開口,又等了片刻,她就抬腳向臥室走,而孟紹霆的聲音,方才緩緩響起。


  “如果我說,我沒有和那個女人發生任何親.密的關係,甚至牽手都沒有,你信不信?如果我說,我根本不知道她怎麽會知道你,怎麽會跑來這裏鬧.事,你又相不相信?”


  孟紹霆聲音漸漸提高,他趨前一步,雙手在她身後按住她的雙肩,他低了頭,呼吸漸漸有些急促,而聲音卻是帶著隱約的暗啞:“因為我曾經犯過無意的過錯,造成了無可挽回的結果,所以你恨我,怨我,這些我都知道,我都不介意,但是傅靜知,你可不可以站在我的角度為我想一想?當初大哥逃婚,我被逼著娶你,而我那時根本不認識你,不知道你是誰卻要娶你做我的妻子,我心中怨恨無比,對你更是嫌惡冷淡,所以婚後我從未給過你一點點的好臉色,包括一直到最後我們離婚時,我不怕對你說真話,我那時候心中除了一點點愧疚,並沒有其他。”


  他感覺到掌心下靜知的肩膀漸漸僵硬,他原本從未想過和她說這些,但是此刻,他不知道自己怎麽了,他想要將他心裏壓抑的那些,都盡數的說給她聽。


  “我出差去美國時,媽打電話告訴我了一些事,她說你和大哥,三弟……”


  孟紹霆聲音微頓,感覺到靜知的身子瑟瑟發抖,他不由得更緊抱住她:“她說你和大哥三弟有染,又說你和那個叫安嘉禾的畫家不清不楚,甚至還要他畫了你的裸畫,我怒火中燒之下,又聽聞傅家破產的消息,就預備趁此結束我和你的婚姻,而那時我見了從小相識的沈曼君,為了要你死心,從而答應和我離婚,所以我就讓曼君和我一起回國做了那一場戲給你看,再然後,我從媽那裏聽說,你曾經跑來家裏鬧了一場,又說懷了我的孩子要重回孟家,我媽自然不肯,就說隻要你打掉孩子就給你五百萬,你聽了這話,果然毫不猶豫的打掉了孩子,換了五百萬……”


  “胡說!她胡說……”靜知眼淚滾滾而下,她臉色蒼白的一片,她從來不知,那個人前像模像樣的孟太太,竟是無恥到了這樣的地步!

  “我那時去找你,見孩子果然沒了,就信了媽.的話,我不想再待在國內,就去了美國,而曼君也跟了去,我和她順理成章的訂了婚,在美國的日子裏,沒人和我提起你,我也刻意的不想知道你們的消息,靜知……我不知道我們離婚後你.爸爸就去了,我也不知道孩子是在那一晚上沒的,我被人騙了,一直都蒙在鼓裏,若說我有錯,就錯在不分是非,而你要知道,自始至終,我從來沒有想過對你做那些事,雖然我那時候恨你和大哥三弟都勾纏不清,但是我也隻是想和你離婚就此罷休,並不曾存過別樣的心思。”


  “你家破人亡,遭遇那樣多的事,你恨我我毫無怨言,若是當初我知道這一切,一定不會讓那些事發生,可是靜知,不知者無罪,你也折磨我了這樣久,難道還不夠?”


  靜知聽他最後這句,漸漸止了眼淚,她將他推開,轉過身望著他:“好,就當不知者無罪,那麽我問你,我和紹軒在一起你知道不知道?我和紹軒領過證要結婚了你知不知道?”


  孟紹霆一愣,卻還是重重點頭:“是,我都知道。”


  “可是你在我和紹軒的婚禮上強.暴了我,紹軒被你逼走,我的孩子無法見到爸爸,這些罪孽,你該怎麽還清?”


  她激動的有些發抖:“孟紹霆,我真是想不明白!不要我的人是你,逼著我留在你身邊的人也是你,你真的以為自己是上帝可以無所不能?是,你可以將我禁錮在這裏,你可以神通廣大的將紹軒趕到美國不得和我見麵團聚,但我還是要告訴你,我的心永遠都在紹軒那裏,你別想得到!”


  他聽她這句話,瞬時臉色慘白,他說不出話來,就是那樣直勾勾的望著她,他的眼底像是掛著一層的寒霜,他的目光也像是那十一二月的冷月,他望著她,望著那個讓他變成了瘋子的女人。


  她一字一句清清楚楚的告訴他,她的心給了別人,他別想得到。


  “傅靜知,我也想問問你,如果我說,如果我對你承認,我這樣不擇手段的非要把你留住,我這樣卑鄙的拆散你和三弟,不過是因為我喜歡你,想要和你重新在一起,你相不相信?”


  他緩慢的開口,一字一句都像是費力的想了許久。


  “憑什麽你說喜歡了,就可以將人家夫妻拆散?孟紹霆,你這樣做,和那個惡霸敗類,又有什麽區別?更何況,你問沒有問過我,願不願意接受你的喜歡,願不願意和你重新在一起?”


  他不語,隻是眼底冷冰的墨色越發的凝重深沉,他瞧著她,像是要把她給深深的鐫刻在自己的心底一樣,他看著她,又輕輕笑了,“好,我明白了。”


  他笑意越來越深,漸漸彌漫到眼底來,他隨手抹了額上的血,指腹上的鮮血漸漸氤氳開來,他覺得自己的眼睛有些刺痛,和她在一起的這段日子,像是做了一場自欺欺人的夢,而現在,是該醒了。


  她說的對,他是個罪大惡極,罪不容赦的惡魔和罪人,他這樣的混蛋,配不上.她清高.幹淨的靈魂,好啊,他放手。


  “我成全你,我退出。”他笑笑,眼眶間卻覺得有些酸楚,額上的傷口開始疼了,他不由得伸手去摸了摸,卻摸到了粘稠的鮮血,他也不在意,就隨手甩了甩:“等你生完孩子,你就去美國找紹軒吧。”


  “你說什麽?”靜知不敢置信的望著麵前的男人,他額上的鮮血一路滑過他高挺的鼻梁,又掠過他的唇畔,她愣愣的看著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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