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章 開張
等到巳正吉時來到，鞭炮齊鳴，鑼鼓喧天。
在熱鬧的場景中，宋景然和盧嘉倆聯手將厚善堂的牌子掛了上去。自此厚善堂就算正式開門營業。
醫館不比其他鋪子，剛開業這天也沒多少生意。畢竟宋景然在白馬可是一點根基也沒有，除了認識陶氏兄弟以外，別的交際也不寬，他又沒把太醫院出來這塊金字招牌亮出來，所以一上午都沒什麽客人盈門。
這和琳琅預料的相差太遠，一上午都無所事事，賬房老趙還安慰她：“小姑娘不用擔心，等到我們厚善堂的名聲打響之後，以後肯定會越來越好的。”
想來她師父可是堂堂的宋景然，名滿天下。每天上門求醫的人不計其數。隻要遇到了疑難雜症都會來找他。隻要他肯出手，就沒治不好的病，沒想到在這裏卻被冷遇了。
琳琅心想她師父的心裏落差一定很大吧，她想要安慰師父幾句，卻見她師父這會兒正在隔壁屋子看書。
琳琅走了過去，她正要開口說什麽，卻見一個六十歲左右的老嫗抱著個七八歲的小姑娘顫巍巍地出現在了門口，操著本地口音問道：“敢問你們這裏有大夫嗎？”
宋景然連忙放下了書上前道：“我就是大夫。”
終於有生意上門了，琳琅也跟著高興起來，不管怎麽說總算是順利開張。她有充足的照顧小孩子的經驗。如何讓小孩子配合，怎麽打消小孩子的畏懼，她也有深厚的經驗。
在她的逗弄下，小姑娘很快就和琳琅親密起來。宋景然也能順利地給小孩子把脈，老嫗在旁邊說：“這是我孫女，昨晚就開始嘔吐又拉肚子，剛開始拉稀便，後麵就拉的是水了。我們用了不少的土辦法，可依舊是一點辦法都沒有，求求大夫救救她。”
宋景然說道：“昨天她吃了些什麽東西？”
老嫗仔細回憶道：“可能是多吃了幾個柿子，還喝了不少的生水，吃了不少亂七八糟的東西，腸胃給吃壞了。”
“我這裏有一種藥，拿回去兌水喝。”宋景然將藥名交給了琳琅。琳琅會意便去拿藥。
等到把藥取來，宋景然又耐心教導著：“每次取兩匙衝溫水喝，一天喝三次，直到她不再拉肚子了就不能再給喝了。除了這個還有一種我做的藥丸……”宋景然仔細告訴那老嫗如何服用。
等到再付診金和藥錢的時候，宋景然也隻是象征性地收了幾文錢。
老嫗沒想到竟會這麽便宜，她再三感謝。
琳琅心道她師父還是一如既往的善良，可如今自己開醫館，還是這樣的老實善良的話，隻怕這間醫館最後會因為經營不善而倒閉。她搖搖頭，心道開張第一天想這些不好的事做什麽。師父他那麽能幹精明的人，怎麽可能讓自己的事業打水漂。
這天除了小女孩這個病人上門就再沒別的病患了，下午過半，料著也不會再有別的病人上門了。大家收拾了屋子準備關門。
不過在他們準備離開的時候，陶氏兄弟過來了。
“宋大夫，我們一起喝酒去。”陶老大過來勾了宋景然的肩膀。
宋景然說：“今天就不喝了吧。”
“怎能不喝，我們兄弟倆請客，宋大夫還和我們客氣啊。”弟弟也趕上前去。
琳琅趁機勸道：“師父您去吧，家裏的事您放心，不是還有盧嘉麽？”
那陶家兄弟聽見琳琅這樣稱呼宋景然都有些吃驚，當弟弟的問道：“你喊他師父？你們是師徒？”
“對啊，難道不可以啊？”
陶忻笑著說：“當然沒什麽不可以的，隻是覺得有些奇怪和新奇罷了。”
“我師父對白馬不熟，知道你們是當地人，以後還請你們多多幫忙照看。”
“好說好說。”陶忻倒覺得跟前這個年輕姑娘說法行事都極大方，著實讓人眼前一亮。
宋景然和琳琅道：“你太多話了，收拾一下和盧嘉早些時候回去吧。”
琳琅和盧嘉回家去了。盧嘉很是勤快，一人張羅飯菜，琳琅趁著閑暇得趕一趕針線活。眼見著冬天就要來臨了，他們三人的冬衣也屈指可數，趁著天氣還不算太冷，得把過冬的衣裳都準備好。琳琅給宋景然做了件棉襖，給盧嘉做了雙棉鞋。
手上的這兩樣都沒趕出來。
盧嘉煮了簡單的麵條，熱乎乎的湯麵吃得暖洋洋的。琳琅不住誇讚：“你這手藝不錯，能幫著做家事的男人很好，你老婆也享福。”
盧嘉有些靦腆地笑了笑：“賀姑娘笑話我，我自己都養不活，哪裏談什麽老婆。”
“你好好跟著師父，難道還不能讓你吃飽飯不成？你放心，你跟了師父這麽些年，他肯定會把你的將來都安排妥當的。回頭有什麽合適的女子我給你物色一下。”琳琅是真心想幫忙。
盧嘉笑了笑說：“老爺都沒成家， 難道我先跑去成家，這不合規矩。”
“什麽都要講規矩？這怎麽可能呢？就看我們的厚善堂將來發展如何了，師父這個人心慈，隻怕到明年了，我們醫館還是虧本的狀態。”
“嗐，賀姑娘這話就不對。剛開張就這麽說不嫌晦氣啊。老爺的本事姑娘是不知道，你放心，隻要我們厚善堂的招牌打出去了，將來肯定生意火爆。醫館肯定是不缺病人的。”
“但願是我胡說吧。”琳琅覺得她這些念頭是不好，她吃了麵，主動攬了洗碗的活。
收拾好後，她沒有回東廂，而是在主屋裏忙著做針線。棉襖已經在縫衣袖了，再趕幾天，衣服就能做好了。
琳琅專心致誌地做針線，也不知過了多久，外麵打更的聲音傳了來，琳琅仔細一聽原來已到三更天。可是宋景然依舊沒有回來，她心裏有些著急，都這時候了怎麽還不回來？
她有些後悔讓盧嘉跟自己回來，宋景然要是喝了不少的酒，又是一個人，夜裏擔心出個什麽意外。她腦子裏已經有些不好的聯想，畢竟她是聽人說起過某個醉鬼夜裏不小心失足掉進河裏的事。
這時候去讓盧嘉出去尋找？可又不知道他們會去哪裏喝酒。琳琅再也無法靜心做針線。