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 178仙族的落幕
雖然沒有絕對的把握，但是冥冥之中，愚公能夠感知到，王母娘娘在等的人就是他。
作為天帝的影子，如果愚公連王母娘娘這個天帝的枕邊人都騙不過去，他就不配當天帝的影子。
這是天帝考驗他是否合格的最後一關。
曾經愚公能夠欺騙王母娘娘，現在也能。
愚公躲開王母娘娘攻擊的方法很簡單。
反複橫跳而已。
王母娘娘跟他同為六階, 想要重傷他乃至擊殺他，必然需要蓄力。
隻要躲開王母娘娘的蓄力一擊，哪怕再次出現，依舊會被王母娘娘偷襲。
這種倉促之下發動的攻擊，他愚公，絕對……
噗.……
為什麽？
難道最開始的一擊並不是王母娘娘的蓄力攻擊？
他愚公的心思，已經被王母娘娘看穿了？
不可能！
被一巴掌打在地上，地麵上五指手印正中央的愚公一邊想, 一邊想要再次回到時間的縫隙中。
這種狀態下，想要幹什麽都是不可能的。
“你確定你要回去嗎？”
“雖然我並不是七階”
“但是你明白，我能夠爆發出七階的力量的”
“七階的力量足以擾亂時間的長河”
“重傷的你，在我麵前進入時間長河當中”
“你還能夠找到回去的路嗎？”
“你就不怕迷失在時間的長河當中嗎？”
王母娘娘的話振聾發聵。
愚公咬牙切齒的看著眼前的這個女人。
這個女人，還是像他記憶中的那樣狠毒。
“怎麽了？”
“你不是有七竅玲瓏心嗎？”
“用你那七倍的思考速度想一想，你應該怎麽辦？”
“要不然，我給你指一條明路，化星吧！”
“拋棄人類的身份，化身成文曲星，位列仙班，我就放了你如何？”
愚公不知道王母娘娘說的是不是真的。
但是有那麽一瞬間，愚公真的動心了。
但是啊.……
愚公創立了浩然正氣，讓他有了今時今日的實力。
不過人類傳承千古的最美好的意誌不斷壯大的浩然正氣，何嚐不是在潛移默化的影響著愚公。
天庭末期的愚公，可能真的就答應王母娘娘了。
但是現在啊！
人生自古誰無死，留取丹心照汗青。
這是大儒！
西北望，射天狼。
這是大儒！
青山有幸埋忠骨，白鐵無辜鑄佞臣。
這是大儒！
作為大儒之上的聖人。
大儒都能夠做到的, 聖人做不到，那這個聖人還配叫什麽聖人！
現在的愚公，已經不是曾經的那個天帝的影子。
他是愚公，是天下書生心目中的聖人！
是那個天下間所有人都在嘲笑他蠢的愚公。
是那個一根筋走到黑的愚公。
是那個用一己之力，將天庭掀翻，讓天庭永無重回之日的愚公。
那個曾經王母娘娘看不會看他一眼，如今卻要小心翼翼應對的愚公。
他愚公，要站著生，身為人，活下去！
天若不公，就反了這個天。
這個曾經愚公吹響的口號，終於輪到他愚公踐行的這一天。
也許從他愚公打響推翻天庭的那一天，命運就已經注定。
這個決定人與仙誰才是這個世界的主宰的最後一戰，終究要在他愚公跟王母娘娘之間展開。
天帝的影子，也是天帝。
這是天帝的道跟王母娘娘的道之間的碰撞。
這是不撞南牆不回頭跟活著才能擁有一切的之間的碰撞。
愚公的眼睛，從來沒有這樣的明亮過。
一個頭發花白的老人，那個佝僂著身體的老人，這一刻卻是如此的偉岸。
浩然正氣當中，一個個青史留名的大儒在這一刻靈魂附體。
他，愚公，不是一個人在戰鬥。
這段從近古時代一直持續到現在的戰鬥，終於要劃上句號。
天地有正氣，雜然賦流形。
浩然正氣！
愚公沒有其他的力量，或者說愚公原本的力量，都已經被浩然正氣同化了。
“看好了，這才是書生真正的戰鬥方式”
“琴棋書畫”
“琴”
哢～哢～哢～
並不是優美的琴聲。
書生的琴，是天地之音。
不是為了優美動聽。
現在的琴音，早就偏離了琴的本質。
愚公的琴聲是天地初開，萬物初生，破開蛋殼的哢哢聲。
刺耳，卻是蘊含深意。
怎麽會，明明是讓人厭煩的聲音，為什麽感覺回到了母親的懷抱。
其他人也許沒有什麽反應，但是書生不同。
浩然正氣會讓他們領悟琴聲的真諦。
被教導的一方當然舒服，但是作為被攻擊的人，王母娘娘的心情就不那麽美妙了。
天地初開，意味著將一切歸於零。
這是直接作用在本源上的攻擊。
從時間長河的最上遊進行攻擊。
