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傷後的微笑
花似錦安撫似的衝著落墨輕輕的一笑，抱著落墨極速朝著城內飛掠而去，慕司楚和淵遇在後麵奮力直追。
慕司楚整個心都提了起來。落墨，我還沒有確定是不是，不要在讓我這樣得而複失，不要在再在我的麵前讓我看著你消失。
花似錦一腳踹開了一家醫館的大門，揚手拋給正在打瞌睡的大夫一枚金子說：“快，找一個丫鬟過來，準備熱水！”
大夫回過神來就見這個年輕人，已經將自己懷中的人放到一旁的榻上，身上全是血。躺在床上的女子麵色蒼白，似乎已經陷入了昏迷，胸前也是大片血跡。
“小英，快點兒出來幫忙”大夫慌忙將內人喊了出來，便前去查看傷勢。
“劍傷，無毒。我已經點了她的幾個止血的穴道，你趕緊止血。”花似錦在一旁快速的說。
大夫不可置信的看著花似錦，這小子是誰？
“不要看我！趕緊給她止血！快點施針！給她用這個！”花似錦從懷中掏出玉潤膏放到大夫麵前。
大夫打開瓶蓋，聞了一下，驚訝的看著花似錦：“這是……這是……”玉潤膏！咦不對，比之前見過一次的玉潤膏更好的東西。
花似錦皺眉，這大夫是不是太不專業了？
揚手拿過來玉潤膏對大夫說：“你去把屏風搬到這邊擋著一點兒。”又對著剛走近來的大夫的妻子說：“麻煩這位大姐過來幫忙一下。”
大夫手忙腳亂的將裏間的屏風移過來，也懶得去問正巧進來的慕司楚與淵遇兩人。
一盆盆血水被端了出去，大夫拿著後院剛割下來的止血的藥草搗碎了遞給花似錦，又飛速的跑過去盯著藥爐。
淵遇緊緊的握著自己的拳頭，指甲幾乎要嵌入手掌裏麵而不自知。忍不住問身邊的慕司楚：“怎麽止不住血！”
聽到他說話，那大夫轉頭看著淵遇慕司楚兩人說：“你們兩個也是他朋友吧？過來幫忙看著熬的藥，我出去找草藥去。怎麽會止不住血呢，怎麽會這樣！”
慕司楚聽到此話渾身一震，眼見著淵遇走上前去幫忙，自己卻猶如陷入了冰窖。臉色隨著端出去的血水一層白過一層。當年父親說的話一字一句的在自己腦海中重演……
“楚兒！告訴我，你是不是從這裏拿走了一粒藥丸？”慕王爺嚴肅的看著趴在床榻前的小小的慕司楚。
“爹爹？”慕司楚不明所以的看著自己的父親。
“告訴爹爹，是不是曾經從這裏拿過……”慕司楚長得很像她的娘前，再看看一直昏迷躺在床上的王妃，忍不住心中一軟，柔聲問道。
十二三歲的慕司楚已經能足夠分辨父親臉上呈現出來的表情，小心翼翼的說：“我……我……前幾天，瘋丫……落墨生病了，姑姑不在，我就拿了這裏的藥丸給她吃了……”
慕王爺心中一頓，臉色一變。過了好一會兒卻又莫名的一陣輕鬆，伸手摟住慕司楚說：“楚兒，你嚇死爹爹了，你知不知道那是什麽，以後不要亂動這個屋裏的東西了。”
“怎麽了？娘親不就是因為吃的這個才能夠一直在這裏嗎？”慕司楚發覺父親莫名的情緒，不明所以的問。
“楚兒，這個是解藥，也是毒藥。你拿走的那個是雲止。當世無人可解的毒藥。聽父王的話，以後不要隨意動這裏的藥知道嗎？”
“可是……可是……可是，爹爹，落墨她吃了這個……”慕司楚被嚇到了，腦海中隻想到一句話，我給瘋丫頭吃了毒藥。毒藥。
“墨兒，她……她已經去世了，不會被這個毒藥所害……也不是你害的，知道嗎？不是你害的落墨，別怕。”說著抱緊了懷裏的慕司楚。
是了，雲止，毒藥。
當年自己不過十幾歲自然不知道雲止是什麽作用，可是後來，這麽久自己不就是為了尋找雲止的解藥雲清璃嗎？又怎會不知！
落墨，真的是落墨！可是卻轉念想到卻也是我害了落墨！
花似錦看著大夫回來之後，拿著一大團搗碎的草藥，又將玉潤膏遞了過去，說：“前後都敷上。然後用繃帶緊緊的纏上，纏緊一點兒。”
不知不覺間外邊已經是醜時，花似錦從屏風後走了出來，說：“英姐，麻煩你找一件女子的衣服給落墨穿上。”
揉了揉酸痛的眼睛，肚子裏麵餓的咕咕叫。才想到自從中午在謫仙樓吃了一點兒的飯之後直到此時，真是滴水未進。
花似錦再去看看落墨的血基本上已經止住，不由得心間一鬆，緊緊提著的心終於放下了。
