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程輕淺醒來
至於他幻化出實體的契機，君洛私下也猜的七七八八，恐怕就是和入夢殺人有關。
甚至可以說，不止是幻化出實體這一點，包括之前他偽裝成老者和他們的對話的過程中，恐怕幾乎沒有幾句是真話。
不過村民都是由他殺的，這一點倒是真的。
另一邊，夢境也同段離說了一番差不多的話……
“少年，喜歡現在的生活嗎？隻要繼續留在這裏，你可以唯我獨尊的做任何事情，沒有人可以牽絆住你的仇恨，也沒有人可以讓你有所顧慮，這樣的生活不好嗎？”
段離唇角勾了勾，眼底卻是沒有什麽笑意。
“你好像很了解我。”
“我當然很了解你，因為我知道你內心深處真正的渴望。”
“那你的了解可真夠淺顯的……”段離漫不經心的抬了抬眼皮，又緩緩的超前走了兩步。“這一切啊，是很美好，隻不過這些都隻是我年少時期的幻想。”
而產生這些幻想的原因，還是因為那個時候自己不好好讀書剛被師父懲戒了一番。
他就想，自己早晚有一天要當個說了算的魔頭，想做什麽就做什麽……
思及此，連臉上的笑意都溫柔了許多。
至於殺掉段家人，倒確實是自己的願望，隻不過天燼宗需要低調，那他作為天燼宗的弟子，在一些行為上麵便注定了不能太過激。
所以他暫時性的放過了段家人，畢竟在他眼裏看來那家人的性命又怎能抵的了天燼宗的名聲？
為了這麽一家子臭名昭著的東西來汙染天燼宗的名聲，不值得。
不過這些，段離自然不會同幻靈闕說。
“這明明就是你內心最渴望的世界！”幻靈闕的聲音漸漸的有些不穩了。
段離輕輕搖了搖頭，不過又好似為什麽問題感到困擾一般，又點了點頭“你這麽說其實也不算錯，因為我這人本身就沒有什麽太過於所求的東西，倒是年少時期的這個想法，讓我持續了很長的一度時間。不過我一般也就用來想一想在腦海中過過癮而已。
沒想到，你倒是讓我親自體驗了一把複仇的快感。說起來還真是多謝你了。”
段離在說完這段話之後，沒多久也清醒了過來。
然後是程輕淺。
要說師兄妹中幾個人，大家最擔心的是誰，那無疑還是程輕淺……
隻不過這回，程輕淺卻是繼段離之後清醒過來的那個，程輕淺的夢境和解戴有三分相似。都有君洛，也都有三年前在西山那場大火。
是的，程輕淺看著嘻嘻哈哈，但心中的悔恨卻一點都不比解戴要少。
畢竟她是最先提出去西山的人，如果不是她的胡攪蠻纏，如果不是她的任性，小師妹完全不用糟那後來的一番罪，按理說，這次大比本也應該有小師妹的一份才是。
但如今，她隻能以旁觀者看著別人，在擂台上動用她使用不了的術法，看別人拿著她無法觸摸的榮耀。
而這一切的罪魁禍首，都是那個三年前過於任性的自己。
當夢境問程輕淺，要不要留在這裏的時候，她其實是有動搖過的，這個世界的小師妹還好好的待在自己的身邊，沒有因為西山那些邪祟損了靈根，也成功的在大比中，以自己真正的實力名揚天下。
在這裏她沒有遺憾，甚至美好的假想都讓她漸漸忘記了，她曾經經曆過的痛苦……
隻不過在最後一刻，她還是清醒過來了，因為有個聲音在不斷的提醒她。
程輕淺，你要逃避嗎？程輕淺，你要逃避自己那不堪的過去嗎？是啊，逃避吧，逃避了就再也不用贖罪了，逃避了你的身心都會得到解放，而不是沉浸在背負和贖罪的痛苦之中……
程輕淺猛然清醒，是了，夢境雖然美好，但這裏的小師妹到底不是真正的小師妹，真正的君洛還在這個夢境之外，她又怎能舍棄她，甚至逃避她尚未贖完的罪孽……
然後，程輕淺睜開了眼睛，隻是她在睜開眼睛之後，還是經曆了很長的一段時間，神思才恢複了清明。
恢複清明之後，她悄悄的看了君洛一眼，隨後又快速的收回了視線。
程輕淺私以為君洛並沒有看到她那有些心虛的一眼，殊不知這一眼幾乎完全落在了君洛的餘光之中。
君洛心下其實是有些無奈的，在這件事上，她其實從來都沒有怪過師姐，因為她覺得每個人都該為自己的選擇負責，最後同意和程輕淺上山的是她的選擇，最後越階釋放術法來燒毀整個西山邪祟的，也是她的選擇。
既然是她的選擇，又和旁人有什麽關係。
隻是這些所為的旁人似乎並不能看透這一層，也非要往自己的身上抗這口大鍋。
此時，幻靈闕已經無暇顧及，這師兄妹幾人的眉來眼去，因為如今他能鎖定的獵物隻剩下了一個月影。
至於程輕淺這種在一開始就不是最優選擇的，對於它來說，醒了也就醒了，段離的清醒尚未引起它的關注，一個程輕淺便更不可能了。
程輕淺悄悄湊近了君洛，問了一個她清醒之後的第一個問題。
“它不是幻靈闕的靈嗎？現在怎麽看我們清醒了，就不理我們了，這是放過我們了？”
君洛唇角輕勾，毫不避諱開口回答“我們的靈力都有窮盡之時，你以為幻靈闕的能力就可以不限製的無限使用嗎？”
君洛的這句話，終是引起那團黑氣的注意。
“說到底，哪怕它衍生出了靈，它依然是幻靈闕，而幻靈闕就隻能用入夢或者入幻這種方式來殺人。隻不過嘛，這使用的次數和使用的對象卻是有數的。”
“我記得它之前說過，最早的時候，隻有一個凡人在夢境中悄無聲息的死去，想來那個時候它也隻有引夢一個凡人的能力。
是隨著殺的人多了，才逐漸有了現在的實力。這才讓我們五個築基修士能夠同時入夢。
不過現在，它怕是早已油盡燈枯了，並沒有那個能力能夠引人繼續入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