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8章 齊紜審兒子
王尿飛家住在衛武鎮石祖小區的一座別墅裏。
老爸王登台在市製鎖廠還沒退休,除了是高級技師,作為元老,還是廠工會負責人。他老媽齊紜是電廠自控室主任,老牌的大學生,屬於幹部,五十五退休,還有幾年。
他們家也是拆遷戶,這個石祖小區,原本是三海縣衛武鎮的石莊村,西壇市區在這三十多年裏不斷擴大,比之三十年前擴大了十倍以上。
原來隻有成湯鎮及後海鎮少部分是市中心。現在後海鎮全部成了市中心,屬於鄉下的盤庚鎮、衛武鎮也都成了市中心。現在的市區還包括伊相鎮、湟裏鎮,稻縣的傅相鎮,都成了市中心。
石莊村拆遷後,他們家應該得到三套房,也不要套房,直接要了一座兩層的別墅。花草滿徑,石桌藏在葡萄架下,夏日夜晚,一家人圍著石桌喝點小酒,說些家常,十分愜意。
王尿飛到家的時候,是晚上十點。老爸王登台在看晚間新聞,老媽齊紜在看手機微信。
齊紜看兒子進門,丟下手機,將老花鏡摘下,現出了老美女毫無皺紋的白淨麵龐,稍長的圓臉露出好奇的神色:“喲,今兒尿到北極咋回來這麽早?每天晚上都整到十二點左右啊。萍萍呢?”
王尿飛一聽老媽問秦萍,本來不想回答,但轉念一想,老媽問話不搭腔總是不對,索性回一句:“吹了,結束了。”
王登台大吃一驚,禁不住站起來,一米七五的身軀顯現著工人的壯碩,本想問話,欲言又止,覺得兒子既然跟他媽說話,就又坐了下去。
齊紜拉過王尿飛:“來來,給媽說說到底怎麽回事?咱家飛飛可不是無情無義的主兒啊,怎麽就跟萍萍吹了?”
王尿飛經老媽這麽一問,心亂如麻,加上中午和晚上連續喝酒,蒙的厲害:“媽,我喝了不少酒,懵得很,好想睡一覺。明天俺跟你說好嗎?”
王登台還是沒憋住說話:“飛飛,你一天天搞怪,總是整壞水,遲早整到自己頭上。是不是遭到了別人報複?”
王尿飛有點急眼,但又不敢惹老爸:“爸,你就別問了。不是那麽回事。”
說完就上樓,也不衝澡,直接打開空調,鑽進被窩。沒有秦萍的被窩使得自己感到非常落寞,這種落寞又帶來無邊愁緒。
拿起手機,翻開乖乖茅草的微信,回一句:“我當時整個人都是麻木的,沒有絲毫感覺,可別胡思亂想了,我頭大,讓我清淨一下好嗎,謝謝你做的一切,非常感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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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萍那邊,也沒回自己家,跟吳霏霏睡在周紅豪家的別墅裏。
周紅豪送完兄弟們回到家,一看秦萍跟吳霏霏占著床,隻好打開自己那間上高中時候的小房間,然後下樓跟老媽和奶奶神聊。
他家住在辛帝酒業十幾年前蓋的家屬小區——鎏玉花園,處在辛帝大道北邊,屬於湟裏鎮地盤,再往北三個紅綠燈就到農村了。
他家的房子也是別墅,這是他老爸周洛平拿下辛帝酒業後,為七個股東及十一個高管建立的區中區,位於鎏玉花園南大門東側,十八家別墅另有圍牆和大門。
他家沒住第一家,而是住在第三家。第一家是辛帝酒業最早創始人辛道宗,老爺子已經九十歲,退休三十年了,不再管閑事。
第二家是辛帝酒業的老技師辛道緒,辛道宗的親弟弟,老爺子已經八十七歲,但身體矍鑠,仍舊堅持每天下一趟車間,指點弟子們古法秘笈。
