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暗室
陳應看著蔣謙快步離去,小聲笑了笑,“死的不是時候……他這說的是誰啊?”
玄羽是時候的湊過來,笑道,“管他說誰呢,不是你就行!”
陳應“……”
此時,先前勸過劉揚的一個人站起來,對諸位大臣拱手道,“各位與李大人同朝為臣,今李大人不幸一夕斃命,你們居然還安穩的坐在這裏喝酒吃肉,不覺得羞恥麽?”
一席話慷慨激昂,擲地有聲,說的幾位大人麵麵相覷。
玄羽站起身,學著那人的樣子拱手道,“王大人說的極是,這樣吧,既然李大人是在我們的酒席上出的事,那我們自然不能不管。如今我們都快點回去換上朝服,聚到皇上的殿前,定要把這事弄他個水落石出,方不負李大人兩袖清風名譽天下的清明啊。”
王存旭點點頭,嚴肅的坐下,端莊的飲了一杯酒,又站起來,“諸位,王某就此別過了。”
被王存旭這麽一鬧,眾臣也再沒了玩鬧的興致,一個個罵罵咧咧的踢開椅子,站了起來。
不知是誰忽然叫了一聲,“呀,沈大人和魏大人還在裏麵躺著呢。”
陳應迅速的應聲推開門,去叫兩位和他關係非凡的大人。
裏麵很安靜……
有點不太對啊……
魏青打鼾的聲音不是一直都很大麽?
陳應猛地推開門。
似乎也沒有什麽怪現象發生呢。
那為什麽……
這樣的安靜?
陳應笑著給自己壯壯膽,走過去。推推沈覺,又推推魏青,“兩位大人,快醒醒吧,皇上有要事相邀呢。”
沒人動。
觸手的卻是驚心的冰涼,
陳應顫抖著手試了試沈覺與魏青的鼻息。
或許是屋外起了風,房門劇烈的響了起來,“框框”的裝著門後的牆麵,讓人想起刺客,想起暗殺,想起死亡與鮮血。
陳應有些害怕,慌忙跑出了屋子。
琳琅含笑倚在門口,目橫秋波。
陳應沒有心思再去想這麽怪異的一切,比如說琳琅稍顯僵硬的身子,沈覺和魏青莫名的死去,還有忽然響聲大作的門。
怪不得剛剛那些大臣在聽到李石建死後沒有太大的反應,隻有往日與李石建頗為友好的蔣謙表現了一點不耐煩。原來,這就是皇宮,這就是權力。死亡每時每刻都像一把劍一樣,高懸在你的頭頂上,不知何時便會突然掉下來。
陳應定了定氣,又順著原路走回去。
琳琅依舊倚在門口笑著,陳應大膽的走過去。
琳琅忽然動了動。
陳應一驚,飛身翻上了屋梁。
琳琅笑道,“你害怕什麽啊,我又沒有死。”
陳應不可置信的從屋梁上跳下來,看著琳琅,琳琅活動了一下酸麻的身子,笑道,“剛剛不知是誰給我喂了陀羅茄,害得我閉了一陣子的氣,還差點嚇著你。你沒事吧。”
陳應舒了一口氣,笑了笑,並不答話。
首先,這個琳琅有點奇怪。
因為真正的琳琅是原來的珍貴妃,行刑那日找了一個宮女替代,而她早已運用自己的智慧跑出了皇宮,而後認出了裝成陳應的自己。
所以,琳琅是不會用這樣生疏的語氣和自己說話的。
但陳應還是搖搖頭,示意自己沒事。
隨後他帶著琳琅進了那間臥室,沈覺和魏青的臉色已經紅潤了起來,還時不時的傳來陣陣的鼾聲。
這……
陳應看向一直跟在自己身後的琳琅。
忽然狂風大作。
窗上的珠簾玲玲作響,身後的門也砰的一下關上。
琳琅不知何時已經出去了,隻留下陳應獨自站在有沈覺和魏青酣睡的小塌旁發呆。
怎麽回事?
天一下子就黑了,這小屋內連燭光都沒有,黑燈瞎火的,再加上偶爾傳來的嗚咽,讓人不由的頭皮發麻。
陳應顫抖著拿過一支蠟燭,想了想,放倒遠離沈覺和魏青的地方,緩緩的拿出火石,一陣亮光閃過。
不知是從哪裏吹來的風,朝陳應的天靈襲來。
陳應一個機靈,這哪裏是風,這明明就是快如疾風的一把利劍!
一個骨碌翻到了床下,還未感謝上蒼保佑,又是一把蝴蝶鏢勢如大雨的襲來。
這家夥……
想要殺人滅口啊。
然後再造成畏罪自殺的樣子,把所有的一切都栽贓了自己。
看來自己猜得沒錯,幸虧讓沈覺和魏青躺在了一起,不然沈覺出個什麽差錯,自己可擔不起這責任!
後背衣衫盡濕,陳應自嘲的笑笑,這樣也好,緊貼著身子,像夜行衣一樣舒展的開,省的這寬袍大袖的躲起來不方便啊。
隻是魏青,你小子也忒狠心了點吧……
雖然我給你的醒酒湯裏下了藥,順便換了你的藥丸,可你也不至於這樣對我好不好。
再說了,我給你弄得那些你能不知道麽?那能要了你的命麽?
陳應一邊嘀嘀咕咕的在心裏嘟噥著,一邊注意著四周的行動。
這才發現,此刻自己的處境更加的危險。
若是向前,誰知道敵人會不會從背後襲來,自己貿然向前不正是給了敵人可趁之機麽?可若是不向前,四麵八方空門大開,明擺著讓人家偷襲你啊。
又是一陣厲風。
門外傳來一陣陣的腳步聲。
而後是玄羽的呼喚,“沈大人,魏大人,陳大人——你們在哪裏啊——”
陳應剛要答應,忽然想到萬一這是敵人玩的引蛇出洞之計呢?挑一個聲音和師父比較像的,引誘自己出來,然後殺之而後快。
僅僅是這麽一想。
後背又是一陣濡濕。
門被嘩的一下打開,一個年輕的侍衛,“幾位大人,皇上派我來就你們了!你們在哪裏,快出來啊!”陳應一喜,轉而想起蕭琪狡詐多端,怎麽會如此輕易的派人來救他們呢?恐怕是想要來害他們吧。
陳應默不作聲,等著那個侍衛貼近自己的一刻,奪過那個侍衛的刀,一刀斃命。
那個侍衛大睜著雙眼,似乎看到了什麽不敢看的東西。
臨死都再沒有發出一聲叫喊。
陳應滿意的笑了笑,拖著那個侍衛的屍體爬向門外。
然後頓住,將那個侍衛的屍體猛地扔了出去。
一串腥熱的血珠濺落在陳應的臉上。
果然,門外立刻有人在那屍體上補了一刀。
床上有人動了動。
魏青猶疑著睜開眼。
這……
是哪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