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下藥
“膨”的一聲。
一股惡臭傳來,擋開了陳應前麵的毒針。
陳應艱難的睜開眼。
果不出所料,鐵木格的靴子。
陳應抬起頭,看看憑空飛進來的靴子,忽然對自己剛剛的想法有點愧疚。
原來過於臭的話,還可以當暗器的使啊,就連安晴這個京都第一答暗衛都無能為力了。看來事物都是具有兩麵性的,無論什麽都要分好的一麵和壞的一麵來看。
又是一股醉醺醺的酒味傳過來。
陳應捂住鼻子,天合帝迅速從地上站起來,坐好,蕭環狠狠地瞪了一眼陳應,跪坐在一旁,劉守中和安晴走也走不得,在也在不住,兩人臉上均是難堪晦暗之色。
如果是我的話,我就把這時進來的人一起殺掉……
這麽磨磨唧唧的,什麽時候才能成個事啊。
陳應翻著白眼想到。
不就是個草原世子鐵木格嘛……
顯而易見的是,雖然被這草原世子救了一命,陳應心中沒有絲毫的感激。
陳應被自己的想法弄得笑了笑,然後抬起頭,看見窗外飄著一截白色的衣衫。
白色?
陳應遲鈍的想著。
這麽髒這麽臭的人居然要穿白色?
那他一天得換多少件衣服啊……
還沒有想完,窗外就傳來“草原世子鐵木格”的嗓音,“劉大人……讓你去請阜陽王你怎麽跑到三元閣來了?皇上可安好?”
奇怪,陳應狠狠地掐了自己一下,怎麽這麽像師父的聲音?
“劉大人?”
那截白色的衣袖再次飄了飄,“剛剛和世子喝了點小酒,此時心裏燥熱的很,所以和世子玩了一個遊戲,說看誰可以把靴子扔的更遠,不想——”
那截白色的衣袖飄進來,連帶著微紅的臉頰和銀色的遮住半張臉的麵具。
“不想打擾了皇上和幾位大人在次論事,怎麽陳大人也在啊?”
師父?
陳應泄氣的低下頭,還以為自己終於可以一睹草原世子的尊榮了,卻不想居然是自己的師父。
“怎麽,陳大人對玄某在此很不滿意?”光影微漾,陳應分明看見玄羽因喝了過多的酒而通紅的臉上又添了一抹紅暈,還未反應過來,已看見玄羽突然放大的麵孔出現在自己的眼前,“要不……陳大人和我們一起去吧,早就聽說陳大人對酒品精通,今日一見,世子也是海量,你我幾人,可算是因酒相識啦。”
陳應窘著臉去看皇上,皇上對於玄羽的失禮並不多加指責,隻是埋頭翻閱著奏折,裝作不聞。
玄羽的臉紅著,笑的曖昧而羞澀。
“陳大人,不一起去麽?劉大人失禮,酒席不要他了,陳大人去了剛好可以填劉大人這個空呢。”
陳應攥住手,指尖冰涼。
明知道答應玄羽,走出這道門,他就是安全的,可仍舊放不下天合帝的安危與儲位的繼承。一旁的劉守中靠在門口,看著玄羽,眼中的神色分明透露出他已知道玄羽是特地來救陳應的。
安晴不自量力的比劃著自己與玄羽的距離,好像在想著什麽時候來個一針斃命,也算是報了剛才臭靴子侮辱之仇。
玄羽輕笑。
手已經伸向陳應。
屋內靜的隻聽得見天合帝翻閱奏折的聲音。
陳應的心在猶豫。
師父一向是懂她的,隻是今天為何就不能再讓一讓自己?明知道自己擔心著什麽,卻依舊要拉自己走,是因為早已部署好這裏的一切,還是另有預謀?
罷罷,暫且就相信師父一次吧。
陳應笑著站起身,拍了拍玄羽的肩,“微臣的榮幸!”
天合帝一直翻著奏折的手僵了僵,挽留幾乎就要脫口而出。
玄羽忽然回頭,驚恐萬分的跪倒在地,“臣玄羽酒後失性,竟然未看見皇上在此,罪該萬死!”
陳應明白過來,陪著玄羽一起跪下。
“陳愛卿又是為何?”天合帝合起奏折,緩緩走過來,就要扶起陳應。
他的命是他救的,此刻看著這個年輕的小生心中自然多了一份歡喜,聽見他要離去,生怕他走後自己再次遇險,盡管這是早有防備的事,可他多疑的心底依舊是沒底。
看到玄羽赴約前來,他多少是放下心來的,可玄羽要帶走陳應,帶走這個毫不知情的情況下來救自己的陳應,心裏驀地多了幾份不舍。
這樣好的孩子……
“臣知皇上在此,未告知左相,致使左相唐突,乃臣大罪。”陳應明白了玄羽的意圖,嘴皮子也溜了很多。
天合帝笑著彎下腰,扶起陳應。
為何蕭嫣然那個倔丫頭就會看上他呢?
心裏猶疑著。
把蕭嫣然許配給陳應果然是拉攏陳應的好辦法,隻可惜自古有令,駙馬不得上朝,這樣聰慧的孩子,豈不是可惜了?
“若是皇上不覺得鄙舍簡陋,還請移駕前去,世子早已恭候多時。”玄羽看見皇上示意他起來,忙笑著站起身,神色也正常了許多,隻是臉頰上還有這微微的不正常的紅暈。
“還是談論和親的事情麽?”
天合帝朝玄羽走過去,“若是這件事,朕就過去看看。”
“是,恭候皇上到來,微臣……內急,先行一步。”玄羽的語氣急促起來,眼神愈發的迷離。
天合帝是過來人,看到玄羽這種表情,知道有人為了絆住玄羽給玄羽下來藥,於是慌忙走出去,高聲喊過夏公公備轎,送玄羽回左相府。
玄羽笑著辭了天合帝的美意,看似隨意的攬過陳應,“我與陳小兄弟走過去就好了。”
皇上看著睡眼惺忪的夏公公尖聲曆喝那些睡著的小太監起來抬轎,不由覺的有點奇怪。就算這人本事通天,怎麽練玄羽都被他算計了?
整個大殿的太監都睡著了,侍衛更是一動不動。
而玄羽等人都是出席了今天的晚宴的,莫不是……
皇上命夏公公快些抬轎,安晴不情願的又暫時擔負起保護皇上的重任,一路小跑著跟著轎子去往左相府。他今晚的目標是陳應,而陳應,最遲明早,便會長睡不醒。
安晴得意的想著,忽然身子一軟。
遠遠走在後麵的陳應看見安晴奇怪的表現,回頭去問玄羽,“你說……他們怎麽都這麽奇怪?該不會是今晚的宴會上被下了藥吧,要我說這下藥之人可真夠大膽,也夠細心的……”
話還未說完,玄羽的唇已經貼上陳應的臉頰,不似以往的清涼,而是難耐的燥熱。
“師父……你是不是……”陳應推開玄羽的臉,認真的看著玄羽微紅的臉和迷離的眼,低聲問道,“也被下了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