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3章 耄耋比鐧術

  趙紅都在想心思，沒顧上老爸和李爺爺的言行進展。


  但他老爸趙敬堂怎麽會冷落老市長呢，拉著老爺子上車，一看坐車的已經有自己和許婷，這不行啊，李市長駕到，弄不好還得拉上老爸老媽來城裏開席，所以喊都都再開一輛車。


  趙紅都一聽老爸的喊叫，已經知道，這個李市長與自己的爺爺一直保持著哥兒們關係。隻是李市長退休十八年了，這十八年恰好是自己生長的時間，所以沒有印象。而老爸跟他那麽親密，喊他像喊親叔那麽甜，就知道自己將李爺爺拉過來是做對了。


  趙紅都一麵想，一麵回答：“好的，我馬上叫大紳士，他和紅清、紅豪的生意隻是晚上活動。他的車跟成成一樣，也是奧迪A6。”


  李奉獻吼起來：“都都，你瓜娃不曉得，我老漢從不要求車是哪個牌子，能到地方就要得。你瓜娃快點安排，莫要耽誤老子找你爺爺報仇。”


  趙紅都禁不住暗暗感歎：“哇，去，老爺子這麽迫切報仇，他們老戰友該是多親啊。老爸老媽咋從不提及呢，從小就知道說怎麽賣菜，學了一肚子菜經。要不然的話，在汴京大學老子絕對競選學生會會長。”


  說起“老子”二字，自己禁不住笑起來：“這個臭爺爺，把老子也帶到坑裏了。去，怎麽還是老子老子的。”


  這時候感到耳朵被人牽起來，氣得趙紅都想發火，一看是李奉獻爺爺，馬上學著老媽的話，脫口而出：“爺爺，你報仇這麽急嗎？”


  趙敬堂也已經跳下了車，大吼：“你的那個大紳士來不來，不行租車了。”


  趙紅都已經撥通李紅道的手機，那邊卻是叔叔李振漢的聲音：“都都，道道喝多了，什麽事？”


  李奉獻立即抓過來手機：“振漢，你瓜娃給老子少嚎叫，老子是李奉獻，讓你兒子送一哈哈。”


  那邊傳來急切的聲音：“李市長，你咋跟堂堂在一起啊，暈死了。我親自為你服務，五分鍾就到。”


  李奉獻還要發脾氣，看電話已經掛了，轉身點著趙敬堂，嚴肅的樣子：“趙敬堂，可以叫敬堂，趙猛衝居然搞什麽堂堂，麻賣批，球莫名堂。”


  趙敬堂趕忙恬著臉：“叔，叔，別急麽，那都是李振漢家的人愛這麽叫，俺爸還是叫我奧堂的。”


  李奉獻禁不住笑起來：“奧堂，奧堂，啥名堂，球莫名堂。曉得不，苟日西壇話老子如今都搞不贏哦。”


  霎時間，西壇市交警支隊政委李振漢親自開車來到，下車直接跟李奉獻拉在一起。


  李紅道隨後下車，來到趙紅都跟前：“大哥，沃去，李市長來了，你咋不早說？俺爺爺跟他也是老戰友，老鐵啊。俺爺爺跟你爺爺好像也一樣老鐵了。剛才俺爺爺也要來的，俺爸怕他跟著去又要喝酒，就把他攔在家了。


  “我昨晚喝了不少酒，老爸叫不醒我，直接將我扛到院子裏，西八肚，冷死了，這才醒啊。”


  西八肚，是西壇市土話，意思是隻穿內褲的赤身。這正月的早上，西八肚被扛到院子裏，當然冷了。


  趙紅都一驚，頓時笑起來：“這麽巧嗎？我也是猜測這個爺爺跟俺爺爺會有聯係，哪知道可把我熊慘了。咱老爸老媽和爺爺奶奶都沒對咱兄弟說過這種關係，這不是才發現麽，更加不知道你爺爺也跟他們是啥關係了。”


  眾人排好座位，兩輛車稍微有點擠，一路直奔尖山鎮趙家窪。


  三十多分鍾車程，就到了趙家窪。尖山鎮是三海縣唯一一個山區鄉鎮，翻過去山就是東掌縣。


  到了趙衝戎家，這裏也是石頭房子，堂屋兩層石樓，左右廂房，獨院，門額石刻“勤儉持家”。


  老爺子趙衝戎就站在門口，笑盈盈的等著李奉獻的到來。


  看趙衝戎的身高在一米九的樣子，這身高不是說明舊社會富裕文明，而是證明，那時候中華民族內憂外患不斷，華夏子民自小練武，因而長得人高馬大。


  其國字臉棱角分明，雙眉呈倒八字上挑，威風凜凜。一頭霜發，一臉白胡茬，八十五歲的老英雄筋骨依舊硬朗，精神依舊矍鑠。


  當李奉獻到了跟前，趙衝戎爽朗大笑：“歡迎李市長光臨寒舍，李瘋子過年好啊。”


