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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樂極生悲

  很多時候林歡顏就獨自站在燈光相對幽暗的吧台裏,隔著半人高的台子,看外麵的聲色犬馬,紙醉金迷,有一種超然世外,看盡人間百態的感覺。


  這種超然,讓她看得更為清楚,頭腦也更為清醒。


  九十年代,是個很特別的時代。這個時代的人富裕嗎?在普遍意義上來說,並不,但在改革開放初期,卻已經開始有了富裕階層,有了上流圈子的雛形。


  上一世在這個時候,林歡顏還處在“普遍貧窮”的階層裏,沒有親眼見識過這個時代的富人生活。


  這是父母一個月收入不到三百元的林歡顏,無法想像的富裕。


  一萬多塊的大哥大,是酒店客人的標配;車鑰匙明晃晃的放在桌麵上;一頓飯下來上千元很正常。


  前方小舞台來表演的歌手每場都能收到花籃,每隻二至八百元不等。有一回底下兩個客人較著勁兒給台上女歌手送花籃,一個晚上共送出九萬多塊的花籃,酒店的花籃不夠用,台上堆滿了撤下來,再賣出去,再抬到台子上……如此循環,N多次。


  一點兒都不用避諱,就當著大夥兒的麵,直接抬下來再抬上去。


  人家送花的那兩位,要的不是什麽新花籃,要的就是個氣勢,要的就是這個範兒,要的就是用錢砸住對方的感覺!

  酒店服務員除了三百元的工資隱性收入也不少,基本每桌到最後都有小費拿,客人們結帳時通常都會極有派頭的一甩手“不用找零了!”更有特地再甩出張百元大鈔的。


  最有趣兒的是宏城四大公子中一位姓鄭的,不知為何特別偏愛宏達酒店,三天兩頭來。


  某日鄭公子生日,在別處吃了飯喝了酒,又特地來宏達轉了一圈兒。


  吳豔麗也真是個會做生意的,一桌酒菜全免單,臨走前還特地讓服務人員在店門前站了兩排,一起躬身祝鄭公子生日快樂。


  鄭公子覺得十分有排麵,心情大暢,於是又走回來,從隨身帶著的黑皮包裏掏出幾疊大鈔,當起了散財童子,給酒店工作人員發錢,每人兩百,連後廚的幫廚都沒落下。


  拍在吧台上的是一千,林歡顏和劉正陽各五百。


  為啥多給?鄭公子說了,吧台那倆小孩長的好看,金童玉女似的,下回自己再來帶個相機,和他倆合個影,一邊一個!

  林歡顏有點兒納悶,金童玉女一邊一個那不是觀世音菩薩嗎?財神老爺好像沒這個待遇吧?


  好吧,你有錢你任性,你說的都對……


  九十年代的有錢人真的就是這麽任性,經過了一段物資缺乏,全國統一吃穿住行一起貪窮的時代,或者說是就算你有錢也得藏著掖著憋著,至少表麵上要和大家一樣貧窮的時代,忽然間所有束縛都解開了,鼓勵一部分人先富起來了,人們的心態,是相當微妙的。


  其中最微妙的就是, 有錢,想花想享受想炫富,可一下子就不太能找到正確的途徑,去花去炫。


  於是就有點亂,就開始亂花錢,在所有能彰顯自己富裕的地方,灑錢。


  和後世出國遊剛興起那會兒,國人跑到國外奢侈品店掃貨的心態差不多——姐要的不是包,是感覺!是告訴全世界,姐有錢的感覺!

  這是一種非理性的報複性消費,也是一種不合理的“顯示性消費”。


  作為從另一個時代來的“局外人”,冷眼看著這一切的林歡顏很理智,她理智地在這裏麵看到了無限的商機——如果此時能有一種社會公認的上流圈層聚集地,最具權威性的高檔消費場所出現,一定會吸金無數。


  對,就是“最高檔”,是不是真高檔沒人管,是不是真上流不重要,很多人都會為了那個“最”字,而大把灑錢。


  宏陽好像還沒有一個真正意義上的會所,甚至連綜合娛樂城都沒有。


  開一個高檔會所,不隻可以賺到有錢人的錢,還能提升自己的身份,建立自己的圈層。


  林歡顏在自己要構建的商業版圖中又加了一項。


  雖然她現在兜裏隻有一千多塊錢,除了酒店這份兼職也沒有其他賺錢的事做,但林歡顏不急,她在布線,她在織網。


  三劍客對她越來越聽從、劉正陽對她越來越信任、吳豔麗和她越來越親近,這些都是她手上的有限資源,在她不久之後要抓住的一大一小兩個機會中,都會起到決定性的作用。


  還有一個多月的輕閑時光,現在學習進步幅度大,老師和林媽都很高興;小欣臉上的笑容與臉上的肉肉同步增長、酒店吧台工作不累;每天又可以近一步觀察這個時代裏的人;身邊四個大小帥哥環繞(董小賤不太帥,但最近也算幹淨整齊了)……兩世為人,這差不多是林歡顏最沒有壓力的時候了,她很滿意,也很快樂。


  然後,就樂極生悲了。


  原來煩心的事兒不是不來,而是攢到一起來,沒有的時候一件沒有,一出現,就給歡顏來了個三連貫!


  第一件,發生在學校,英語課上。


  英語老師是個六十多歲的老太太,姓趙,同學們背後都叫她趙老太太。趙老師教了一輩子英語,也不知是因為教學資曆老還是英語教師稀缺,退休後又被學校反聘了回來。


  趙老師這人最大的特點就是說話愛歪嘴,平時不歪,講課時也不歪,就訓人的時候歪。


  另外,她訓人和別的老師也不一樣,別的老師是就事說事,遲到了、成績差了、上課溜號、考試打小抄了,無論說得多凶,罵得多狠,甚至是在後世已經不被允許的體罰,都事出有因,而且就是對著這個事兒來的。


  對那些老師的做法,林歡顏雖不讚同但能理解。


  都是為了學生好,愛之深恨之切、怒其不爭……老師也是人,誰都有個情緒失控的時候。


  教育學生的方法簡單粗暴,那是能力問題;而以教育為借口、以老師的身份對學生進行譏諷、嘲笑、甚至是人格攻擊,那就是人品問題了。


  趙老太太就是這樣的老師。她從來不直接說學生,更不打罵,她隻會歪著嘴、斜著眼,拿著陰陽怪氣的腔調,說許多這個年紀的學生能明顯感受到被汙辱了,卻又無法進行有力反駁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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