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6章 皇後可有喜訊？
中秋節前，皇帝陛下禦駕回鑾，少不得先向久未見的太後請安問候，其實這幾個月，雖說是常住在頤園行宮裏，但皇帝每隔十天半個月都回微服回宮一趟，看望太後, 每個月還會讓太子回宮一日，侍奉祖母，以盡孝道。
“母後兩鬢已斑，壽數已經不多了，既然阿荼已經重新回到朕身邊。從前種種，朕也不想跟她計較了。”皇帝明昭曾私底下這般跟她說過。
是了，似乎慧觀大師早年曾為太後觀命, 知道太後壽命, 雖不算具體, 但也差不離了。
太後尚不滿六十，在現代不算高齡，但在古代，便是隨時有可能駕鶴西去的年紀了。
太後的精氣神尚可，大約是新添皇孫的緣故，眉眼間總帶著笑意，雖然笑起來皺紋更深了，但看上去著實個樂嗬嗬的老太太。
太後止不住地打量小皇後的腰間，“皇後可有喜訊？”
文曉荼尷尬一笑，低下頭，“還不曾。”——一直避孕, 哪來喜訊？
明昭眉宇一黯, 隻得正色道：“兒女天注定, 許是緣分還沒到吧。”
太後略露出幾分遺憾之色, 隨即笑著說：“不急，皇後還年輕, 會有生養的。”就是不曉得哀家有生之年能否見到。
說罷, 太後忽的問：“哀家聽說, 月前錦書病了一遭？”
文曉荼隻得打起精神，又跟太後解釋了一通前因後果。
太後微微頷首，露出滿意之色：“皇後賢惠，哀家很是欣慰。”
文曉荼一愣，原以為又要遭受一波婆婆的問責，沒想到……
太後笑著說：“錦書這孩子，被皇帝嬌慣得緊，打小就活潑貪玩，難為你還衣不解帶親自照顧，親生母親也不過如此了。”
文曉荼心想，她本就是粥粥的親生母親啊。
太後複又道：“不過你也要多愛惜自己的身子才是。”保養好自身，早日給哀家再生個皇孫兒才好。
“多謝太後關懷。”文曉荼莫名覺得心頭一暖。
太後年紀大了，也蠻囉嗦的，拉著她的和皇帝的手又是嘮嘮叨叨一通，期間還說了些後宮裏大事小事，皇帝生生被嘮叨得露出不耐煩之色，太後這才住了嘴。
這就是老人家啊。
回到鳳儀宮，皇帝明昭便屏退左右，將她攏入懷中，“母後真是愈發囉嗦了，朕耳朵都要起繭子了。”
文曉荼莞爾：“太後也隻是關心晚輩。”——她倒是覺得，老太太比以前好相處多了。
翌日清晨，雖非請安之日，但嬪妃們紛紛早早來到鳳儀宮。
文曉荼隻得從被窩裏爬了起來，狗皇帝，昨晚又纏著她廝混了半宿，真是磨人！
現在鳳儀宮倒是不會將嬪妃晾在殿外了，一早就請進了正殿，奉了茶水點心，嬪妃們吃吃喝喝，等著皇後，偶爾還有說有笑，倒是一點都不心急。
文曉荼一通梳妝打扮，便是小半個時辰，被宮女槐序扶著走出內室，瞧見嬪妃們竟一個不落的全都來了，忍不住笑道：“怎的約好似的，都一塊兒來了？今兒可不是請安的日子。”
嬪妃們連忙起身，齊刷刷屈膝問候。
眾妃之首的淑妃辛若芝笑著說：“皇後娘娘回宮了，臣妾們理當前來問安。”
文曉荼落了座，打量著底下多出了兩個嬪妃，不消說便是二皇子景珂之母林美人，以及四公主錦斕之母崔才人。
淑妃忙笑著指著那纖瘦的宮嬪道：“娘娘容稟，這是美人林氏。”又指著旁邊身量略顯豐盈的女子道：“這是才人崔氏！”
林美人、崔才人忙不迭上前兩步，直接跪倒在地，磕頭道：“嬪妾多謝皇後娘娘恩典。”
文曉荼知道，這是謝晉位之恩。後宮皆知，此次大封，是她的提議。
文曉荼抬手虛扶，“都平身吧，坐下說話吧。”
嬪妃們這才再度落座，按照位份高低，不消說是淑妃、德妃居於鳳座之下左右第一張椅子上，其次便是陸修儀和餘充容，再次便是江婕妤、林美人、崔才人三人，整整齊齊，全員到場。
文曉荼笑著看向辛若芝：“這陣子，你又要打理宮中瑣事，又要侍奉太後，實在是辛苦了。”
辛若芝忙起身，神色恭謹地道：“為皇後娘娘效力，皆是分內之事。”
文曉荼莞爾：“接下來還得淑妃繼續盡力才是，過幾日便是中秋節，然後便是餘充容的晉封之禮。”——說著，她看了一眼容顏依舊美麗的餘煙霏。
雖則辛氏、陸氏也晉了位次，但品階不變，便無須冊封禮，其餘的嬪位以下的，也無冊禮，因此此次大封，當屬餘充容最為榮耀。
文曉荼頓了頓又道：“十月裏，便是嘉善大公主的下嫁之日了。”
此話一出，一直默不作聲的德妃忽然起身，屈膝道：“皇後娘娘，此事，臣妾可否從旁襄助？”
文曉荼也不是不近人情之輩，德妃畢竟是嘉善公主生母，便看向辛若芝：“淑妃覺得如何？”
辛若芝淡淡道：“隻要德妃按照規矩來，臣妾並無異議。”
德妃雖有不忿，卻也知道，如今自己是人在屋簷下，便連忙保證：“事關公主下嫁大事，臣妾不會壞了規矩。”
也罷，德妃雖然不像樣，但做母親還是合格的，文曉荼點頭：“那就好。”
辛若芝又請示道：“娘娘，今年是您主持的第一個中秋節，這節宴是否要更隆重熱鬧些？”
文曉荼搖頭：“不必，還照著往年便是了。”——這樣操辦起來也簡單。
辛若芝欣然點頭，“是，臣妾明白了。”這就省事了。
叮囑了一些細節，文曉荼便叫嬪妃們退下了，不成想，林美人卻纖纖弱弱站了出來，“皇後娘娘，嬪妾有事想單獨向您稟報。”
文曉荼略一寸，眼角的餘光睨了德妃一言，林美人的事兒……怕是跟林德妃脫不了幹係。
“林美人留下，其餘的都退下吧。”
且聽聽林美人要怎麽告狀吧。
其實淑妃坐鎮，德妃應該不敢做太出格的事兒，八成就是惦記林美人的兒子罷了，林美人是聰明人，不會不明白，德妃丫的就是瞎惦記，根本不需要理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