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重見的身份
順著目光看去。蘇華就看到一個一身紅衣從廟後的小路上走過來,閃身進了素娥廟,什麽樣子都沒有看清楚。
“蘇華,你看他的鞋上那塊暗紅的印子是不是血跡?”蘇幕清看著那人閃身走進廟中眯著眼睛說。那人麵露慌張之色,形跡可疑,不是是何方神聖。
“嗯?血?”蘇華愕然的看著蘇幕清,不是吧少爺,這多遠的距離啊,您都能看到人家女子的鞋麵上的東西?
蘇幕清對他滿含深思的眼神視若無睹,看看周圍並無人,便朝著剛才素娥廟後麵那道小山路上走去。
此時正值晚春,林間種滿了鬆樹、柳樹、楊樹、槐樹等等各種格式適合在山間生長的樹木。三三兩兩雜亂無章的種在一起,枯草間開始生出小草的嫩芽,蘇幕清循著小草折斷的痕跡悶頭向上走去。
蘇華不明所以的跟在後麵,林間越來越靜,靜的蘇華的喘氣聲清晰可聞。蘇華幾次三番的想要張口問自家小少爺為什麽要一直往山上走,張張嘴卻是沒有問出來。
長青山這山不算多高,方才兩人走走玩玩的已經爬了大多半,隻不過越往上越是陡峭,草木越是茂盛,若是等到夏天枝繁葉茂之時,估計在這山路上幾乎不可見天。
聽著身後喘氣越來越是粗重的蘇華,蘇幕清停下腳步對蘇華說:“蘇華,你別跟我上去了,你從這往旁邊走從另一側下山,在山間的觀音廟那邊等我,無論多晚,我肯定會下山找你的。”
“哈……哈……”喘著粗氣,蘇華用袖子擦擦自己汗如雨下的臉,看著麵上毫無汗意的蘇幕清道:“少……少爺,你……你……要去那裏?”不能因為看到一個女子就得了魔怔了吧?
“去確認一件事情,你先去歇歇吧,這長青山上沒有大蟲什麽的,無須擔心,在山下等我吧。”蘇幕清給蘇華擺擺手自己便接著往山上走。
蘇華本想繼續跟上去,抬腿隻覺得猶如灌鉛,沉的邁不動步子,便按著自家少爺的吩咐,稍作歇息便從另一邊開始下山前往觀音廟前等著他。
蘇幕清蹲下身細細打量著地下越來越是稀少的雜草,已經不能從這些稀少的草中分辨出什麽。
抬頭看看周圍的環境,顯然已經快到了山頂了,全是躺的橫七豎八的大石塊和隨時可能滑落下去的碎石,在山頂的縫隙中張著幾棵大樹,樹根盤亙在岩石表麵,張牙舞爪的很是駭人。
不知不覺間卻已經是夕陽西下,周圍死一般的寂靜,說不出的怪異感。蘇幕清想起剛才看到的那個女子,身高體胖穿著一身顯眼的紅衣,胳膊和手……
蘇幕清心中咯噔一下,忽然發覺自己當時自見到那人的背影之後便覺得怪異了,那人的手,那人扶著門框的手收回之時從自己的眼前一閃而過,卻清晰的看到了那人手上的繭子,是那長年用刀用劍才能留下的繭子,此刻想來才驚覺那人或許是一個男扮女裝的人!
想到這裏蘇幕清自己都忍不住扶額,好奇害死貓,自己怎麽就沒忍住好奇直直的衝著這山頂就來了呢。正懊惱間蘇幕清忽然聽到一個人的喊聲,循著聲音看去才發現是在離自己不遠處一塊大石後麵傳來的。
那人似是傷心欲絕,聲音中滿是痛苦,在這暮色朦朧的長青山上,空無一人的樹林中顯得越發的蒼涼與揪心。
蘇幕清走上前去仔細看著這塊大石頭,整個一塊兒石頭不知是如何放到那裏的,將裏麵堵的嚴嚴實實,隻留下一點點的縫隙,完全看不清裏麵的光景。
蘇幕清跳上石塊,又借力跳上旁邊一棵樹的樹尖上,仔細分辨周圍並無其他人的痕跡後,一躍而下跳到石塊的前麵,手上用勁,將內力灌注到匕首之上,“嗆”的一聲響,匕首劃過大石深入裂縫深入兩寸有餘。
見此情景蘇幕清不由得心中一喜,看來這塊岩石並不是多麽的堅固!劃過三刀之後,石頭上的表麵上開始出現深深淺淺的裂紋,蘇幕清順手撿起周圍一塊兒石頭,嘭的一聲砸在了大石之上。
隻聽嘩啦一聲,大石在注有內力的石塊擊打之下化為一片碎石。響聲驚動了的裏麵的人,那人的喊聲忽然停止了下來。
蘇幕清在大石破碎的那一刻已經跳到了大石前空地右方的那顆樹上,此刻正透過那飛揚的塵土打量著這個山洞。
隻覺得黝黑一片,深不可見。正納悶間就聽一聲:“老子要殺了你!”隨著這聲怒吼從洞中鑽出來一個人來!
