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三月間神都城的半夜還是略有些陰冷的，而且最近幾日時不時有些小雨讓天氣變得越發深寒。好在夏炎楓和周銳二人都是有所準備出了公司門後便找了件外套穿上。
此時已經是後半夜了，看看手機上的時間差不多是淩晨三點左右了。說實在的這個時候地鐵軌道交通早就停了，距離早班車還有兩個多小時的時間。
如果要坐地鐵那隻能在公司辦公室再等上兩小時才行。這個點出行如果沒有私家車的話那隻有靠打的了，走到大街上夏炎楓看看平日裏人潮洶湧的蘭生街此時也變得一場寂靜，隻是稍許有些人影行色匆匆的穿過大街。
周銳見罷則是伸手拍了拍夏炎楓的肩膀道：“走，我知道有家24小時通宵營業的飯店，我們到那裏吃點夜宵吧。”
說罷便邁開步子順著‘隆鑫’大廈邊上的路朝一側走去，夏炎楓隻是簡單的應了聲隨後便急急跟了上去。
十分鍾後二人便順著蘭生街旁邊的岔路行至此行的目的地。夏炎楓抬頭看看店門招牌上麵寫著‘和順記’三個字。
目光掠過發現此時店內似乎還有一半的上座率，沒想到在夜半時分還有這樣的小酒樓營業著。在一旁的周銳見到夏炎楓的模樣卻是淡淡一笑道：“怎麽樣很詫異吧，沒想到會有酒樓通宵營業吧？”
“是啊，這樣子的情況還真不多見，”夏炎楓搖搖頭道：“通常的酒樓不都是到了十二點就打烊了麽？”
“這條蘭生街上那麽多證券期貨投資公司，再加上投資集團也不在少數，所以有大量的人都會在這個點下班，”周銳解釋道。
“這麽說來這裏專為做像我們這些人的生意了，”夏炎楓問道。
“時代變了，如果老是秉承著以前的觀念如何賺得到錢呢？”周銳說罷便直接朝著門口走去，早有在那裏迎賓的服務生滿臉笑容的走了上來。問清楚來人數量後便直接在前帶路上了酒店二樓的包間。
夏炎楓則是從周銳剛才的話語中品到了些一語雙關的味道，隨即麵色不改心中暗暗計較其對方今次到底為什麽會找上自己私聊。
進入包間後二人脫下厚實的外套放下公文包便在圓台邊挨著坐下了，夏炎楓開口道：“周師兄我也吃不了多少，你少點一點意思下就行了。”
周銳笑了笑回道：“今天我是第一次遇見夏師弟你，這頓就算是我為你接風洗塵了。別的不說你就管吃吧，其他的事都別多想了。”
很快周銳在菜單上飛快的劃過後便交給了麵前的服務生，稍後那服務生接過菜單確認了一遍後便隨即退出了包間順手又將們帶上。
等到房間了隻剩下二人後周銳則是取出了包煙遞了過來道：“夏師弟抽一支麽？”
輕輕擺了擺手夏炎楓笑著回道：“多謝周師兄，吸煙有害健康我不好這口。”
“那要不要來點酒小酌一番呢？”周銳又問道。
“這個我還是應屆畢業生，酒水平日裏也都不沾的，”夏炎楓急忙推脫道。雖然自己能夠喝點啤酒但今天貌似場合不對，自己也沒有習慣在值完夜班後喝酒。
此外心中總是有些顧忌這周銳第一天見到自己後就這樣無事獻殷勤必定有下文。自己煙酒不沾自然也不會有給他抓機會突破的借口。
聽到自己這番話後周銳麵色不改還將手中的香煙和火機都收了起來，隨即笑道：“你和我當年畢業時的樣子差不多，我那時也是煙酒不沾的，隻不過後來經不起誘惑逐漸樣樣都精通了起來。”
“哦，是這樣啊，周師兄你不要顧忌我想抽就抽吧我不介意的，”夏炎楓急忙打蛇隨棍上示好道。
“沒事，我也是很久沒有回憶起自己的青蔥歲月了，看到你我仿佛發覺‘爺青回’了，”周銳笑道。
“不打緊的，”夏炎楓接口道。