辛帝酒業,表麵看是指殷紂王,他在史冊裏被稱為帝辛麽。了解內情的知道,這個名稱來自辛道宗、辛道緒兄弟。
原來,辛道宗是這個酒廠的創辦人,最早創辦於七十年代,屬於社隊企業,名叫流玉酒廠。當時,辛道緒是最頂尖的釀酒技術員。
流玉酒廠的得名,是因為這裏原本是湟裏鎮鎏玉村,傳說這裏是殷商時期商王室的玉雕坊,後世寫作流玉村。周洛平從老山前線退伍之後,就回老家流玉村,跟著老輩人鑽進流玉酒廠學習釀酒。
到九十年代中期企業改製之際,流玉酒廠已經成為規模很大的企業,是湟裏鎮稅利大戶,鎮政府幾乎就是指著這個廠開銷。辛牌老酒也是西壇市的名片。
但改製成為主流,辛道宗早已經退休在家,這時候的廠長由鎮經聯社主任兼著,銷售副廠長是周洛平,流玉酒廠實際負責人。
辛道緒作為老技師,雖然早就過了退休年齡,但他的絕活廠裏離不開,還在廠裏效力。既然改製,全廠工人都聽從辛道緒的主意,全都主張肥水不流外人田,由自己廠裏的人買下這個廠。於是,辛道緒領頭,給改製官員建議周洛平接掌流玉酒廠,由他買斷,改製為私企。
三海縣改製的時間表趕的非常緊,而且條件異乎尋常的優厚,當時流玉酒廠的資產總值在一點五億左右,隻要能拿出一千萬,就可以移交給個人。但必須保證持續經營,西壇市這個知名牌子不能砸了,這個接掌人必須是全廠工人認可、縣裏同意的人選。
在這種情況下,周洛平成為最佳人選。但這一千萬上哪兒弄,自己拚了這麽多年,隻不過積攢了百十來萬,這可把周洛平愁壞了。
萬般無奈,周洛平鬥膽找到老首長李抗秦,當時李抗秦已晉少將,擔任省軍區司令,他建議周洛平找一找上過老山的戰友們。
周洛平當然同意了,提出搞個戰友聚會,就到省軍區招待所操辦。李抗秦表示大力支持,並答應親自到場。
就這樣,通過戰友們多方籌集,終於湊到了八百萬。廠裏主要骨幹湊了一百萬,自己拿出全部家當一百萬,一千萬拿下了流玉酒廠。
在重組定名的時候,周洛平為了紀念辛道宗、辛道緒兄弟創辦這個廠的曆史功勳,最初定名為辛德酒廠。後經李抗秦建議,這個廠處於帝辛的都城,起名辛帝酒業,既有紀念辛氏兄弟的意思,也含有帝辛的意思。
因此,這個鎏玉花園的別墅區第一家是辛道宗,第二家是辛道緒。
他老爸周洛平還沒回家,老媽王槍纓和奶奶叫開顏在客廳各幹各的。
她們一看豪豪今兒回來早,王槍纓停下手裏的十字繡:“豪豪,今兒霏霏和萍萍都不高興,霏霏沒去歌仙擂,萍萍也沒去生肖吧,出啥事了嗎?”
老媽這麽一問,奶奶叫開顏也擱下了毛筆,那張墨色山居圖畫個半截,微微轉身,靜聽這娘兒倆說話。
周紅豪過來拿起十字繡,手指連連揮舞,繡了幾針,被老媽搶去:“問你話呢,繡什麽花呀?”
周紅豪試圖岔開話題,上來挨著老媽坐下:“媽,咱倆親不親?”
王槍纓一看兒子這樣,情知道這小子試圖掩蓋什麽,甩一下胳膊:“離我遠點,你們這些花呀草的,我哪敢招惹?就說今兒霏霏和萍萍出什麽事了?”
周紅豪一看逃不過老媽的審問,望著天花板想了想,忽然想到了一條:“媽,你不咗,霏霏哪裏有啥事,是萍萍的事。萍萍不是愛吃炒冰麽,這麽冷的天,吃炒冰純屬那啥。而且尿到北極這幾天一直肚疼,就沒答應。兩個吵了一架,越吵越凶,還捎帶了都都哥。
“結果都都哥急眼了,吵了萍萍一頓,她就受不了,找霏霏訴苦來了。”
“寶公子,咋不說了呀?繼續編麽,你去導演春晚好了。”王槍纓對周紅豪的瞎編亂造有點不耐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