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一章 告別
德妃命人徹查,一時間含芳殿人人自危,就連銀巧就變得緊張不安,她與琳琅說:“隻怕娘娘最信任的人就是你了。”
“我看不見得,你沒見我才從娘娘的房裏出來麽,她就盤問我殿下新婚前幾天的各種細節了。我有幾處沒有答上來,隻怕娘娘對我的顧慮還增加了。”
兩人私下議論了一番,過了沒多久,采芝來了,她對琳琅道:“娘娘叫你過去。”
琳琅對銀巧說:“姐姐看吧,這不又來了。”
銀巧替琳琅捏了一把冷汗,然後說:“我知道肯定不會是你,你別怕,娘娘問什麽你答什麽就行。”
琳琅笑著點點頭。她上前麵去見德妃。
德妃跟前隻有一個采芸在,抬頭見琳琅到跟前了,她對琳琅說:“你坐下吧,我有話和你說。”
琳琅應了個是,然後在跟前的杌子上坐了。德妃這才與她道:“你入宮這些年來著實辛苦你了,也多虧有你,我們家小九的身體才這樣的健康,現在生龍活虎的,也不輕易生病了。”
琳琅心下琢磨著,德妃這是要……讓她走?琳琅忙道:“這是奴婢的份內事。”
“好一個份內事,別人未必有你做得這樣周全。你膽大心細,醫術也不錯,而且點子多,好幾次都是臨危不懼,可幫了我不少的忙。這裏老三病重,我到底是牽掛他,可惜不能在跟前守著他。王府裏服侍的人雖然也不少,但我看去,竟沒什麽合心合意的。老三的意思,讓你跟去照顧他一段時日,等到他痊愈了,你依舊回含芳殿,你看如何?”
琳琅聽到後半段,她才知道師父已經出麵解了她的危機,她便起身答應:“好,奴婢聽從娘娘的派遣。”
德妃欣慰地說:“這事也不好一直耽擱下去,你去收拾東西。車子已經準備好了,我讓人送你出宮。”
琳琅連忙答應,她與德妃行了個禮。
德妃又讓采芸捧了些東西出來,有幾套新做的衣裳,還有新打的首飾,並交代琳琅:“隻怕後麵的半年要辛苦你了。這些東西是給你做的,你拿去吧。”
琳琅收下後再次拜謝。
琳琅回房收拾東西,銀巧還替她擔心,見琳琅回來了,銀巧忙問她:“怎樣,娘娘她有沒有為難你?”
琳琅搖頭說:“沒有。隻是娘娘讓我去慎王府照料三殿下。”
“那麽你要出宮呢?”
琳琅回答說:“是暫時的出宮,等到殿下痊愈後依舊回含芳殿,所以這陣子小公主就拜托姐姐好好照顧了。”
“我都要走了,你還給我攬事,就見不得我輕鬆一點啊?”銀巧故意這樣說。
琳琅笑道:“能者多勞嘛,辛苦姐姐了。等半年後我回來那時候再來接替姐姐。姐姐放心,明年你們成親,我一定準備一份豐盛的大禮。”
銀巧臉紅了,她說:“好好的又來打趣我。我真羨慕你,這裏就能出去了。”
琳琅說:“去王府,又不是真正的出宮。”
“那也很好啊,王府的規矩比這深宮裏總要少許多。”銀巧是真羨慕。
琳琅收拾好了東西,與這邊的姐妹們紛紛告別。那小公主不知從哪裏得了琳琅要走的消息,一路哭著要找琳琅。
琳琅彎腰與小公主抱住了,她說:“公主不哭,奴婢隻是去照顧你哥哥了,等你哥哥病好了,奴婢依舊回來與公主作伴,好不好?”
“那你一定要回來,不許騙我。”
“不你從不騙公主,隻是可能過得久了,娘娘興許會忘了此事,那時候公主一定要向娘娘多提提奴婢。奴婢知道公主想念奴婢,奴婢就一定會回來的。”
小公主一臉疑惑地問:“你說的都是真的?”
“不會假。”
銀巧在旁邊看見了,心道這個琳琅怎麽如此糊塗,這一出宮不再回來了豈不是更好,還真的要回來啊?宮裏有什麽好的,要到二十五歲才能出去,等到二十五歲就是個老女人了,那時候嫁誰去?
有內侍替琳琅抱了包袱,琳琅與眾人道別,然後上了馬車,最後離開了含芳殿。
直到出了皇宮的最外的一層宮門,她心裏才逐漸踏實下來,果真離開了那一高高的宮牆內。
她挑了簾子朝外張望了一眼,趕車是含芳殿的內侍夏忠。夏忠說:“賀姑娘這是舍不得離開嗎?”
琳琅回答道:“畢竟也入宮三年了,一時說走,自然有些不舍。”
夏忠笑道:“這皇宮裏也沒什麽好值得留念的。不過賀姑娘去王府隻呆半年,半年後依舊要回含芳殿也不必不舍。半年的時間很快啊。”
琳琅不想回含芳殿,更不想在慎王府呆一輩子,她向往真正的自由。
經過集市的時候,琳琅一直在朝外麵觀看,她是許久沒有體驗過人間煙火了。走了不到一個時辰,車子停了下來,琳琅下了車,卻見綠綺來接她。
綠綺是蕭訥身邊最得臉的丫鬟,沒想到讓綠綺親自來接,琳琅有些受寵若驚。
“怎麽好麻煩綠綺姐姐來迎接。”琳琅上前去拉住了綠綺的手。
綠綺道:“殿下吩咐的,我們可不敢怠慢賀姑娘。”
綠綺迎了琳琅進了府。
府中房屋依舊,琳琅跟著綠綺穿過了院落,走過了巷子。半道上琳琅又問:“綠綺姐姐,我依舊住以前的屋子嗎?”
綠綺笑著搖頭說:“不是,你住吉祥樓那邊。”
琳琅微詫,但她也沒多想。等到綠綺將她帶往吉祥樓,她見到了病榻上的蕭訥時才明白蕭訥對她的安排。
蕭訥為了找個安靜養病的地方已經搬到了吉祥樓住,給她準備的屋子就在蕭訥養病的隔壁。她一人住一間寬闊的大屋子。
蕭訥在見到琳琅後露出了欣慰的笑容:“你終於來了。”
琳琅與蕭訥施禮,蕭訥又道:“以後就多麻煩你了。”
“請殿下相信我師父的能力,配合師父的醫治,好好養病,不出半年肯定能痊愈。”
“肯定?!”蕭訥笑了起來,他說:“就是你師父隻怕也說不出這樣有底氣的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