很快門就被打開了，隻見兩個服務生推著輛小餐車走了進來。二人一陣忙碌上了四道菜分別是整隻燒鵝，一條石斑魚，鹵水拚盤再加上清炒芥蘭三葷一素外加兩碗雲吞麵，然後道了聲慢用便隨即退出門去。
等服務生走後還是周銳拿起筷子開口道：“夏師弟別客氣我們先吃吧。”
“好的，”夏炎楓點點頭回道，但是目光掠過麵前的夜宵心中一怔，知道這一頓恐怕不便宜。光這幾道菜，兩碗雲吞麵加茶位費恐怕沒個八九百下不來。
這要是放在大學裏是自己一周的生活費了，連得上周去‘十九裏鄉’擼串店吃了兩次每頓也不過是五百出頭點。
二人狼吞虎咽的吃了起來，飛快的將桌上的幾道菜清掃一空。說實話夏炎楓這還是第一次在餐館裏這麽吃夜宵了，這般生活自己之前可是從未有想過的。
吃過一陣後周銳沒來由的開口問道：“對了你和老錢是怎麽認識的？”
停下了手中的筷子，夏炎楓取過餐巾紙擦了擦嘴道：“我同學吳湘源現在就是跟著錢師兄一起跑業務的。”
“哦，那個吳湘源倒是挺有意思的，而且心思也很活絡，”周銳說道：“我倒是和他見過一次，挺開朗的性格和老錢也很接近。不過也是個很有想法的人。”
夏炎楓心中一怔暗道“莫不是周銳知道了自己和吳湘源私下裏聯手投資的事情吧，但看他的樣子似乎是在明裏暗裏在試探自己。”
想罷則是附和道：“在學校裏小吳是住我隔壁寢室的，而且我們又是同一個係的，連得這次我進入‘隆鑫’來麵試都是聽了他的主意。”
“哦，還有這麽個道道，我到想要聽聽你們的故事，”周銳臉上露出饒有興趣的神色道。
見如此夏炎楓便將之前校園招聘日發生的事情緩緩道出，隻是將俞明麵試自己的那段給略了過去。
周銳聽著聽著眉頭微微皺起似乎是在對於自己話語進行著分析解讀。等聽完後便開口問道：“不知道你在老俞那裏麵試的時候是怎麽回答的？”
“恩，怎麽周師兄你知道俞哥的問題？”夏炎楓當即眉頭微挑反問道。
“他的問題千篇一律，每次都是那百元賭場的事件，我不用想都能猜得到，”周銳卻是滿臉不屑的回道。
夏炎楓隨即便將話題轉移了下道：“這麽說來俞哥每年招聘都是問的同樣問題了，真不知道他為什麽這麽執著？”
“唉，那是他當年應聘的問題，不過當時聽說他回答的最差，倒是霍總的回答比他強了不少，”周銳卻是不以為意道。
“怎麽連‘隆鑫’的CEO霍總也都是經受過同樣的問題？”這回夏炎楓可是來勁了，麵色一喜追問道。
“是啦是啦，十多年前還有當時的曆總也是被問及同樣的問題，”周銳解釋道：“而他們的回答直接影響到之後三人進入‘隆鑫’集團的入職方向和境遇。”
“真的，還有這麽回事，那不知道俞哥是怎麽回答的？”夏炎楓問道。
“其實他的回答和我的回答都非常接近，可能是因為我們當時都沒有將問題聽清楚也沒有考慮的太多，所以直接是以最小的下注方式輪流出手，”周銳說道。
原來是這樣，夏炎楓心中有了底。如果按照周銳所說那俞明和他都是走得比較穩健的路數。
當然這樣做的話不會犯大錯，如果運氣一般的話說不定可以守住原有的本金全身而退。可這樣一來自然而然會被認作是偏保守的性格了。
想罷夏炎楓又問道：“那不知道霍總是怎麽回答的？”
“聽老俞說當年霍總是意氣風發初生牛犢不怕虎，自然是一把梭哈了，”周銳笑道：“不過在我的腦海裏這樣子的回答談不上是投資的理念。但在那時那刻卻變成了無比正確的回答。”
“這麽說來這個問題實際上是在檢驗人的學識和性格，還有理念是麽？”夏炎楓說道：“這倒是和吳湘源那小子的回答非常接近。”
“是麽，”周銳也是突然眼中閃過一絲精光道：“看來你的同學吳湘源還真是和霍總非常相像，連一開始進入的部門都一樣。”