此人衣衫襤褸,破爛不堪,漏出身上一塊一塊的傷痕,舊傷未好又有新傷,滿身的血汙。這人一頭發白發混著眉毛胡須亂糟糟的凝成了疙瘩,不知多長時間未曾修剪過了。拿著一根木棍目齜俱裂的掃向四周。
蘇幕清看在眼裏,見那人發現自己便不再隱藏行跡,從樹上輕飄飄的跳了下來落在了距離此人兩丈之遠外的地方站著。
那人見是蘇幕清很是不屑的說道:“怎麽著,越武原是要派你來檢查檢查他的手下是否行事嗎?”雖然胡子邋遢,臉上全是汙漬,眼冒精光的看著慕司楚。
蘇幕清被他盯著,就像是自己變成了他眼中的獵物。
見那人盯著自己也不敢輕舉妄動,蘇幕清微微頷首說:“恕晚輩冒昧,敢問前輩是因何困在這山洞中,而您……”說著蘇幕清指了指他麵前那塊顯然是大片血跡,才能夠形成的暗紅色“是受傷了嗎?”
那人先是一愣,而後明了,待看到自己胸前的血跡之時,像是忽然想起什麽急急的奔向山洞。蘇幕清不明就裏,不敢貿然進去,正躊躇間見那人抱著一個女子出來。
一身的白衣已經被鮮血染紅,被那人抱在懷裏,雙手無力的下垂著,麵色慘白,毫無生氣。那人低頭看著女子喃喃的說:“尋兒,我帶你去個好地方。”說著拔足狂奔。
看架勢那人顯然是個武功高人,卻在走出去幾步之後腿一軟抱著女子一下子跪在了地上。蘇幕清急忙走向前去。
有血跡從那男人的嘴角流出。蘇幕清擔心的問:“前輩?前輩,您沒事吧?”
男子搖搖頭,又看了看蘇幕清說:“能否幫我一個忙?”不待蘇幕清回答緊接著道“隻要你幫我這個忙,我願意給你我的所有家當。”
本來還有猶豫的蘇幕清在看到男人滿是哀傷,又有幾分哀求的眼神之後,原本寥寥無幾的猶豫也在這坦然的信任之中消失殆盡,張口說道:“前輩客氣了。有什麽小可能夠幫上忙的,前輩但說無妨”。
蘇幕清按著男人的吩咐將女子抱在懷裏,跟在男人身後走去。
天色越來越暗,烏雲蓋月,沒有一絲一毫的光亮。兩人就在這漆黑的夜晚中悶不吭聲的行走著。蘇幕清看看懷中自己抱著的白衣女子,忍不住抬頭去看看走在前麵的男子。看看他是否是在,確認一下這不是自己做的一場夢。
“咳……咳……”男人走在前麵猛咳了幾聲,扶著一棵大樹喘粗氣。
“前輩,你怎麽樣了?”蘇幕清心中焦急,卻奈何這次出來的著急,沒有帶有傷藥在身上。
“還死不了,咱們繼續走。”男人回頭看了看蘇幕清繼續抹黑前進。
“她是我的妻子。卻因為我被人迫害至此,你說我是不是太不是個男人?”男人走在前麵頭也不回的說。
蘇幕清見四周無人,心說,這是給我說話的,卻不知該如何回答。
一個人如何能夠在不了解動機,不明白經過,不知道結果的情況下,隨意的評價另一個人的所做作為。
那人聽見他走在後麵的腳步聲,知他跟在身後繼續說:“我和尋兒17歲相遇,一見鍾情,19歲時候奉旨成婚。婚後七年因故分離,15年後再次相遇,本以為……本以為……誰知那人竟然是……竟然害的她如此境地!”
蘇幕清聽在耳裏不知如何接話,想想怎麽說都不合適,隻得繼續保持沉默。
“這世間,為錢財權力者不計其數。如越武原那般癡迷的我還是第一次見到!哼!畜生!”說著憤恨的吐了一口口水。
越武原?這名字在哪裏聽過?蘇幕清隻覺得耳熟,卻一時想不起自己從哪裏聽過這個名字。
“小子,你記著人活一世,凡是不可太過執著,任何事情太過執著都會成魔,連人都不是!”
“是,多謝前輩教誨。”雖然那人說的亂七八糟,蘇幕清從善如流的答道。
那男人忽然轉過頭看著蘇幕清,縱然當時在黑暗中無法看清他的眼神,但蘇幕清卻感到了一束灼人的目光在打量著自己,隻聽那人說:“我是重見,你叫什麽名字?”
說到這裏,蘇幕清看了一眼一直凝神細聽的花似錦。
“重見師叔?!”花似錦不可置信。
蘇幕清點點頭說:“對,他說他叫重見,師兄花重機,師父是千機老人。”
一旁的落墨也震驚的看著蘇幕清。她不知道重見這個名字,但是卻知道花重機這個名字。
花重機,花似錦的父親。而現在出現了一個人,重見,花似錦的師叔。
花似錦的腦海裏轉的飛快。重見,重見師叔。或許江湖上的人都知道他是千機老人的徒弟,卻不知他還有一個身份,那就是古越王朝的千陽太子。
重見,就是千陽太子。印象中的重見師叔風流倜儻,風度翩翩,又怎麽會須發盡白,身受重傷!
他為何會落得如此田地?
這一切的一切都開始變得不尋常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