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九章 我的秘密
盧嘉走了進來,他和宋景然道:“老爺,天晚了,小的來守著賀姑娘,您去歇著吧。”
宋景然哪肯離開,他說:“我是大夫,是她師父,怎麽可能離開,我會親自守著她的,不要緊,你好生歇著吧,有什麽情況我會叫你。”
盧嘉哪能放心自己去睡。到了後半夜時,琳琅悠悠轉醒,她睜開了眼睛就看見了跟前的男子。
“師父……師父……”
宋景然立馬驚醒了:“我在這裏,小姑娘,你身上好些沒有?”
“我……我身上很難受。”琳琅覺得腦子亂糟糟的,她有些分不清這到底是夢境還是現實。師父又住進了她的夢裏嗎?
“難受,還是不舒服?”宋景然立馬就心急了,莫非他的治療辦法是錯的?丸藥的功效到底還是有限。他趕緊上前去,要重新給琳琅把脈。
琳琅卻反手來握住了宋景然的手,迷迷糊糊道:“師父,我跟你走,隻要你讓我跟著你,不要覺得我是個麻煩,天涯海角我都願意跟著你。”
“好,我知道了了,不管去哪我都會帶著你的。”
“師父,為什麽你又到我夢裏來了。”琳琅說著又去撫摸宋景然的臉,宋景然頓時愣住了,渾身僵直,也不敢躲閃。
“乖,你好好睡一覺,明天醒了後就能好許多了。你現在別說話,安心養病,師父守著你。”
“你不走呢?”
“我不走。”宋景然的聲音有些粗嘎。
燈火微弱,宋景然的臉又在陰影中,腦子並不清醒的賀琳琅也無法看清宋景然的臉,但她知道師父一直都在身旁。
“師父,告訴我該怎麽辦?”
“你怎麽呢?”宋景然意識到此時的琳琅不怎麽清醒,因為她很少這樣聒噪,但他也沒有阻止琳琅的傾訴,心道她說完了想說的,累了興許就睡了。
“師父,我有個秘密,一個從不敢說出口的秘密。可是最近……最近到了非說不可的地步了。我不想再壓下去,因為太痛苦了,師父您能幫幫我嗎?”
宋景然愣了一下,然後說:“你說說看,興許我幫得上,興許我什麽也做不了,你別抱太大的希望。”
“不……不會的,你什麽忙也幫不上。”琳琅顯得有些心急。
宋景然聽她這樣說又有些煩躁,隻好安撫著琳琅道:“那你什麽都不要想,安安心心地睡一覺。等你好了我們在上路。”
他的話音才落,琳琅抓著她師父一用力,宋景然不防,他的胳膊被琳琅這樣一拽,整個人差點跌在琳琅身上,幸而反應得及時,他一手支撐著自己,兩人的距離不過咫尺之間,琳琅終於看清了跟前男人的麵容。
賀琳琅看清了他的麵容,不由得微笑起來,她眸光似水,眼底暗波流轉,兩腮因為身體欠安而顯得有些潮紅,她隻是目不轉睛地看著跟前的男人,後來聽得她發出了一聲悠長的歎息。
宋景然聽見了她這聲歎息蹙眉道:“你身上還是不舒服吧,聽話,睡一覺,別想東想西了。”
“師父……我所有的秘密都是關於你一個人的。”琳琅看宋景然的目光那樣勇敢。
“你說什麽?”宋景然不相信地望著她。
琳琅探起了身子,下一刻她的嘴唇掠過了宋景然的臉頰,像一枚羽毛似的掃過了他平靜的心湖。原本心似古井水,波瀾誓不起,此刻那一口古井卻因為琳琅這個小小的動作而波濤洶湧。
他還沒做出反應,就聽得琳琅在他耳邊吐氣如雲一般地低低傾訴:“師父,我愛慕您。”
“你病糊塗了,瞎說什麽呢?趕緊睡覺吧。”宋景然整個人像是被雷擊一般,立馬就跳了起來,他不敢再去看琳琅的臉。
這個小姑娘可曾知道在說什麽,她肯定是病得糊塗才這樣胡言亂語,他不能和一個病人計較。宋景然別過臉去,他不去看琳琅的臉。
下一刻琳琅就扣住了宋景然的手腕,然後央求說:“師父,別扔下我,別!”
“我……”老天,殺了他吧。宋景然從沒像現在這樣感到為難過,小姑娘這是要把他往深淵裏帶。
過了不知多長時間,小姑娘終於沒了動靜,宋景然扭頭看去,她總算是睡著了。臉上的病容猶顯。她自己都不知道說了些什麽吧?
宋景然沒有去計較她的言行,隻是溫柔地替她將臉上的一縷頭發給撥開,無意間觸碰著她的臉頰,她的臉頰依舊帶著幾分滾熱。
“這一次我一定能救好你的,哪怕你生命中注定有這樣的劫數,我也一定會用盡全力去救你。”宋景然的話更像是句承諾。
熟睡的人沒有回應她,隻是睡夢中依舊抓緊了他的手腕,不曾鬆開一毫。
腦袋昏昏沉沉的,她仿佛做了一個漫長的夢,又仿佛什麽也沒夢見,就這樣一覺到了天亮。陽光照進了屋子,光線刺眼。
她睜開了眼皮,這是在……對了,昨天他們到了一處小鎮,師父說暫時住下來。這裏是客棧。琳琅似乎想要起來,她手一用力,身邊的人也立馬清醒過來。
“你醒呢?感覺有沒有好一些?”
琳琅一偏腦袋,然後她就看見了一張疲憊又焦急的臉。那些模糊的記憶又回蕩在腦海裏。她這才意識到自己一直抓著宋景然的手腕,琳琅連忙鬆開了,她抱歉道:“對不起師父。”
她清楚地看見被她抓過的地方有幾道明顯的紅印跡。
宋景然趕緊摸了一下她的額頭,還是有些發熱,他嗓子顯得有些暗啞:“你好生躺著,我讓他們送點熱水進來。”
“嗯。”琳琅那般地柔順。
宋景然猛然起身,然後繞過了屏風就出去了。
琳琅看著屏風上的水墨畫默默出神,昨晚那些模糊的記憶一點點清晰過來。她似乎做了十分出格的事,和師父說了大逆不道的話。真是的,為什麽她要那樣做?這不是害了她師父麽?
等到宋景然再進來時,她將被子拉過了頭頂,不敢再麵對這個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