這就是王母娘娘的本質也是七階，無論對哪個時間段的她進行攻擊，都能夠以全勝的姿態進行應對。
要不然，她王母娘娘還真的就著了他愚公的道。
你以為我現在隻有六階，就真的是六階嗎？
多少年了，為什麽還沒有一點點長進。
剛才被我偷襲是如此，現在依舊是如此。
反複橫跳！
當初你是天帝的影子的時候，我已經上過一回當。
你以為同樣的戰術，會對我有用第二次嗎？
蓄力的時候，王母娘娘是雙手蓄力，第一次攻擊的時候隻用了一隻手。
這是為了讓愚公以為自己的計劃成功了，放鬆警惕。
第二次攻擊是雙手同時攻擊，如果愚公還是一下就消失，那麽碰到他的，還會是已經用過力的那隻手。
這樣愚公就會下意識的認為自己猜對了。
第三次，就是王母娘娘爆發的時候。
可惜沒用上。
如果不消失，就會是現在的樣子，兩隻手一前一後拍在他的身上。
愚公，已經被王母娘娘看透了。
“這樣軟弱無力的琴聲，真的能夠殺死我嗎？”
“別開玩笑了！”
王母娘娘揮手就是一掌打過去。
韓信的五百萬大軍就像擺設一樣。
萬軍之中，韓信保不住一個愚公。
差距太大了。
想要打敗這種六階能夠在用出七階力量的對手，這種新兵，需要的數量可能要按照億來計算。
還是韓信能夠指揮的前提下。
雖然韓信號稱多多益善，但是上升到億這個數字，韓信也不敢保證。
所以啊，躺平等死吧。
韓信，就是這麽灑脫。
反正死的是小胖子，時間到了，韓信自然就回原本的世界去了。
“別急，棋”
琴是天地之音，棋下的是天下間的道理。
這天下間的一切，都在這一橫一豎之間。
這天下間的道理，就在這一黑一白之間。
棋，落子無悔！
愚公盤坐在地上，原本的古琴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事一張棋盤，愚公執黑先行。
一子落下，王母娘娘被拉入幻境。
“愚公，這樣小手段有意思嗎？”
“你應該知道，我不是尋道者”
“我沒有迷茫”
“這棋盤，困不住我”
“破”
王母娘娘想象中的場麵並沒有發生。
幻境並沒有破碎。
“如果我是執棋者，你確實已經破除幻境出去了”
“但是現在，我已經將自己當成棋子，進入棋中”
“在你的道跟我的道之間碰撞出一個勝負之前，誰都出不去”
這一刻，一身黑的愚公，終於漏出他的鋒芒。
接下來是，書！
這天下事，盡在書中。
多少英雄豪傑，最後都埋藏在書中，在這字裏行間中，在這三言兩語中。
曾經的一切，歸來吧！
吾道不孤！
一點點黑色的墨水形成一個又一個人影。
每一個人影出現，先是對愚公深深的鞠一躬，然後就會占據棋盤中的一個位置。
“你以為我會老老實實的跟你下棋？？”
她王母娘娘，什麽時候給愚公一種錯覺，讓愚公認為她是一個守規矩的人了。
她要，掀了這棋盤。
六階的力量在王母娘娘身上運轉。
藍、紅、金、青四色在王母娘娘身上流轉。
隻可惜少了代表土，代表至尊的紫色。
但是這也足夠了！
帶著你的同路人，給我一起灰飛煙沒吧！
王母娘娘一拳砸在棋盤之上。
嘎吱吱的聲音不停的發出。
棋盤隨時有可能碎裂。
但是他就是頑強的挺住了。
“畫”
這就是，愚公最後的力量了！
書生的前三種力量，皆在描繪這天地。
隻有這畫，是留給自己的。
無論你變成什麽樣子，畫中你最美的樣子，都已經留下。
你曾經是少年！
白發蒼蒼的愚公在畫的力量下，恢複年輕。
那個最具有創造力的愚公，那個掀翻了天庭的愚公，回來了。
“變年輕了又如何？”
“你的力量沒有變化”
“你這棋盤，還經得住我這一拳嗎？”
王母娘娘的玉手落下，這一刻，黑白顛倒。
棋跟書一同維持的世界進入混亂。
道的碰撞，誰輸誰贏猶未可知，但是力量的碰撞，愚公輸得一幹二淨。
“怎麽？”
“變得年輕了是想要用最美的一麵去死嗎？”
“啊？”
風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一去兮不複還。
“我是為了，拖住你啊”
最年輕的愚公，才有足夠精力穩住這棋盤，維持住這世界。
“有什麽意義”
“你還指望著有什麽人能夠趕過來翻盤嗎？”