  李奉獻上來就抱住趙衝戎：“老哥哥過年好！趙猛衝過年好！”


  李振漢也過來給趙衝戎拜年：“大爺新年好！”


  趙衝戎笑著拉過李振漢：“振漢過年好，你那閻王爹也好好吧。來來來，都屋裏坐。”


  李紅道也過來：“爺爺新年好！”


  趙衝戎驚呼：“道道這麽高了呀，小子好樣的。快快，都都，快端菜，你奶奶準備好了。奧堂，來來，拉開八仙桌，坐不下的坐沙發、茶幾。”


  李奉獻看了一圈石頭房子，頷首滿意：“要得要得，老子在東掌縣也買了石頭房子，住起來硬是有滋味噶。”


  趙衝戎打趣：“我和李閻王一直說去給你燎鍋底，到現在也沒去成。過了正月十五吧，趁個暖和天，我們哥兒倆過去。現在武術隊操練，老子也在裏頭。李瘋子，你的春秋大刀還耍不耍了？”


  李奉獻頓時兩眼放光：“老子今天來就是找你打架的，聽你孫娃說，你龜兒背後說我壞話，老子專門來報仇的。春秋大刀還練著，就是分量輕些，隻有四十八斤，隻相當於你的單鐧。”


  趙衝戎一聽，當即大笑：“你有啥資格報仇，你瓜娃不是李瘋子，還能輪到誰？我咋不喊李抗秦瘋子呢？”


  李奉獻眼一瞪：“你別跟老子提李抗秦，他不是瘋子，卻是閻王。”


  李振漢笑眯眯過來：“大爺、叔，你們兩個吵架，別捎帶俺爸呀。”


  趙衝戎、李奉獻同時舉起手來彈李振漢爆栗子，李振漢轉身就跑：“別別別，我都五十多了呀，還彈老崩啊。”


  彈老崩，也是西壇市土話，跟爆栗子一回事。


  趙敬堂拿出來雙鐧，一遞手：“爸，叔，你們操練操練，看你們不練練吃不成飯。”


  趙紅都扛出來一柄春秋大刀：“李爺爺，這個也不錯，六十四斤的。”


  趙衝戎雙手提了銅鐧，再次來到街門外，站在大街上。雙臂緩緩舉起雙鐧，漸漸加速，舉了二十幾下。


  繼而緩緩耍起招法，也漸漸加速，使了十幾招，猛然一轉身，朝著臂彎粗細的一株楊樹砸去。隻聽“哢嚓”一聲，這株楊樹斷為兩截。


  李奉獻及眾兒孫紛紛鼓掌：“好，好好好！”


  趙衝戎將雙鐧交給李奉獻：“請李瘋子賜教。”


  這時候，趙家窪的鄉親越圍越多，武術隊的當然是蜂擁而至了，都想看看當過市長的大官是怎麽練武的。


  李奉獻隻接了一條鐧，雙手抱定：“兄弟弄不贏雙鐧，耍單鐧還強免。”


  他用雙手也緩緩舉起，逐漸加速，舉了四十幾下，繼而舞動鐧法，也是先快後慢，大約二十幾招，忽然也朝著剛才打斷的楊樹樁打過去。“哢嚓”又是一聲響，楊樹樁再斷一節。


  眾人也是一陣歡呼：“李市長厲害！好！好好好！”


  正在這時候，過來一輛寶馬760，來到跟前穩穩停住。趙紅都、李紅道一看，這不是周紅豪的車嗎？怎麽是他爸開來了，車上什麽人啊？辛帝酒業老總周洛平親自當司機，這還了得！


  他們小兄弟正在愣怔，隻見副駕駛下來一位銀髯白發老翁，身高也在一米八五以上，比李市長還要高一點，比趙爺爺低一點。老爺子腰板挺直，步履穩健。瓜子臉上兩條劍眉，英氣逼人。


  他一邊往這邊走，一邊指著兩位老英雄高喊：“趙猛衝、李瘋子，給老子抬刀備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