“是麽，難道霍總也是從市場部做起的？”夏炎楓滿臉驚訝的問道。
“是啊，他在市場部混跡了七八年將路路關係都打通了，而後找來大量的客戶將資金注入了投資部，這是他的本事，”周銳說起這臉上滿是崇拜之色。
“如果能夠做到這樣說明霍總本身就是非常有實力的人，”夏炎楓附和道。
“對了你還沒說你的回答呢？”周銳話鋒一轉問道。
“我的回答和你還有俞哥的大同小異，應該也屬於保守型的吧，”夏炎楓急忙打哈哈道：“不過我還有些納悶，為什麽憑借一個問題能夠判別人適合於進入哪個部門呢。”
“這個問題本來沒什麽問題，但是在那時那刻考驗的是人對投資的第一本能反應，隻有第一次才有用，第二次再問就沒意義了，”周銳說道：“就好比部隊對新兵的最後一場心理測試那樣，佯裝實戰以老兵帶新兵的模式來考驗一個人在深陷絕境時的真實反映那樣。”
“原來是這樣的，”夏炎楓恍然道。
“是的，那個時候士兵的反應才是他最真實的表現，就如同你在麵試時回答這個問題一樣，考驗的就是心裏和學識等等總和能力最真實的反應，”周銳說道：“但第二次就無效了。”
“這麽說來在俞哥心目中我應該算是和他一類人了，”夏炎楓試問道。
“差不多吧，你我還有老俞都是屬於偏保守的人所以適合於幹操盤這樣的工作，”周銳回道。
“聽你口中所說不是還有個叫曆總的麽，可我進公司後從沒有聽說過其人啊，”夏炎楓問道。
“這個曆總在兩年前因為挪用公款的事情東窗事發，隨後被舉報逮捕歸案，最後還是判了八九年吧，具體情況我隻知道個大概，恐怕你要去問老俞才能了解清楚了，”周銳解釋道。
“是這樣啊，我倒是對曆總於那個問題的回答挺有興趣的，不知道你知不知道他的答案呢？”夏炎楓饒有興趣的問道。
“這個我也不知道，恐怕整個公司內也隻有老俞和霍總才能回答你這問題吧，畢竟他們才是當年一起畢業麵試的人應該會有所了解的，”周銳搖搖頭道。
“好吧，看來我有空還要找機會問問俞哥了，”夏炎楓笑道。不過心中對於當年那曆總的回答卻是又多了一分好奇，保不準自己這次能夠被俞明如此善待也是由這其中的因由在。
不過反過頭來今天周銳可以找自己來吃這頓飯也是有著深意，他幾次旁敲側擊都被自己巧妙的化解過去了。希望接下來不會再追問關於吳湘源找他搭順風船的事情才好。
稍後夏炎楓還是覺得要將話題轉移免得再被惦記上了，想了下才問道：“不知這次俞哥為什麽這麽快就讓我跟著周師兄你學著要統計交易。這些事都是非常關鍵和重要的，交給我這麽一個新人俞哥能放心麽？”
“哦，這事你就不要多想了，”周銳則是笑著說道：“其實你要知道像杜維和其餘幾個進入投資部三四年多都沒有資格做這事，說起來我也相信老俞的眼光，他這麽做一是在培養你，二麽也是給你機會讓你好好表現。”
“那我是怕我這裏搶了周師兄的手頭上的活，”夏炎楓弱弱的回道。
“嗨，我道是什麽了，我手頭上的事情太多了，這不還巴不得有人能夠出手幫我分擔掉點了，”周銳笑道：“你放心以後的事情有的多了，看你還在擔心搶我飯碗。記住隻要你有價值就一定能夠在職場內站得住腳。”
“多謝周師兄提點，以後我一定會加倍努力的，”夏炎楓急忙回道。
“放心以後除了我手頭上的事情老俞還會有其他的東西會交給你做，我們今後還要多多互幫互助才行了，”周銳笑道。
這說的聽著話裏有話，夏炎楓自然是心中明了，並暗暗記住等待將來一一驗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