花似錦湊勢坐在椅子上，伸手喝了一杯茶。轉頭看了看著不知已經在那裏站了多久的慕司楚，站起身來說：“方才城外，多謝兩位出手相幫，舍妹已無大礙，兩位請回吧。花似錦再次代舍妹先行謝過了。”言下之意就是說，你們該走了……
慕司楚有看著瞬間變得冷淡的花似錦，有點不明所以的問“你……你妹妹……？”
“是的。”花似錦肯定的回答。花似錦也在打量著者兩個人呢，雖說是這兩人太過奇怪，但是能在危急之時沒有丟下落墨和自己，想來便是那情深意重之人。但是不明此人的身份，還是謹慎為好。
“我……在下慕司楚。”
花似錦聞言，一挑眉打量著慕司楚。心中驚歎居然是慕司楚！落墨曾經跟自己提過，在到千葉穀之前，她曾經生活過的地方是慕王府，自然而然的會說到慕司楚。
按理說慕司楚應該是十七八歲的少年，怎麽此人滿臉的絡腮胡須……
慕司楚一聽花似錦驚訝的語氣就知落墨肯定對此人提過自己，迎著花似錦上下打量的目光伸手接下來易容的麵具。
一張精致的臉龐顯現了出來。劍眉星目，唇紅齒白，雖說穿著一身下人的衣服，卻也難掩他本身的貴氣。
花似錦打量著他，卻沒有在繼續說話。因為他拿不準落墨會以如何的態度對待慕司楚，是驚喜、是厭惡還是裝作不認識？
此時的尋墨也從一旁過來，對著花似錦微微拱手說：“在下尋墨。”
“尋墨？很特別的名字。”花似錦目光如炬的看著尋墨。如果說自己一眼就看出了慕司楚的易容以及與他那身不符的高貴氣質來。
那麽眼前這個尋墨卻是他如何也看不透的人來。他的眼睛莫名的讓自己覺得熟悉，但是眼眸裏麵卻是深不見底，臉上表情淡淡的。
在花似錦打量著淵遇的時候，淵遇也在不動聲色的打量著自己這位師兄——花似錦。
他的眼睛很亮，燦若星辰。看向人的時候猶如實質，或許因為一直忙的緣故臉色蒼白，嘴唇緊抿看著自己。
“名字是家父起的。我也覺得挺好聽的。”尋墨淺淺一笑，雲淡風輕的說。
“你們也忙了一晚上了，去後麵休息吧。我來照顧這位姑娘就好。”英姐過來對著三人說。
花似錦也不看慕司楚與尋墨兩人，轉身交代英姐“我去梳洗一下吃點飯，落墨的穴道不能封太久，等下我會過來解穴，先麻煩英姐照顧一下。”
僅僅是吃了一點東西墊墊肚子便過來守著落墨來了。慕司楚和尋墨饒是百般焦急也幫不上忙。更因著兩人在王府還有事情未辦，便先告辭，隻說一忙完了便立馬過來。
花似錦點點頭，送走兩人。端過一盆溫水，浸濕了一條毛巾給落墨擦臉，一點一點的將落墨臉上的血跡擦幹。
手上的動作溫柔細膩。腦子裏麵卻亂成一團！落墨的血能不能止住？若是止不住怎麽辦？
為什麽不乖乖的聽話的穿上金縷衣！
為什麽商無言會在這裏！！會再次找到自己和落墨！
千葉穀究竟是有什麽東西，值得萬代閣如此糾纏不休？
從小到大父親說過的話一句一句的想過，淩天閣的藏書與武器、暗器，沒有是自己不知道的。當年淩天閣有外人闖入卻沒有發現丟失什麽東西，他麽到底是在尋找什麽？
一而再再而三的想要進入千葉穀，此番又是從何處得到自己和落墨的行蹤的？
想到十年前那次偷襲，花似錦緊握的拳頭青筋暴起。而今又傷了落墨！商！無！言！這輩子不殺你，誓不為人。
試探著解開了落墨的穴道，所幸傷口的血是止住了，也不枉整瓶整瓶的玉潤膏混進藥草中敷在傷口上。這一刻，花似錦真是慶幸自己有隨身攜帶玉潤膏的習慣。
臉上露出了疲倦的笑容，伸手輕輕的撫了撫落墨額前的頭發，再也撐不住了趴在床邊陷入了沉睡。
落墨醒來的時候就看到這幅情景。
花似錦頭枕在右手胳膊上趴在自己的身邊睡的很不安穩，放在床邊的左手中還緊握著一條毛巾。原本一絲不亂的頭發也似乎是想睡覺似的，鬆鬆散散的掉了下來，擋住了花似錦的大半邊臉，從落墨的角度僅僅能看到花似錦長長的睫毛還有堅挺的鼻梁。
動了動身子，忍不住痛的一聲悶哼，卻一下子讓花似錦醒了過來。睜著睡意朦朧的眼睛迷迷蒙蒙的看著落墨，卻因為睡不夠的樣子麵帶著一點點的委屈。
此刻的花似錦說不出的可愛，逗的落墨忍不住輕聲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