王母娘娘話是這麽說，但是手上的動作明顯變得更加迅速。
總感覺，哪裏不對啊！
痛！
王母娘娘的心在痛！
王母娘娘可以確定，她沒有受傷，愚公連碰都沒有碰到她一下。
問題出在了哪裏？
外邊發生了什麽？
外邊的事情很簡單，那就是琴音大震！
愚公傳遞給天下書生的琴音被天下間的書生爭相模仿。
愚公說過，他不是一個人。
這些琴聲單獨一個可能沒有愚公的琴聲那麽強。
但是數量多了，就足以穿破時間的長河，傷到時間源頭的王母娘娘。
能夠守護時間長河的王母娘娘，已經被他愚公限製在這裏了。
痛！
不僅僅是心在痛。
王母娘娘身上痛的地方越來越多了。
雖然王母娘娘不知道愚公是怎麽做到的。
但是王母娘娘能夠確定一件事，那就是愚公在跟她賭命。
看誰先死！
好啊！
王母娘娘本來就已經決定賭命了。
現在有人加碼，那就更好了。
王母娘娘做出這個決定的時候，就不僅僅是痛這麽簡單。
身體上的傷疤讓王母娘娘明白，過去的自己，恐怕已經傷痕累累。
滑不留手的皮膚逐漸變得粗糙。
明亮的黑發也變得暗黃。
力量，也開始降低。
王母娘娘破開幻境的速度越來越慢。
要死了嗎？
不！
我的歸來，絕不是為了這樣死去！
沒有渡過心劫又如何，給我貫穿！
雖然王母娘娘的意誌依舊沒有渡過心劫，但是意誌的力量，讓王母娘娘的意誌力衝破幻境，回到了時間長河的上遊。
即將死亡的小王母娘娘被這道意誌緊緊的守護住。
就是這道意誌，讓王母娘娘翻盤了！
“給我，碎”
黑的、白的都消失不見。
“就是你們傷的我嗎？”
“做好付出代價的準備了嗎？”
愚公死沒死，王母娘娘不操心，既然她已經出來，就算愚公沒死，她也有信心把他達成死人。
隨著王母娘娘的怒火，傾盆大雨從天而降，這不是普通的水，這是弱水。
這是死亡之雨。
不要說普通職業者，就算是結成軍陣的職業者也是一個接著一個的倒下。
王母娘娘的滅世，終於開始了。
這次沒有愚公讓王母娘娘忌憚了。
萬事皆休了嗎？
這個主線任務其實還有一種隱藏的結局，人類失敗。
靈獸或凶獸將人族全滅。
現在，王母娘娘就要發出這個隱藏結論了！
絕望，恐懼，曾經出現在靈屍誕生的那一刻的情緒再次籠罩在所有人的心頭。
這一次，還會有人像斯德蒯一樣站出來嗎？
所有人都在默默地祈禱。
也許是眾生的祈禱應驗了，一道刀芒將雨簾揭開。
再一看，王母娘娘已經被一分為二！
是誰？
是誰砍出的這驚天動地的一刀。
還能有誰，當然是拿著夢刀的傳承者。
七階是質變，六階終究是六階。
“別忘了將我的天賦固化到騰龍市”
話還沒有說完，傳承者的頭就已經消失不見了。
說好了死十次，一次傳承者都不會浪費。
夢刀，哪裏是那麽好用的。
遊戲中的傳承者，連點渣都沒有剩下。
萬幸，斯德蒯眼疾手快，將天賦碎片抽了出來。
“天帝！”
“我都這樣了，你還不肯出來見我最後一麵嗎？”
明明王母娘娘已經死了，但是她的聲音依舊傳了出來。
“一日夫妻百日恩，你真的就這麽狠心”
“我沒有將這些生命形神俱滅”
“沒有將他們的印記在時間長河中抹除”
“我將人族的火種留下了”
“還不足以換來你見我一麵嗎？”
滅世的時候，王母娘娘已經將自身的力量提到了七階，可以觸碰時間的長河。
如果時間長河當中印記被抹除，就算是在現實中也沒有辦法複活。
複活天賦，也愛莫能助。
這個消息，斯德蒯早就從愚公那裏知道了，隻不過沒有公開罷了。
有些東西，公開了反而麻煩。
也是因為王母娘娘將七階的力量用來滅世，沒有用來防禦，斯德蒯才能一刀砍死王母娘娘。
“哎！”
一聲歎息。
沒有人問是誰。
聽到這個聲音，分成兩半的王母娘娘閉上了眼睛。
沒有落得一個死不瞑目的下場，對於王母娘娘也許是一個最好的結局。
她應該在彌留之際，那個靈魂存在的空間，看到了天帝吧。
天帝與王母娘娘之間的恩恩怨怨，斯德蒯不知道，也沒有興趣知道。
因為現在的斯德蒯要趕緊回到身體裏。
沒有意誌扭曲現實的力量，傳承者的身體飛灰湮滅，沒有身體空有靈魂的斯德蒯堅持不了多久。
斯德蒯，可不想陪傳承者一起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