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9章 大清理

  肖恩點了點頭，表示贊同，動物實驗倒是可以搞一搞。


  「不過這倒是帶來了一個麻煩。」馬丁忽然說道。


  「什麼麻煩？」


  「繁殖的問題，這種蠕蟲雖然十分神奇，但是它一旦進入生物體內就會轉化為生物身體的一部分，並不像普通的寄生蟲那樣可以大量繁殖，同時它又不像一般的昆蟲那樣可以交配繁殖，我已經觀察了它們好幾天了，每天除了吃東西似乎不會幹別的。


  這就讓繁殖成為了一件非常麻煩的事情，我到現在還沒弄清楚它們到底要怎麼樣才能繁育更多的數量。」


  肖恩奇道：「你為什麼要繁殖它們？」


  「這還用問么，這麼神奇的生物，想想如果能好好利用它的話能做多少事情啊，而如果不能掌握這種蠕蟲的生態，如果不受控制的話，它又能產生多麼巨大的危害，無論處於那種目的，都必須掌握其生物規律才行。


  說真的，你到底是從那弄來的這玩意？」


  肖恩搖了搖頭，他的神情也變得逐漸凝重起來。


  這一切都要問尤利西斯了，不知道他是從那發現的這種生物，根據他發放肉丸子給那些窮人的情況來看，這種蠕蟲的數量應該不少。


  就是不知道他現在已經發展了多少蠕蟲的共生者。


  自己又要在這個事件中扮演什麼樣的角色呢？


  按理說這種可能產生巨大威脅的情況，自己應該將其上報才對，報告給警方，劍堡的市政廳，又或者乾脆去找理性學會，但問題是這麼做對自己又有什麼好處呢？說不定還會惹禍上身。


  肖恩心中多少有些糾結，不過考慮了一陣之後，他卻決定暫時不予以參與，除非這種蠕蟲跟古神、外神、或者舊日支配者有所關聯，否則自己大可以置身事外。


  再說理性學會這麼厲害，不會一點都沒有察覺吧？

  自己正好順便還可以看看理性學會對於這種超自然事件的反應能力呢。


  肖恩走出馬丁家大門的時候，心中仍然帶著幾分擔憂，不過卻不是擔憂這些蠕蟲會引發什麼災難，而是擔心馬丁會不會出狀況。


  馬丁是個脾氣古怪的怪人，這類人是很難用常理來判斷的，所以雖然馬丁滿口答應著不會輕舉妄動，或是冒不必要的風險，但到底能否做到，肖恩還真沒什麼底氣。


  他這會還真有些羨慕起過去那些看過的穿越小說里的主角來，手下忠心不二，相交之人要麼納頭便拜，要麼三言兩語就能收服為己所用。


  發布的指令永遠都能得到完美的實行。


  哪像他這麼麻煩，找個人幫忙還生怕出現意外。


  不過這種事情也只能想想而已，現實不是小說，沒那麼多萬無一失的事情。


  走在屠夫街散發著腥臭氣味的街道上，肖恩尋思著乾脆順道去買些肉好了，正好城堡的儲藏室也需要一點補充了。


  來到一家肉鋪，肖恩想買了五十磅的新鮮牛肉，劍堡雖然肉類消費品很多，但鮮肉卻並不怎麼常見，因為缺少保鮮技術，能買到新鮮的牛肉總歸是一件好事。


  接著他又買了一些熏肉腸和一種叫『撒米特』的蒜味香腸，這種香腸加入了大量的蒜末和辣椒，只需要稍微烤制就可以直接食用，味道嘛馬馬虎虎，不過勝在方便。


  還有一些培根，要說布來頓美食不多，但這個培根絕對是一道值得品嘗的美味了。


  他把大部分肉類都收進了次元口袋裡，手裡只拎著一包用油紙包的香腸做做樣子，雇了輛馬車打道回府。


  他剛上馬車的時候仍然在思考蠕蟲的事情，但是沒多一會油紙包里的香腸氣味就讓他的思緒轉移到今晚要吃些什麼上了。


  正尋思著這些香腸要烤還是煎，搭配麵包還是燕麥餅乾，馬車忽然就停了下來，一陣嘈雜的聲音從車窗外面傳來，肖恩探出頭去，馬車這會正停在來恩河大橋的一頭，橋上擠滿了人。


  一群警察正在和幾個趕著馬車的農夫爭吵著什麼，馬車後面還有不少衣著破爛的流浪漢、乞丐，說不定還有小偷混跡在裡面。


  幾名陸軍士兵舉著步槍警戒著，但更多的則是穿著黑色制服的巡邏警。


  「前面發生什麼事情了？」


  他探出頭問那車夫。


  「是大清理先生，估計又在清理街道上的乞丐和流浪漢了。」


  肖恩一看那些人的穿著就知道是怎麼回事了，這些人大都是鄉下失去了土地的農夫，最近幾十年布來頓的紡織技術突飛勐進，棉花和羊毛的需求越來越多，大量的土地被大地主和工廠主兼并（很多時候這兩種人是一種人），導致時不時的就有農夫跑到城裡來討生活。


  說起來和另一個世界的羊吃人運動頗有些異曲同工之妙。


  對於這種情況，劍堡的掌權者們是喜聞樂見的，這些走投無路的農夫是非常優秀（廉價）的工人來源，否則以這個時代工廠對人力的消耗，城裡那點人口根本不夠用的。


  而工業又是劍堡最大的稅收來源，劍堡當局甚至還頒布了無業游民管理法桉，禁止流浪和乞討，一經發現都要送到工廠里去。


  不過農夫們可不傻，除非到了萬不得已的情況，沒人願意進工廠。


  於是暴力衝突就不可避免的發生了。


  劍堡當局會定期開戰大清理活動，出動陸軍和巡邏警驅趕街上的流浪漢、乞丐、小偷，集中抓捕，有的時候也會把一些無辜路人給牽連進來。


  不過簡報當局通常不會手軟，況且就算是死了也沒關係，哪怕是屍體，至少也能賣給醫學院或是牙醫診所，作為完美的耗材。


  從某種意義上講，這個時代的城市便如同吞噬生命的黑洞一般的存在。


  馬車走不過去，肖恩只好下了車，從橋上步行回家。


  以貌取人這種事情，在這個時代卻是非常正常的一種行為，因為穿著體面，那些警察和陸軍士兵完全沒有阻攔的意思，甚至貼心的攔在了那些流浪漢和肖恩之間。


  肖恩正打算從人群邊上快速走過去，卻不料看到他靠近，很多坐在地上的流浪漢都來了勁頭，竟然紛紛鼓噪起來。


  「為什麼讓他過去？」


  「我也是良民啊，放我離開！」


  「好心的先生，救救我吧，我可以給你做僕人。」


  面對圍上來的人肖恩無奈皺眉，他最受不了這種情況了，他倒是寧願面對野獸和亡靈。


  他快速的繞了一圈，想要繞過這些人，這倒不是他冷血，主要是人太多，他根本幫不過來，況且肖恩對這個世界始終帶著幾分疏離感，沒那麼多悲天憫人的情懷。


  然而還是被一個上了年級的中年女人給攔住了，女人的臉上掛著這個時代的人特有的悲苦神情，手裡還抱著一個小女孩。


  行行好吧，康慨的紳士，我的女兒已經好些天沒吃東西了。


  肖恩無奈，想了想只能把手裡的香腸遞了過去，趁著女人接過香腸感謝的功夫，肖恩側身越過，快速逃離了此地。


  回到家中，肖恩總算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